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片,就是每天的拍攝果,沖印而。未經調,未經剪輯的原始模樣。這時銀幕上出現了一個場記板,啪的一聲打了一下。這是場記珍妮在打板,羅納德暗想。
第一個鏡頭是導演艾倫和喬拍的,最后長時間沒人喊停,戴·楊出戲地看向鏡頭,羅納德大喊Cut!的聲音也放映出來了。
接著馬上是羅納德拍的第二條,啪的一聲打板之后,畫面和上一條差不多,就是戴·楊演的凱特,在橄欖球隊經過的時候,被男嚇得往后退了半步,表也更加真實。
這不是羅納德自我覺良好,他聽見前排的老板娘茱莉在說話,“第二條更好一些。”
接下來是校長出馬,威脅學生要殺儆猴,大伙跑得一干二凈。
降格拍攝之后,用正常速度播放,群演們好像早期的默片演員那樣,以一種怪異的作快速逃離場,中間免不了撞和躲避,還有些發出了尖。
“這一條很好。”是導演喬·丹特在說話。前排的羅杰回頭問“這是你想出來的,還是艾倫定的?”
“降格是吉姆的主意,讓他們往反方向跑是我想出來的。”羅納德回答。
“哦,這很有意思……”羅杰還想接著說,一聲打板又開始放第三條。大家又回過頭去看。
……
黑暗的放映室里,羅納德看不見大家的表,不過從低聲的說話聲中,好像反饋還不錯。
放到了兩位跳舞的鏡頭,那個杰瑞·扎克大一聲“哇噢”,然后吹起了響亮的口哨。
羅杰又回頭問“這就是昨天我看到的鏡頭?這兩個跳舞孩非常上鏡,跳得也好。”
“這是舞指西亞娜,從范奈斯高中的群演中發現的,我覺得倆形象不錯,就給了近景鏡頭,后面還有一個倆的側面中景。”
接下來的一條,是男主角湯姆從樓里出來,在人群中一路走到餐桌前吃早飯的鏡頭。羅杰·科爾曼又坐不住了,直接回頭說:“這真的是天才的拍法,人群中的孤獨,直接傳遞了一種疏離的緒,你怎麼做到的?”
“我讓男主角文森特保持在畫面中心,但是故意走的慢半拍,和其他人不在一個步點上……”
……
樣片放映的很快,等放完麗芙·蘭道爾與凱特·蘭寶兩閨,在夕下結伴走向草地的鏡頭后,放映室切掉了畫面,又打開了頂燈。
羅杰·科爾曼看上去心很好。喬·丹特特意過來和羅納德擁抱,“拍的很好,好小伙子。”拍了拍他的后背。
“謝謝,喬。”
“你是哪個大學的電影學院畢業的,羅納德?你是羅納德對嗎?”那個杰瑞也過來問道。
“我?我沒上過電影學院,我是高中畢業。”羅納德有點奇怪,為什麼杰瑞會找他說話。
“什麼?高中畢業,你一定在開玩笑。你的高中藝老師難道是斯皮爾伯格嗎?還是說,你高中泡上了弗朗西斯·科波拉的妹妹?要不然你的爺爺是約翰·福特?”
