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有信心傅逸生一定會答應——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出面說幾句話,這樣就能換來一塊他此刻求之不得的地皮,這樣占便宜的買賣,何樂而不為?
夜里兩點多,南風已經睡,放置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忽然嗡嗡響起,生生將從睡夢中吵醒過來。
閉著眼睛索著接聽,聲音含糊著:“哪位?”
那邊卻是安靜的,南風以為是自己幻聽了,正要丟掉手機繼續睡,忽聽話筒里傳出兩個字:“是我。”
男人的語調低低沉沉,像大提琴那樣厚重,可又如此悉,南風的睡意瞬間被驅散,眼睛一下睜開。
“南風。”
他又喊了的名字。
南風瞬間坐了起來,不確定地問:“盛總?”
盛于琛的聲音聽了那麼多年,怎麼會認不出來,只是很意外,他怎麼會在這時給打電話?
更讓想不到的是,他下一句話竟然是:“我在你的房間門外,開門。”
門外!
南風忙不迭翻下床,將門一把拉開。
果然,門口立著一道頎長的姿。
他一黑,冷肅之氣縈繞在他周,眉目凜然,一時間讓人猜不出他剛從哪里回來。
突然失去聯系的第五天夜里,他帶著一寒氣來到的面前。
南風微:“盛總,你回來了?”
盛于琛將手機從耳邊移開,一雙深幽的眸子靜靜凝視著,簡言意駭至極:“嗯。”
凌晨時分的走廊寂靜得一聲音都沒有,南風側讓他進門,他將長風了,搭在沙發上,黑襯衫約束著他瘦的上,上還有淡淡的煙草味。
南風倒了杯茶給他,熱茶氤氳下,他的寒氣也散了不。
“你這幾天去哪里了?手機打不通,短信也沒有回。”不問。
只留下一條‘等我回來再說’的短信,跟著整個人就人間蒸發無影無蹤,如果不是葉書再三保證他什麼事都沒有,關機只是不想被人打擾,否則早就報警了。
“去辦了點私事。”盛于琛頓了頓,再開口時,語氣平和了一些,“抱歉,讓你擔心了。”
南風微微皺眉,他只是道歉,可還是沒有說清他到底去做了什麼。
沒有給追問的機會,盛于琛轉開了話題:“這幾天,你們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南風無奈笑笑,“一直在想辦法攻略邁克爾,慚愧的是到現在都沒有功。”
“邁克爾高傲,單憑你們想讓他答應合作,沒那麼容易。”盛于琛早就料到會是這樣,并不意外,“你把你們談過的容,詳細跟我說一遍。”
南風便將這幾天發生的事說了遍,盛于琛聽著表沒有什麼變化,唯獨在聽說找傅小爺幫忙的時候,他的眉鋒皺了皺。
末了,他沒有任何評價,只是道:“傅三那邊你去回絕,明天我親自去跟邁克爾見面。”
他都出現了,自然不再需要傅逸生牽橋搭線。
南風點點頭表示明白。
沒有別的事了,盛于琛拿起外套起:“你休息吧。”
“都這麼晚了,要不你今晚在這沙發上睡一夜吧,明天再讓葉書幫你重新開個房間。”南風注意到他的臉疲倦,想著從這里到他原本住的酒店還要一段路,怕他撐不住。
盛于琛回頭看一眼,又想了想,點頭答應了。
他的確很累,躺在沙發上沒多久就睡著了,南風小心翼翼地幫他蓋上薄毯,忽然想起小時候在外面惹了禍不敢回家,每次都跑去他那兒躲著,晚上就睡沙發,可第二天醒來,卻都是躺在了他的床上,而他自己睡在了沙發上。
就像是現在這樣,微微蜷在容不下他修長材的沙發上,用胳膊當枕頭,黑發微垂,難得一見的溫順。
……
第二天一大早,南風才剛剛起床,葉書就來敲門。
以為是盛于琛把來的,哪知道才剛開門,葉書就抓住的手,神難掩激地說:“南經理,喬森集團那邊通知我們可以過去簽約了!”
