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霞跟在后掩上臺門，擔憂問：“你是不是擔心芳草——”

靈齡冷嗤：“們還沒那麼蠢，相同的手段來兩次。”捂著鼻子，“但是這味兒太難聞了，能不能讓弄快點？”

明霞苦笑：“還有一麻袋沒開呢。”

靈齡恨不得撞墻：“這讓人怎麼過？”

“要不，咱們再去鎮上的旅行舍住一晚？”

“錢呢？”靈齡瞅。“我爸送我來的時候可是說得清清楚楚。每月只給我100塊生活費。還不許學校為我開后門搞特殊。算了算了——咱都淪落到南平來了還擺什麼大小姐的架子？”

明霞安：“我們肯定會回去的。”

靈齡嗤的一笑：“那是當然。”

瞧了瞧屋里還在認真粘紙盒的芳草。低一聲：“唉，煩死了。”

倆人進屋，明霞拿過張紙板開始研究。

芳草嚇一跳：“明霞，我自己來就好。你別它。”

明霞笑笑：“我就看看。芳草，你做這些紙盒子能賺多錢？”

芳草手不停的道：“做一百只能賺一塊錢。”

明霞和靈齡對一眼。靈齡意外的口道：“那你這里有幾只？”

“不多。就三百個。”芳草笑笑，“明天下午我就能做完的。”

忙個兩天只賺三塊錢——靈齡神凝滯。

以前對窮這檔子事只有象的了解，今天算是有了象化的認知了。

真tmd窮啊。

明霞試著粘起紙盒子，做了幾個就順手了。還得意顯擺給靈齡看：“怎麼樣？我做的整齊不？”

靈齡勉強點頭：“不錯。”

芳草笑了：“明霞手真巧。快放下吧，漿湖沾手上不舒服的。”

明霞卻坐到芳草邊，跟叨起了家常：“我小時候，家里的大姐也是一邊讀書一邊做活計賺錢。不過手巧，打的絡子。每個月都能賺上十來塊。”

芳草不覺意外。原來明霞也是苦人家出。

兩人坐在一塊兒一邊聊天，一邊粘紙盒，不知不覺得天就暗了。

明霞起時背都有些酸。

一飯菜香飄進的鼻子：“好香。”

學校周末不提供餐食。靈齡只能出校門到鎮上的飯店打包飯菜回來。

蒜香排骨、清炒菜心、番茄炒蛋外加一盒子香噴噴的白米飯。

明霞不由分說的就拉了芳草到桌邊：“云濤飯店的菜嗎？”

“那當然。”靈齡揀起蒜香排骨，“趁熱吃。”

芳草手足無措。

“我有準備晚飯。”目投向自己桌上小碗里冷的半只饅頭，那是今天早飯省下來的，午飯吃了一半，還剩一半。

明霞應聲道：“那只饅頭？行，你往饅頭里夾點熱菜，也好吃的。快快。不然都讓靈齡吃了。”

芳草默默的就著菜心吃了半只饅頭就夠了。明霞也不勉強，只道：“靈齡你買得太多了。芳草胃口小，天又熱。吃不掉這麼多菜就得浪費了。”

芳草一看飯盒里還剩著的和蛋，急忙挾著吃了：“不浪費，不浪費。”

吃過飯主洗好碗快，又坐回床邊粘紙盒。

這天晚上靈齡在漿湖的味道里睡得昏昏沉沉：不行。一定要想個法子解決這些可惡的漿湖！

幾天后，靈齡收到了個大包裹，也沒拆，直接塞到了床底下。

又一個周末，靈齡喊住準備出門進貨的芳草：“你今天別粘紙盒了。”

芳草啊的聲，心底難過眼睛就紅了：“我、我——”

不粘紙盒，沒錢給爹娘，他們哪還肯讓自己繼續讀書啊？

“明霞教你打絡子。”靈齡拉出那只包裹，一打開，宿舍里都亮晶晶的珠寶。

芳草還沒回過神：“好漂亮——”

“就是人造水晶假珍珠罷了。”靈齡比劃了下窗臺在大小。“咱們的宿舍太丑了。我得好好打扮打扮。你呢，給我做串一簾幽夢。余下的串好了讓明霞幫你賣掉。不比你粘紙盒子強？”

明霞已經取出張圖紙研究。

“芳草，不是很難。我們試試吧？”

芳草捧起一把水晶，瘦白的小臉都帶上了暈彩：“真的可以賺錢嗎？”

明霞微笑道：“賺。這包東西做好了。你至能賺三十塊。”

芳草眼眶一紅。

何德何能，遇上了那麼多好人？

山校長幾番上門勸讀高中，包攬了自己的學雜費。村長幾番勸說父母，讀書才了才能賺大錢。到了學校，宿舍里又遇上了一群神仙般的室友。

眼淚落在水晶上，折出晶瑩的。

屋里沒有了漿湖味兒，多了聽的叮叮當當的聲響，靈齡總算能夠安心看書了。

可安穩的日子沒過幾天，學校里突然冒出些靈齡相關的八卦，甚囂塵上。

開始時，大概是靈齡的氣質相貌著打扮太過出眾。在一群灰撲撲的學生中鶴立群。很快就引發了不同學好奇的打探。

令梅也遇上過，一概以剛認識還不為由擋了回去。

但是期中考試以后，學生間就開始流傳起古怪的謠言。

這天，曉芹午飯時撇開謝航，拉著令梅、輕雪和芳草在食堂滴咕：“許靈齡的事兒，你們都聽說了沒？”

令梅皺眉：“啥事？”

“你猜得沒錯。還真是廣州那邊的高干子弟。”曉芹語氣里滿是震驚。

“這樣啊？”輕雪隨口問了句，“那為什麼到我們學校就讀？”

“據說犯了事兒。所以被家里的大人趕到這邊來的。”

芳草略微激：“犯事？能犯什麼事？！”

曉芹四顧左右，低聲音：“聽說在中考前霸凌同學。被逮了個正著。”

令梅快子一頓，幾人異口同聲：“不可能。”

芳草急道：“靈齡面冷心熱。才不是那種人呢。”

曉芹眉飛舞：“我也覺得不可能。那人，雖然外表冷冰冰的又用鼻孔看人，但實際上心眼可好了。再說還把自己的英漢詞典給咱們用呢。所以我在班里幫辟過謠。謠言止至智者對不對？”

令梅點頭：“你做得對。”

熱鬧的食堂忽然有瞬間的寧靜。令梅回頭一看，卻是靈齡和明霞來食堂了。

“要命。”曉芹低呼，“許大小姐平時都是明霞打飯帶回宿舍給吃的。今天怎麼來食堂了？”

耳邊響起議論聲：“就是啊？看著就不好惹。”

“仗著家里有權有勢，在以前中學里不知道欺負了多人。”

“噓——你輕點。”

“怕什麼，敢做不敢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