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手機震起來。

　南風一看是蘭姐的來電，自然接起：“嗨，蘭姐。”

　“下班了嗎？”蘭姐才問完，大廈就響起下班的鈴聲，在電話那邊也聽見了，“我承包你的晚餐，現在過來‘山海經’。”

　送上門的免費晚餐，哪有往外推的道理？南風欣然前往。

　蘭姐訂了小包廂，南風被服務生引到包廂門口，一推開門，就看見那妖嬈的人靠站在窗邊，紅間夾著一士香煙，吞吐的煙霧瞇了的眼睛。

　今天穿了一套男風的白西裝，搭不是襯衫而是深v吊帶，若若現的渾圓，看起來又酷又火辣。

　南風吹了聲口哨：“你這樣真讓人把持不住。”

　“你把持不住有什麼用？你又沒作案工。”蘭姐懶懶地看了一眼，走回餐桌前，那里已經擺滿了各種海鮮，還有一只大龍蝦。

　南風好笑：“你的怎麼比我還沒拴門？”

　也朝餐桌走過去，見著那龍蝦，不客氣地拿起餐刀，直接大卸八塊。

　蘭姐卻先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放在面前，然后才去吃那龍蝦。

　“什麼啊？”南風咬著筷子去打開信封，倒出來的東西竟然是一本存折，驀然愣住。

　“這是我現在能拿出來的錢，我在市中心還有兩套公寓，等賣出去我再把錢給你。”蘭姐淡淡說著，眉頭都沒有抬一下。

　南風這邊已經被震到了：“蘭姐，你什麼意思啊？”

　蘭姐抬頭瞪：“嫌錢太多，丟著玩不行嗎！”

　這當然是氣話，南風看著存折上的數字，就知道這是全部積蓄。不可能無緣無故拿出那麼多錢來給，唯一的解釋就是：“你都知道了？”

　“昨晚我臺里一個姐妹接待了齊馮虛，他喝多了親口說你馬上就要嫁給他了，一開始我還以為他是胡謅的，后來一打聽才知道，原來你是被俞家給訛上了。”蘭姐還有些氣，忍不住又去瞪，“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居然不跟我說一聲，把我當什麼人了？”

　南風心激，說不是假的，忍不住起去抱，蘭姐口吻嫌棄極了：“去去去，別妨礙我吃龍蝦。”但是手卻沒去推，還在背上拍了兩下。

　們都不是矯的人，也不興一把鼻涕一把淚這一套，簡單的擁抱就抵得過所有言語。

　南風笑嘻嘻的，討好地往碗里夾龍蝦：“我這不是覺得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嘛。”

　蘭姐斜睨：“現在籌多了？有一半了嗎？”

　南風一梗：“……您真看得起我。”把們兩人的錢加起來，再翻兩倍，都不夠十分之一。

　“我早就說你哥這個是無底，你就算有再多的錢，也都會被吸進去！要我說，你哥本就是故意躲著你，你就算把他找出來了也沒用，他要是想走還是會走的。”

　南風則是反問：“他是我親哥，為什麼要躲我？”

　蘭姐說不出來了，南風一笑，還是那句話：“好了蘭姐，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是我絕對不能放棄找他。”

　蘭姐是知道的，下定決心的事，誰勸都沒有用，只好幫出謀劃策：“你要是想湊到這筆錢，憑我們兩個是不夠的，你得找那些大魚。”列舉著，“你家boss，還有陸，你有沒有找他們借錢？”

　南風一下子就想起盛于琛那句‘不如嫁給我’，心頭像被千斤重的巨石住那樣，沉得呼吸艱難。

　沉默下來，蘭姐一猜知道沒有找過，有些恨鐵不鋼地說：“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顧忌什麼呢？又不是借了不還，你去跟他們開個口不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嗎？不是我說你，你這脾氣有時候真的犟的可以。”

　南風揚起笑道：“什麼‘開個口不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你怎麼知道只要我開口，他們就百分百會借錢給我？他們可都是商人，那麼大一筆錢，平白借給我這個什麼都不是，又和他們什麼關系都沒有的人，難道他們不用考慮我還不還得起？”

