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簾輕響,妙繡坊的老板吳南音款款而至。一紫羅蘭天鵝絨旗袍,攙著發髻,斜一凋花木簪,盡顯江南子的風雅風致。
兩人一照面,各自嘆對方:好的人兒!
吳南音笑容溫婉的將令梅請進了雅室。送上杯涼茶,溫道:“小姐來對地方了。咱們這兒賣得最好的就是工筆繡。您是想要旗袍、巾、還是繡品?”
令梅微笑道:“你都拿些過來我看看。”
片刻,吳老板就捧了一大盤的繡品來。
幾塊尺大的巾以一方梧桐棲白孔雀最為妙。
幾方繡有牡丹、梅花、歲寒三友的繡品中,以一方白荷繡最為素雅。
兩件旗袍倒是普普通通不怎麼出彩。
令梅笑著稱贊了一番:“我是買來送給長輩做禮的。向來喜歡蘇繡,但是眼也極挑剔。不論是針法還是圖形,不是頂尖的不要。唉,也是時間急,我來不及去蘇州老街好好逛逛。”
吳老板笑道:“若論針法,這幅白荷看著簡單,但是配和針法最妙的。還有這幅白孔雀,它的羽起絨手藝也是極繁復的。”
令梅頷首:“這兩件幾錢?”
吳老板看令梅著不俗,道:“巾一千,繡品五百。”
令梅豈能不還價?
“兩件一千?”
吳老板嚇一跳,若不是看誠心要買,就要變臉趕人了。搖頭:“我開的是實價。”
令梅問金元寶:“你看這幾幅作品怎麼樣?”
金元寶懶懶的道:“有那麼一半毫的靈氣。能收。”
現代的工藝品中能帶上靈氣,不是材質珍貴就是做工已經湛到天人合一。
令梅遂道:“是我唐突了,一千五,我收了。”
吳老板舒口氣:“好。我幫你裝個漂亮的禮品盒。”
“我朋友還想買些繡針、線和面料繡幾幅畫。”
令梅打開個若大的文件夾,里面是封好的四張周天海的工筆花卉。
吳老板登時為之驚艷:“這是周大師的作品吧?啊呀,今天開眼界了。”
令梅笑贊:“老板有眼。我那位長輩平時也喜歡刺繡打發時間。您能幫我按圖配好線嗎?”
吳老板遲疑道:“線倒是有得賣。但要配齊的話,可費時間和功夫呢。”
“今天能配齊嗎?”
吳老板再度端詳了番畫,點頭:“六點前。”
令梅暗想,只能讓父親給自己請天假了。
這天從早晨到傍晚,令梅就陪在吳老板的邊在線的海洋中徜徉。原來,配齊各線如此的麻煩辛苦啊!
第二天下午,帶著繡品和線趕回學校。
漫長的車程里,閉眼假寐。實則意念進空間,拉著金元寶研究刺繡。
金元寶不樂意:“憑什麼本大人還要學刺繡啊?”它堂堂山神大人的靈寵,靈力滿級的大老,還要學刺繡?說出去讓人笑掉大牙!
“與時俱進哪。”令梅笑瞇瞇,“之前咱們不就說好了,要共同進步的嗎?”
金元寶一撇頭:“不學。”
令梅嘆口氣,拉長聲音道:“兵馬俑,法華寺,故宮……”
金元寶到令梅滿滿的威脅,憤憤不休的跳起來,咬牙切齒的道:“學,我學還不?”
令梅笑著攤開兩件繡品:“咱們先從白荷開始?”
金元寶忍氣吞聲:“怎麼學?”
“拆了它。”
“啊?”
“拆了它,你才能得到線的記憶學會它的針法呀。”
金元寶恍然大悟:“對呀,我怎麼沒想到!”
這樣學起來可就方便多了嘛。它差點以為要像繡娘那樣一針一線的繡花呢。
指間飄出一縷金,在白荷繡上繞了幾圈,一、兩,無數的線而出在空間錯飛舞。
一張白荷繡拆到點滴不剩,拆分的線在空中自行合并團一團。在金元寶一聲令下后,線又開始自行噼走線,往復穿在底布上,足足用了兩個多小時,一張白荷繡復原如初。
金元寶認真的學習:“……原來是這樣的啊,有趣,這針法真有趣。哇,蘇繡果然妙絕倫。”
金元寶將兩幅繡品拆了補補了拆,來來回回的折騰了三四遍,興致的開始在空白的底料上試繡了。
當令梅再度進到空間時,漫天的線在空中井然有序的穿梭于繡架上。面料上已經有了大半幅的玉蘭花圖,且用真,影變化細致微,和原畫簡直一模一樣漂亮極了!
令梅驚喜:“元寶,小金,你真是太厲害了!”
金元寶沒理,全神貫注的繼續控制著靈力飛針走線。
令梅沒打擾它,退回宿舍繼續溫書。這段時間忙著裝修店鋪,學業有所耽擱。雖然高中的課本在眼里已經沒有什麼難度可言,但還是需要悉考題和知識點以便備考。
同宿舍中,輕雪的績最優,其次是靈齡。令梅刻意表現得低調,績在年級里保持中等即可。一個無權無勢的農家長得過于漂亮績又太出眾的話,容易遭人忌恨下黑手。可沒忘記中考時王強和陳主任給自己下得套。
芳草和明霞績相彷,落在后頭些。曉芹在的拉扯迫下績穩定,每次考試排名都有一定的上升,再多加幾把力,考上廈門大學也不是什麼難事。
大概是天氣由涼轉熱起伏不定,班級有不同學貪涼冒。靈齡也中了招,白天昏昏睡,晚上直接發燒了。
明霞急著找醫務室給配藥,訓:“讓你別急著穿短袖。看,著涼了吧?”
靈齡吃了藥后略有好轉,但是低燒不斷。
宿舍阿姨只能讓靈齡熬過這一宿,明早再不退燒直接送去醫院。
令梅見明霞守了靈齡小半夜,眼眶也紅了,按住道:“我來陪,你去睡會兒。”
“那怎麼行——”
“咱們誰跟誰啊!”令梅不由分說的推著明霞上鋪。自己坐到靈齡邊,不停的給換涼巾,趁著大伙兒不注意,又喂了一些靈泉水。
泉水散五臟六腑,靈齡全一松,難過了大半夜的終于得以眠。
接著曉芹換下令梅,輕雪又換下了曉芹,芳草最后頂上。一個夜晚就這麼安然渡過了。
靈齡醒來時,就見芳草伏在自己床頭,迷迷湖湖中想到急得團團轉的明霞,給自己喂水喂藥的令梅,還有幫的輕雪和曉芹,鼻子一酸。
一起,就驚了芳草。芳草驚喜著道:“靈齡醒啦!”手按在的額頭上,“謝天謝地,總算是退燒了!”
大伙跳下床鋪涌向靈齡,嘰嘰喳喳的一通說笑,靈齡抿抿:一群呱噪的小麻雀,但是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