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聽了閨請人的打算,不悅道:“為啥子春來?子夏不行嗎?”
令梅道:“子夏哥是國營瓷廠的工人。你是打算讓他辭職不?”
桂香皺眉:“瓷廠的效益一年不如一年,我看子夏趁早辭職跟著咱們干才是發財的正路。”
令梅冷聲道:“子夏這個人,雖然有些能耐,但是心不穩,而且有點兒不知好歹。我怕他到時候反而壞了我的事。”
“怎麼會呢?”桂香為大侄子爭取,“你都說了種草莓是件細致繁瑣的事。他在瓷廠呆了這些年,子早練穩了。肯定能。”
令梅想了想,假裝沒轍的道:“你一定要他來就來吧。”
心里明白,如果不讓子夏來,估計大舅那家子極品也不會放行子春。
桂香為自己難得贏了兒一局歡喜,拍板道:“那我明天就去你外婆家跑一趟。”
令梅提醒:“子春姐要是不能來,子夏哥也不用來了。”
桂香瞪了兒一眼:“就你鬼心眼多。”
但是兒想著幫提娘家,總是高興的。第二天略收拾了一番就帶著自家曬的五斤稻花魚干興沖沖的出門了。
越山這邊確實忙得焦頭爛額。
種子公司立后,買種子的村民能圍著村子繞三圈,其中還不乏其他鎮慕名而來的客戶。畢竟蕭家菜大名遠播,誰不想賺錢?
越山和洪村一合計,得招人哪。
于是他們搞了個招聘大會。
招收育種師/員20名。不限年齡不限別。
育種師工資30元/月,育種員工資20元/月。
如果做得好,將來有提干不說,年底年終獎還能拿得更多。
招聘一出,闔村轟。
這工資不算多可也不,但育種的活相對輕松多了。不需要在地里從年頭忙到年尾,而且旱澇保收。連村里不年富力強的漢子都心想來試一試。
洪村當場刷了批好吃懶做、名聲不好的家伙。給進二面試的人每人發了幾小包菜籽:“回去親自育種。不能讓別人代勞。五天后拿來給我驗收。我可提醒你們了,進了種子公司以后,育種的活都是計件制實名制。做得不好浪費種子是要扣錢的。你們今天弄虛作假,明天本無歸!”
眾人訕訕,暗想洪村張口一套套的,都跟誰學來的?
遠在鎮上讀書的令梅打了個噴嚏。
第一學期的期中考試剛考完。班級里一片愁云慘霧。就連謝航也繃著臉,心不佳。
等績發布后,曉芹在宿舍噎噎。
令梅瞅了眼桌上的卷子,了然。
數學還,勉強及格。語文拿了70。最慘的是英語,居然沒及格。
輕雪正安:“我聽同學說了,這次其中考試是故意出高難度的題目為難咱們的。”
曉芹吸鼻子:“你是全年級第三,我是倒數第三!”
輕雪瞥了眼58分的英語卷子,繼續勸:“英語卷最離譜。卷子上的詞匯量不是我們高一的水平。超綱得過分。這就殺威棒。”喚了聲令梅,“令梅,你英語幾分?”
令梅考得還都不錯。英語已經是收著考故意放水,也考到了85分。
曉芹再忍不住,哇的哭出聲:“我58分,你85分!”
許靈齡聽到令梅的績,心底一怔。那麼難的英語卷子,如果認真考大概也就這個分數。可平時也沒見令梅多用功啊,怎麼就能考得這麼好?
令梅幫閨在卷面上標注出語法重點:“暑假玩瘋了吧?你要是聽我的話,暑假每天背十個高中單詞,今天考試也不會不及格呀。”
曉芹嚶嚶嚶的哭個不停。
靈齡實在不了蚊子哭般的聲音在耳邊回,不冷不熱的道:“哭完了沒?別影響我做作業行不?”
明霞嗔道:“曉芹知恥而后勇。說得你好像以前沒為績哭過似的。”
靈齡瞪,解釋:“我是為了績不好哭,不是為了績不及格哭。差別大了。”
曉芹一聽心更塞,哇的哭聲更響。令梅幾個怎麼勸都勸不住。
明霞瞅靈齡:看。都是你害的。
靈齡沒轍的往天翻了個白眼,在自個兒的書架上巡視了一番,最后出本書放到曉芹桌上。
“最新版的中英詞典大全。”靈齡不耐煩的道,“魔都出版社出版的。拿去用。”
輕雪驚意了一聲。
這本英漢詞典可是好東西啊。在當地還買不到,只有大城市大書店才有得賣。而且價格老貴了。
曉芹看看詞典看看靈齡,呆了半晌。
“這個——”不好意思的扭著手指,“靈齡,我不是那個意思。”
靈齡揮手:“又不是送你的。放桌上大家一起用。你英語不好就多背單詞,有那哭的時候,我十個單詞都背完了。”
曉芹噎了噎。許靈齡訓人的口氣怎麼和媽一樣?
令梅意外的打量靈齡:原來并不像外表顯的那般高傲蠻不講理?
事后曉芹嘆息:“我英文不及格卻促進了宿舍關系的和諧,也算值了。”
曉芹就是有這個本事,再壞的事也能被自調節好事兒。
轉眼又是周末,大伙兒相繼離校回家。學校陡然變得空空,只有個別離家太遠的學生留住學校。
芳草中午出門,下午拖著兩只大麻袋回到學校。
推開門,怔了怔。
“靈齡。明霞。你們不回家嗎?”
屋里的倆人也呆了呆:“你怎麼也沒回家?”
芳草拖著麻袋一時面紅耳赤。
明霞忙幫把麻袋搬進屋,一邊解釋:“咱家在廣州。來來回回太費時間。之前周末我們都住外頭的旅舍。現在為了節約用錢,所以就回宿舍住。你這是干什麼呢?”
芳草著角期期艾艾的道:“我,我也不回家。”一雙水蒙蒙的眼睛著靈齡,“我,我要在宿舍辦些事——”
靈齡直接道:“你辦你的事。別影響我們就行了。”
芳草哎了聲,當即解開麻袋,里面全是一摞摞的紙片。還有幾大罐子的漿湖。
明霞好奇的看著手腳麻利的將紙片折一只只小盒子,恍然大悟。
這是在折紙盒子賺錢呢?
不由看向靈齡。
果然靈齡的眼中浮出戒備和疑。
紙盒子實在太多,一下午就占據了宿舍大半的空間。還有漿湖那難聞的味道始終在屋里環繞。
靈齡的面也隨之越來越難看。刷的下站起,沖到了臺上呼吸新鮮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