時隔快一年,在那次大戰之後,第一次聽到這悉的聲音。
悉得讓夏如槿眼眶頓時就紅了。
開口聲音有些哽咽,「那當然,不然怎麼當好苗疆聖,怎麼守護族人呢。」
老人慈的面容逐漸清晰,聲音樂呵呵的,「是啊,夏夏一直都沒讓我失過。但有時候,我反倒希你可以自私一點,遠離這裏的是是非非。」
夏如槿搖搖頭,聲音帶著哭腔,「阿婆,你為什麼沒早告訴我?」
如果早點告訴,興許可以避免一些東西。
或許,阿婆就不用死在那場大戰。
就不會和天人永隔。
老人輕輕微笑,聲音和藹,「你命里有這一劫,需要你獨自去面對。早告訴你晚告訴你,都躲不過的。」
夏如槿臉上滿是淚花。
不知道說什麼,只是一個勁兒的流眼淚。
懊惱和悔恨充斥在腔,嚨堵得慌,分明有一肚子話,卻不知道從哪裏開始。
老人虛空手,想幫眼淚。
明的影子像是拂過的臉,聲音溫,「傻丫頭,別顧著哭,阿婆時間不多了,接下來我說的話,你都要一字一句的記下來。」
話落,似乎才察覺到旁邊還有個人。
「這位是……」
霍言深才從錯愕中回神,俊臉迅速恢復了正常,默默的上前一步,準備自我介紹。
老人率先開口,聲音含笑,「是霍家的晚輩吧?」
霍言深微愣,腦子裏一閃而過霍說的,當時想撮合夏夏和霍晨鑫。
面上不聲,聲音溫和的強調,「阿婆好,我是霍家的長子,霍言深,也是夏夏的丈夫。抱歉這麼晚才來拜訪您,而且……」
是以這樣的方式。
後面那句話沒說出來,但老人明白了。
點點頭,「好孩子,謝謝你這段時間對夏夏的照顧。今後,夏夏也要拜託你了。」
「……」
男人眸微閃,心裏微微詫異,知道夏夏經歷的那些事?
沒多問,只是鄭重的點頭,「放心,夏夏是我的妻子,我一定不會讓到半點傷害。」
老人微笑,轉頭看著夏如槿,聲音平靜釋然,「孩子,別太自責,我窺探太多天機,命數本該如此。慶幸的是,在離開之前能找到你命中注定的人,將你託付到他手上……」
霍言深心思微,頓時明白了很多。
知道的那些,都只是皮。
讓夏夏完,借還魂,然後遇見他,都是出自這位老人之手。
無論心裏是怎麼打算,想要怎麼撮合。
最後夏夏都註定是他的妻子。
只是因果循環,引發的一些列事,終究還是將送了回來。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這位老人的預料之中……
默默的手,握住孩子的小手,緩緩收。
掌心的溫暖,讓夏如槿回神。
轉頭看向側的男人,也因為阿婆的那句『命中注定的人』而到容。
老人的聲音還在繼續,「如果我預料得沒錯,現在蠱神已經回來了吧?」微頓,「兩位都已經回來了。」
夏如槿點頭,「對,我們找到了。」
床邊的窗簾無風搖。
一陣微風拂過,窗戶自關上,窗簾也緩緩拉上,周圍的線暗了下來,老人的影更加清晰。
如果仔細看,單手蜷得很,掌心似乎握著什麼東西。
另一隻手著一個獨特的手勢。
「卜家列祖列宗在上,諸神萬鬼避讓,除卜家親之外,皆不可窺視……」
聲音悠遠,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夏如槿依稀記得,自己見識過一次這樣的陣仗。
上次,失去意識之前,似乎聽到過這樣的話,當時以為是做夢。
或許就是這樣,阿婆將送走的。
這是一種絕的,和蚩雲奎重生,除了自己本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就連阿公都不知道。
那麼接下來們要談的容,也是除了之外,別人都聽不到吧?
正思索著,突然想到什麼,「阿婆,深深他……」
話還沒說完,側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霍言深也只聽見這句話前面的容,然後下一秒,眼前的環境已經發生了變化。
環顧四周,這正是卜家祠堂門口。
旁邊還蹲著一個正在數螞蟻的小孩兒。
潼正在跟新夥伴聊天,猛然覺側豎起了一層屏障,像是有一無形的推力,將往外推攘。
頓時明白了什麼,沒有反抗的意思。
慢慢的,那力道也就消失了。
然後很快,側就憑空多了一個人,表似乎比還淡定……
對這種非人類的反應,十分好奇,歪著腦袋湊過去,「你被卜家的老祖宗趕出來了?你就一點不驚訝,一點不難過嗎?」
「我為什麼要驚訝和難過?」霍言深低眸掃了一眼,視線重新看向大門口。
潼噎了一下,「你們外界的人類,對這種……反自然的作不會覺到詫異嗎?還有,他們現在肯定在說悄悄話,背著你說悄悄話哦,你就不難過嗎?」
「……」
男人轉頭,冷冰冰的掃了一眼。
眼神裏帶著警告,讓潼下意識張,了脖子後退了半步。
退完又無比唾棄自己。
怕他幹什麼?
這麼弱一個人類,能把怎麼樣?
剛想開口挑釁,然後就看到了他手上虎視眈眈的小青蛇,理智的將話咽了回去。算了,不跟畜生和人類一般見識。
「你活了七百八十九歲?」霍言深突然開口,明知故問。
潼不解,「是,怎麼了?」
男人聲音淡淡,「你有喜歡的人嗎?」
潼擰眉,「我不需要喜歡人。」
是山靈,是天地孕育的孩子,獨一無二的存在,這麼尊貴的份,為什麼要喜歡生命短暫的人類?
霍言深繼續,「那你有最好的朋友嗎?」
潼思索了一下,「周圍的生命,見到我都很敬畏,要對我坦誠代,算是朋友。」
霍言深低眸看著,居高臨下,「不算,那隻能算是畏懼。朋友彼此間有,有,是陪伴,也是惺惺相惜……」
潼無所謂,「哦,那就是沒有唄。」
霍言深道,「沒有朋友,沒有人,更沒有家人,那你活這麼久,有什麼意義?」
潼,「……」
愣住了。
發現這個問題,有點超綱了。
霍言深繼續,聲音清冷淡然,「一個連付出都不懂的人,企圖擁有?固守自我,還想共別人的?還會因為別人排自己而到難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