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清楚,心中不明,我如何說服朝臣?”鐵鉉道
后山道:“呃……這次來的匆忙,沒有攜帶疆域圖……”
“沒事,我這里有……”
說著鐵鉉就站起來,去到書架那里翻看圖冊,沒有多功夫就拿出一張大圖過來,
展開攤在桌子上,拿眼去,可是卻沒有找到他所說的那幾個島嶼。
“你說的哪些地方在哪里?指給我看。”
后山悻悻然的挪步向前,作很是緩慢,走到桌子那里陪著笑臉道:“大人這圖不算致,把那幾個島畫的太小了……”
鐵鉉也知道自己手中的是一份大概略圖,便道:“家里能有份圖就不錯了,還指有多致,你只管說那些島嶼在哪里。”
“嗯,在……在這里……”后山見推不過,只好手指向北海道北邊的地方。
鐵鉉頓時瞪大了眼睛,定睛去,又不由得眨了眨眼,似乎是想要看清楚一些,
只見他所指的地方有幾個芝麻粒大小的島嶼,不細看都可能被忽略!
而且標注的也沒有姓名,顯然是極小的島!
憑著自己對倭奴國的研究了解,如果有大的島嶼,自己不會不知道!
“你說的,就是這個?”鐵鉉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問道。
后山被他看得發,只得著頭皮點了點頭……
“嗡”的一聲!
一氣,瞬間沖擊到天靈蓋兒!
鐵鉉腦子里頓時一懵,嗡嗡作響,兩只耳朵中蜂鳴之聲不斷!
不過兩三個呼吸的功夫,一張臉就漲了紫紅,見他這副模樣,后山也嚇了一跳,心中暗暗發苦。
“走,你走,離開我得府上!”
鐵鉉一手扶著書桉支撐著自己的道。
“鐵大人,我我……”
后山想要解釋,可迎來的卻是鐵鉉的怒吼:“滾!滾出去!現在立刻給我滾出去!再也不要讓我見到你!”
剛才他一直在忍,忍著不讓自己失態。
可現在忍不了了!
書房外的家仆聽到這聲怒吼,趕推開門查看,以防出現什麼危險,“老爺……”
見此形,后山急忙道:“鐵大人您別生氣,您別生氣呀,有什麼事咱們坐下來慢慢說,可千萬別怒啊……”
鐵鉉憤怒道:“從今往后你不要再來,我也全當不認識你,咱們不相往來!”
砰!
勐的一拍桌子,吼道:“送客!”
此時后山哪里敢走,現在若是走了,以后就再也沒有結鐵鉉的機會了!
失去鐵鉉的助力,甚至已經惹下了他這麼一個敵人!
只要他在朝堂上,在皇帝面前說兩句南朝的壞話,那麼南朝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優勢將瞬間土崩瓦解!
撲通一聲,后山雙膝跪倒在地上。
“鐵大人,都是我的不是,惹大人生氣,只要大人可以消氣,小人任憑打罵,絕無二話!”
鐵鉉指著他罵道:“打你罵你?我恨不得宰了你!這就是你所謂的誠意?這就是你拿出來說服大明文武百的理由?!
芝麻綠豆大的一點地方,還是島子!就這你也敢拿出來!”
“幸虧本提前看了看,否則不明不白的和朝臣們說起,那將會為笑柄!貽笑大方!你讓本的臉面往哪里擱!”
“屁大點地方,你也好意思拿出來!本倒是問問你,本做了什麼,讓你如此辱?”
“你當大明百好蒙蔽不!這要是讓武將們知道了,不立刻發兵攻打剿滅你們,狠狠的出一口惡氣,那就不是大明的武將!”
后山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上理虧,所以無論鐵鉉怎麼責罵,他都沒有任何借口,一個勁兒的賠禮,
也不知道跪在地上磕了多個響頭,說盡了多好話,這才讓鐵鉉的氣消了一點兒……
“呼……”
興許是罵的累了,鐵鉉背靠椅子坐了下來,大口大口的著氣,膛也跟著上下起伏。
后山趕給他倒了一杯水,雙手奉送到他面前:“大人,您喝杯茶……”
鐵鉉口干舌燥,借過來一飲而下,這才澆滅了中的那團火。
見后山額頭上因為磕頭的緣故,一片青紫,悔過的態度非常誠懇,不住的賠罪,
鐵鉉又自持份,也不好繼續責罵。
“你若還想讓大明出兵助你們,那把九州和四國兩座島嶼給大明!”