消息來得太過突然,南風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書以為不信,認真強調說:“是真的南經理,是邁克爾先生的書親自通知我,說九點半在喬森集團正式簽約!我們功了,邁克爾先生答應合作了!”
答應……合作了?
比起驚喜,南風心里更多的是疑——怎麼會這麼突然?
這時盛于琛從浴室走了出來,也問:“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剛才就接到電話……呃?盛總?您回來了?”這回到葉書愣住了。
“嗯。”盛于琛剛洗漱好,上穿的還是昨晚的服。
到底是跟在他邊好幾年的心腹,葉書很快回過神,也沒敢去深究為什麼盛總會在南經理的房間過夜,只是克制著喜悅道:“盛總,早上好。”
盛于琛忖了忖,側頭問南風:“是不是傅三?”
南風拿著手機翻看了一圈,然后搖頭——不是他。
從昨晚到現在,并沒有任何未接來電或者未讀消息,也就是說,傅逸生還沒有給回復。
沒有回復,就代表不是他出手撮合。
那,邁克爾怎麼會突然答應合作?
南風和盛于琛都沉默下來,葉書卻把事想得很簡單:“盛總,南經理,或許您多慮了。邁克爾先生本就有與我們AS合作的意向,南經理的話更是錦上添花,他會答應合作,我認為并沒有什麼蹊蹺。”
又道:“而且,白紙黑字的合同,又能有什麼蹊蹺?”
是啊,白紙黑字簽下的合同,能有什麼蹊蹺?
也許真是他們想多了。
南風重新揚起笑臉:“不管怎麼說,反正答應合作就是好事,我們一起去喬森吧。”
……
九點整,南風等人跟著盛于琛進喬森集團,邁克爾親自下樓迎接,兩雙舉足輕重的手握在一起時,后者玩笑道:“Sean,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盛于琛不卑不坑,態度客氣又含歉意:“行程臨時出了問題,不得不遲來幾日,幸好趕得上簽約,也不算特別憾。”
寒暄了幾句后,邁克爾主提出先簽約,盛于琛自然不會拒絕。
在頂層的會議室里,合同一式兩份,換簽字時,南風拿著盛于琛的合同放在邁克爾面前,邊替他翻開合同,邊問:“邁克爾先生,能不能告訴我,您為什麼會突然決定與AS合作?”
邁克爾笑著反問:“很突然嗎?”
南風微微一頓。
其實此前他們已經將合作的細節談得七七八八,差的就是他最終點頭,所以說突然,其實也不以為然。
可南風心里還是有疑問:“我實在想知道,讓您最終決定與AS合作的原因是什麼?難不真的是我那番話說了您?”
“為什麼不會?我早就夸過你的口才很好,你說的那些,讓我很心。”說完,他在尾頁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至此,合同生效。
邁克爾起和盛于琛握手。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結束簽約儀式,盛于琛提出一起吃飯,邁克爾爽快答應:“那就明天晚上吧,今天我還要招待我其他客人。”
既然如此,盛于琛便告辭離開。
邁克爾安排了他的書送他們離開,走在走廊上時,南風無意間側頭,忽的看見另一條走廊走過去一行人,隔著一片磨砂玻璃,當先的男人面容模糊,可廓,卻讓覺得悉。
心頭頓時一,南風立即追了過去,可那行人恰好進電梯,只看見那人一閃而過的黑西裝。
“南經理,您怎麼了?”葉書疑。
南風沒有回的話,而是去問邁克爾的書:“請問,剛才走過去的人是誰?”
書微笑:“是總裁親自招待的客人。”
“他是誰?”
“抱歉,這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來自中國。”
中國……南風眸子一凝:“我可能認識他,我能過去打個招呼嗎?”
書搖搖頭,歉意道:“不好意思,總裁吩咐過我們,這位客人不能輕慢,沒有他的吩咐,我不敢擅自帶您過去。”
南風又回過去看那扇閉的電梯門,一顆心忽然沉了下來。
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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