杰瑞·扎克點名的,都是有名的大導演。羅納德一時不知道他是開玩笑式地夸獎,還是怪氣地諷刺。
“我開玩笑的。”杰瑞卡在羅納德最尷尬的時候解釋了一句,然后又開始說段子:
“說實話,你爸爸是不是給你買了Super8攝影機?你從8年級就開始拍小電影?讓學校里的啦啦隊長去你家拍?哈哈哈哈哈。”
Super8是柯達公司出品的家用攝影機,用的柯達的電影膠片。不算攝影機,一卷膠片就要5元,凱倫姨媽可買不起。
羅納德回答“不,我沒有……”
“哈哈哈,我知道了,你家一定是開電影院的,你就在門口買票。兩張票,兩杯百事可樂,一桶米花,咸的,五塊五八,你的找零,先生。”杰瑞·扎克非常善于搶話頭,開起玩笑虛虛實實,如果覺到你被他冒犯了,就來一句我開玩笑的。
羅納德幾次剛要說話就被他打斷,覺氣有點上涌。杰瑞·扎克不發跡線后退的厲害,還是個齙牙,走到羅納德面前,又拋出一個段子。
羅納德煩躁起來,不想和他再說下去,但是杰瑞越說越起勁,自己先笑得躬起了背,“哈哈哈,你知道嗎,我和你說一件好笑的事,哈哈哈……”,說著上手要來勾羅納德的肩膀。
羅納德覺嗡地一聲,通過耳后的脈沖上了頭頂,本能地要手去擋杰瑞的手,然后進步,給他來個狠的。
好在理智占了上風,控制住了摔跤手的本能。旁人只看到羅納德架著杰瑞的手,沒讓他勾肩搭背。只有羅納德的耳朵變得通紅。
老板娘茱莉·科爾曼看不下去了,過來解圍,分開了他和杰瑞。“拍的很好,我很久沒看到這麼厲害的新人導演了,上次還是我給馬丁·斯科塞斯當制片人,拍“冷霹靂火”的時候。他也像你一樣,會畫很漂亮的分鏡。”
羅納德被茱莉夸的有點不好意思了,趕忙說,“謝謝你,科爾曼夫人。你太過獎了。”
“等我們看完剩下的樣片,你到總裁辦公室來,羅杰要和你談談。”茱莉低聲說。
說著茱莉看了一眼羅杰·科爾曼,他又在和制片人邁克爾·芬爾說悄悄話。茱莉拍了拍羅納德的肩膀,示意他和吉姆先出去,他們還要討論前兩天拍的樣片。這些討論就不方便羅納德和吉姆旁聽了。
羅納德和吉姆,打開放映廳的門,走了出去。蓋爾也溜出來,回用腳卡住門留條,低聲地說:“羅尼,茱莉很喜歡你,如果你想在字幕上留名,的意見很重要。”
羅納德做了個謝的手勢,蓋爾又回進去。羅納德看了看吉姆,了下:“好像我們拍的樣片還不錯?”
“是啊,我覺得非常好”,吉姆點點頭,“我沒想到你拍的畫面里,一個普通的主鏡頭,也能傳遞給觀眾一種緒,我得好好想想。當年庫布里克的電影,就是這樣給我震撼的。”
“羅杰似乎對我們倆滿意,有可能讓我們干點新工作”,兩人一起走出了辦公室,在院子里聊天。
“你想好要做什麼了嗎?”
“我一直對電影特技興趣,喜歡琢磨‘2001太空漫游’的特技拍法,我聽說導演庫布里克造了個天,來拍失重的場景。”
吉姆說道這里,突然轉而用很小的聲音說:“蓋爾告訴我,羅杰明年可能會上一部大制作的科幻片,他被‘星球大戰’的功刺激到了。我想去那個組里做特技設計。”
“是嗎?電影有眉目了嗎?”羅納德很是為吉姆高興,他的夢想就是做科幻電影。
“聽說是一個科幻版的‘七武士’,把黑澤明的故事翻拍星戰背景。”
“黑澤明?七武士?”羅納德一臉茫然。
吉姆看他的樣子,知道他沒看過這部東瀛名導的經典之作,“那‘豪勇七蛟龍’(MagnificentSeven)看過吧?萬寶路香煙廣告的主題曲就是用的這部電影的。”
“這個我看過。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羅納德哼起了主題曲。
“是的,豪勇七蛟龍就是翻拍的七武士,我們也要翻拍一版。”吉姆掏出香煙點上,“你也來一嗎?”
“不,謝謝。”
“你呢?想好做什麼了嗎?”
“我會先當搖滾高中劇組的劇照攝影師吧,拍的劇照,將來可以放在我的攝影工作室里。”
“好,到時候我們也合一張影,再把蓋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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