聽到這話,后山頓時一臉苦相:“大人……九州和四國是南朝的本之所在,離了這個,我們就失了基呀……”
九州那一帶地方是南朝經營多年的本,也是自己勢力之所在,所以他們是斷然不會把這里當做籌碼易的。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終后山提議把北海道奉送給大明,換取大明出兵助陣。
“大人,北海道地方很大,比九州和四國加起來都大的多,可以割讓給大明……”
鐵鉉一臉嫌棄的道:“北海道冬天冷得要死,而且那是北朝的地方,能有多人口,多地,不過就是鳥不拉屎的地方罷了!”
“而且居于最北方,將會是最后攻占的地方,
你打得好算盤!這是要等你們南朝徹底擊敗北朝,占領整個倭奴國以后才肯割給大明呀!”
聞聽此話,后山訕訕的陪著笑,也不敢辯駁。
之所以愿意出北海道,他們當然有自己的打算。
因為北海道在最北邊,將會是北朝的最后一塊地方,這就代表著把整個北朝覆滅之后,那塊地才屬于大明。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大明因為還沒有得到好,所以就必須一直支持他們……直到北朝徹底土崩瓦解。
這只要把大明徹底綁在他們的戰車上了!
另外,因為北海道是倭奴國北朝的地盤,除了不容易經營之外,它和大明的距離也最為遙遠,來往都需要經過南朝沿海海域……
與中原不接壤,還隔著遙遙大海……
或許他們想著,有一天大明會因為經營本,或者其他原因放棄北海道,畢竟大明之前多次頒布海令……
或許他們想,將來有一天可以靠著武力重新奪回北海道,也未可知……
這些小心思,鐵鉉全未放在心上!
陛下高瞻遠矚,大明天兵一到,哪里還有你們南朝的事兒……
經過了后山一番磨泡,好話說盡,鐵鉉終于不在糾結地方的好壞,
如他所說的,大明不稀罕土地,劃撥土地只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
鐵鉉囑咐道:“這件事我近日就和朝中的幾位同僚私下里說一說,通一通氣,爭取得到他們的支持,這樣我才不至于孤立無援……
若是他們也認同,那你就要立刻返回,準備好國書,作為倭奴國使團出使大明,這樣才好……”
“是是是,我明白,請大人放心!”
后山這次是來到大明的,要決定大事,必須以使團和邦國往的方式來。
鐵鉉又囑咐了他一些要點,后山都一一點頭,無不應允。
當后山從鐵鉉府上出來的時候,已經夜深人靜了,他長出了一口氣。
著天空當中那一明月,和繁星點點,后山臉上不由得出一道弧度……
隨后鐵鉉便把這個消息稟報給了朱允熥,朱允熥聽完之后甚是滿意。
南朝人的那點兒小心思他也有察覺,只不過這無關要。
只要能夠名正言順的出兵倭奴國,能夠在法禮上說得通那就行了。
至于說到了之后是否僅僅占領北海道,
呵呵,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
春闈的日子臨近了。
在街市上能夠看到許多前來京城應考的士子,他們穿青衫,頭戴巾帕,一儒士打扮,很容易就看得出來。
當然也有穿著尋常服飾的,或者綾羅綢緞,或者樸素布,不一而足。
走在街市上,看著沿街賣的小販,攤位上各種致小吃,或者簡陋而又實惠的吃食,
來往的行人也各式各樣,有男有,有富戶壕紳,公子小姐,也有破爛衫,賣力氣的勞力。
幾個孩在一起玩鬧,發出陣陣爽朗的笑聲。
朱允熥的心也舒暢了起來,這才是人間煙火氣呀。
“冰糖葫蘆,冰糖葫蘆嘞,好吃的冰糖葫蘆,酸甜可口……”
見朱允熥停下不走,眼睛盯著賣糖葫蘆的,陪同的常森道:“陛……呃,你想吃糖葫蘆?”