　“這個世上，沒有誰會無條件幫助另一個人的。”說到最后，的聲音輕了下來。

　蘭姐煩道：“這種倒霉事都能你給遇上！”

　……

　晚餐后，南風返回公寓，蘭姐則回黃金臺。

　一進門，就有姑娘告訴303號包廂有人等，這個包廂號再悉不過，也知道是誰，倒是不著急，先去洗手間補了妝，再邁著婀娜的腳步前往。

　走廊里，和一個男人而過，那男人覺得有些眼，回頭喊道：“江？”

　江巖今晚是陪客戶來的，聞聲停下腳步：“你我嗎？”

　蘭姐琢磨著：“江，你和南風是朋友對吧？”

　江巖頓了頓，悶聲應：“嗯。”

　“最近有沒有找你借過錢？”

　“找我借錢？”江巖一下子擰起眉，語氣微急，“出什麼事了？怎麼會需要借錢？”

　蘭姐簡述了緣由，江巖只覺得腦子一空，什麼都來不及說，丟下客戶匆匆離開。

　蘭姐著他的背影，只希他能幫到南風。

　正要轉，背后忽然上來一溫熱的，雙臂箍著，愣怔間男人的氣息已經來到耳后，咬著的耳垂說：“多管閑事可不是聰明的人。”

　他就是303號包廂的客人，估計是等得不耐煩了，所以才出來抓。

　蘭姐轉過，瞧著他在昏黃燈下仍是那麼瀲滟的桃花眼，一笑甚是嫵：“怎麼是多管閑事？明明是日行一善。”

　男人目不加掩飾地行走在凹凸玲瓏的曲線上，邊邪肆地勾起，卻俯低了下去：“那就麻煩藍小姐再日行一善，救救我……”

　尾音悉數埋藏在織的吻里，兩道影相擁著進包廂，后來一整夜都不曾出來。

　……

　南風回到公寓，翻箱倒柜找出那些珠寶首飾，想著明天下班去一趟黃金臺，讓蘭姐幫賣了，雖然這些在那筆資金面前還是杯水車薪，但好歹湊一點是一點。

　正忙著，江巖的電話就打來了。

　南風接了，又開了揚聲，還沒來得及問候，他就先怒氣沖沖地質問：“出了那麼大的事，你怎麼都不告訴我？！”

　最近發生在上的大事只有一件，他特意來電質問，自然也可能是因為那件事，南風只覺得奇怪：“這件事已經人盡皆知了嗎？連你這個在海城的人都知道了？”

　江巖才沒有理的調侃，蘭姐那句‘如果籌不到錢，南風就只能嫁給齊馮虛’的話在他腦海里不斷重播，猶如魔咒，他凝聲說：“你現在是不是需要錢？我馬上給你準備！”

　南風立即打斷他：“你哪來那麼多錢？”

　江巖還沒有正式接手江氏，還他父親的控制，這麼大一筆錢，他絕對不可能有！

　“我沒有，但是我可以去借，我的門路比你多，這筆錢不難湊到！”他態度決絕，毫沒有商量的余地。

　去借，去貸，怎樣都好，總之他一定會幫湊齊這筆錢，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去嫁給別人，又怎麼能嫁給別人？！

　可他沒有想到，南風這邊已經沉了臉，語氣里的堅決比他有過之無比及：“不用了，江巖，我已經有辦法了，不需要你的幫忙。”

　江巖氣極惱極：“你有什麼辦法？！你的方法就是嫁給齊馮虛嗎？！他圈子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你嫁給他不會幸福的！”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南風說完，果斷按斷通話。

　手機在手里被握得很很，定住在原地好久沒有彈。

　為去借？怎麼可以！

　是口口聲聲要跟他老死不相往來，也是在阮面前再三保證不會和他有糾纏，現在怎麼能坦然接他的幫助？況且現在又不是他的誰，怎麼能讓他為了去欠下那麼多人？

　人債難還，比誰都清楚，江巖為欠下那麼多錢債債，將來拿什麼去還？

　這樣自私的事，做不出來。

　江巖的幫助，也不會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