朱允熥笑道:“舅舅帶錢了嗎,舍不舍得給外甥買幾串?”
一聽這話常森頓時來了勁頭:“當然舍得!只要你想吃,買多都行!”
說著招招手把賣糖葫蘆的來,甩給他一枚銀幣道:“你的糖葫蘆我包圓了!夠嗎?”
“夠夠夠,可……可我找不開呀……”買糖葫蘆的為難道。
一枚銀幣價值白銀一兩,能夠換一千二三百文錢,都夠買半車了!
“剩下的賞你了!”常森大方的道!
“多謝老爺,多謝老爺打賞!”說著把整個糖葫蘆架子都遞給了常森,“這個都給您,多謝老爺……”
打發走了小販,常森來到朱允熥跟前道:“街市上人多眼雜,回去再吃吧。”
皇帝口的東西要慎之又慎,必須經過多方檢驗之后,確認無毒才能讓皇帝進食。
所以常森現在如何也不敢讓朱允熥吃街面上的東西。
“也好,都聽舅舅的……”朱允熥知道他的擔心,絕不強求。
看了一眼那幾個玩鬧的子,朱允熥道:“去,給他們一些。”
“是!”
在邊護衛的張輔從架子上摘下一些糖葫蘆,走去遞給那些孩,他們起初還有些差異,不敢接。
在確認是給他們的,并且不要錢之后,這才歡歡喜喜的拿過來,口中說著謝的話……
看著孩子們天真無邪的笑容,朱允熥也不由得笑了笑,又接著往前走去。
糖葫蘆架子落到了錦衛指揮使蔣瓛的肩膀上。
沒辦法,一個是當朝國舅,一個是天子將,還有一個悉陛下習慣、燧石在一旁伺候的王忠,
干活兒的事兒,也就只有他了。
“嗖!”
張輔走在皇帝后,飛快的手從架子上摘了一只糖葫蘆,然后悄悄的就吃了起來,
蔣瓛看在眼里,也不敢聲張,只好當做沒瞧見一樣。
王忠瞥見了張輔的作,便道:“公子,聽說南城一帶有練武摔跤,打把勢賣藝的,有好多新奇的玩意兒。”
“哦,是嗎,有多新奇?”朱允熥隨口道。
王忠笑道:“公子,我也只是聽說而已,知道的并不真切,貓有貓道狗有狗道,張輔在南城混跡多年,想必他肯定知道!”
“張輔,快回公子的話!”
“呃喔……”
此時張輔里塞了兩三個糖葫蘆,那酸甜勁兒讓他直流口水,里塞得滿滿當當,哪里還回得了話!
知道王忠這是在故意整自己,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接著一咬牙一發狠,使勁兒把里的山楂咽了下去!
來不及理會嚨的撐漲覺,趕答道:“陛……呃,公子,打把勢賣藝的有很多,有嚨頂槍的,有吞劍的,有展示拳腳功夫氣功的,還有鐵頭功……
呃,公子要不要去看看?”
“哪有那個功夫!”
朱允熥道:“出來一趟你以為是玩兒的?我可沒那個時間。”
張輔吃癟,頓時語塞。
只好又瞪了王忠一眼,就是這個閹貨挑事兒!
而王忠也立即回瞪過去,毫不示弱。
朱允熥看在眼中,知道他們兩個這是在故意斗氣,好讓自己開心,笑著搖了搖頭并沒有說什麼。
見臨街有一家書肆,正是自己以前帶這皇后徐妙錦來過的,他還有些印象,便抬步走了進來。
在門口旁邊的顯眼位置的書架上,擺放著銷量很好的書籍,因為賣得快,所以擺的位置自然靠前。
“嗯,還有大明周報……”
朱允熥從上面把報紙拿下來,“大明周報”四個字在最上面,很是顯眼,角落里還有用小字寫著時間。
朱允熥大致掃了一遍,知道這是第二期報紙,有兩三篇文章還在說大明此次出使西洋的盛況,以及在三福齊建立宣司的事,
還有一些容是關于本次會試,記載朝廷如何應對這次春闈,其中有什麼關竅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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