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阻止，引得南風和小倩雙雙回頭，不約而同地問：“為什麼不能去？”

　葉書頓了兩秒，也覺得自己的反應太過突兀，沉了沉氣，而后才道：“臨時改變計劃的事，盛總并不知道，我們也沒有做好準備，您貿然行……不太好”

　南風沒覺得有什麼，抬抬手示意：“你可以現在告訴他。”

　小倩也道：“而且不需要準備什麼呀，我們只是去三天，又不是去三個月~”

　“可是……”葉書為難地皺起眉。

　有很多話都太方便明說，而為一個下屬，無緣無故要求上司不準去工作，實在不符合規矩，踟躕了片刻，最終只得到：“南經理，您容我請示一下盛總。”

　南風隨去，不過看著出門后，還是對小倩說：“回去準備一下，明早出發。”

　采冰這麼關鍵的工程，怎麼可能不親自去？

　葉書在走廊里撥出盛于琛的號碼，沒想到的是，他的手機竟然是關機狀態。

　擰了擰眉，想起盛于琛這次匆匆返回榕城的原因，心里對他關機的原因明了，只是他現在關機了，怎麼聯系他？

　按照南風的格，如果沒有站得住腳的理由，不可能不去河，明天就要出發了，現在也本來不及做任何部署……葉書思考了一會兒，轉而把電話撥到了另一個號碼上。

　與此同時，南風要前往河的消息也通過層層傳遞，傳到了邁克爾的手里。

　“南小姐要去遠郊，宋，你知道這件事嗎？”

　被稱為‘宋’的就是那個混男人，他顯然還不知，聞言先是愣了愣，旋即笑出來：“盛于琛離開北城前給留的保護都在城區，本來還覺得下手有點麻煩，沒想到自己自投羅網。”

　黑屏的男人出了聲：“你們想怎麼做？”

　宋一只手擱在桌面上支著額頭，姿勢的原因，使得他的眼睛離攝像頭很近，約約能看見他琥珀的眸子閃過冷的暗，他低聲說了一個計劃。

　邁克爾聽完不置與否，只是目在桌面上打開的IPAD上頓了頓，屏幕上正是北城遠郊的地形圖。

　黑屏的男人看不見反應，他沉默，頃，反問：“James知道你的計劃嗎？”

　宋坦然地說：“當然知道。”

　“他上次不是說……”黑屏的男人話還沒說完，就被宋強勢截斷：“那是上次，按照你們中國的話說就是此一時彼一時，James還是遵循我們原先的計劃的。”

　既然如此，黑屏的男人也沒有再說什麼，以沉默代表他的贊同，然后就下了線。

　宋都都數不清這是他第幾次來無影去無蹤，心下因為被他輕視而慍怒：“這個黑屏男到底是什麼來頭？那麼拽？我跟他聯絡了五六年都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你們就不怕他是對手？”

　邁克爾想是想到了什麼，走神了一霎，旋即以一種非常肯定的口吻說：“不會。”

　宋更是輕嗤：“裝神弄鬼！”

　忽而，他又開口道：“邁克爾，我需要你幫我做件事。”

　……

　冬日的早晨天灰蒙蒙的，六點多鐘時，AS團隊和伊生團隊在大廈門口匯合，乘坐大車前往遠郊。

　車子開了很久，車上大部分人都睡著了，南風托著下著車窗外，從喧囂的城區到靜寂的遠郊，路上人跡罕見，昨晚下了雪，以至于此刻的天地間皆是一片潔白，積雪著樹梢，一陣風吹過林間，搖曳著樹枝墜下雪花。

　四十幾分鐘后，車子在河邊停下，眾人都被司機喊醒，整齊有序地下車。

　河的河面都結了冰，稍微靠近點就能覺到它散發出的凜然寒氣，但是太升起來后，冰面就折著橙的，像寶石一樣熠熠生輝。

　南風試著踩了踩冰面，只覺得像在平地上一樣結實。

　早他們幾天過來的工程隊隊長走了過來打招呼，見狀笑道：“南經理，不用試，已經結冰一段時間了，再加上最近氣溫持續下降，冰面已經很堅了，還可以在上面溜冰呢。”

　小倩眼睛一亮：“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南風看出的企圖，手敲了一下的腦袋：“我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玩的。”

　小倩的表頓時像被霜打了的茄子，焉焉的：“哦。”

　“工作下午才正式展開，現在也沒他們什麼事，南經理，你就讓他們去玩吧。”夏桑榆笑著對后的書道，“你們要是也想玩就去吧。”

　南風想想也是，都是第一次見到冰河，其他人肯定更好奇，就同意了：“夏總監都開口了，我哪還有拒絕的余地？去玩吧，注意安全。”

　小倩等人歡呼：“謝謝南經理！謝謝夏總監！”

　邊的人都散開了，夏桑榆回頭一看，卻發現南風后還有一個人：“葉書，你不去嗎？”

　葉書一板一眼道：“總要留有一個人在邊，南經理若有事使喚起來也比較方便。”

　夏桑榆含笑贊道：“不愧是盛總邊的人，果然盡忠職守。”

　深知葉書的格的南風倒是再多問，跟著隊長先到河周圍看了看，遠著，忽然注意到遠連綿起伏的山脈，想起之前看過的遠郊地形圖，若有所思道：“那邊就是野山吧？”

　“嗯，已經在申請自然保護區，明年就不是野山了。”夏桑榆也跟著看了過去。

　“保護什麼？”

　夏桑榆信口回答：“金錢豹，梅花鹿，狐啊貂啊猴啊，還有一些稀有草木，這座山的種富的，在外界的口中有第二個長白山自然保護區的稱。”

　南風了然：“難怪到現在還沒有被開發。”像這種有珍稀棲息的荒山野嶺，一般都會被保護起來，不做任何破壞。

　隊長這個時候了句話說：“里面很危險的，早幾年有些獵人聽說里面有豹子，想去抓，結果被活活咬死。”

　故事聽起來很慘烈，但南風并不同：“野生本來就有野，他們不自量力妄圖挑戰權威，會有那樣的下場也是他們咎由自取。”

　難得的，除了工作以外，夏桑榆竟然也認同的觀點：“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強食。”

　南風側了下頭，無意間和別深意的目對上，而后又各自移開。

　……

　這里沒有居民居住，只有幾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建起的土坯房，午后南風等人就在土坯房里開會，葉書趁機走到比較寬闊的地方，拿出手機，試著給盛于琛打電話，但這里信號太差，往往是剛撥出去就斷線了。

　不得已，只能放棄，希臨走前給他發的信息，他能及時收到。

　……

　制定好采冰的方案后，當天下午工程隊就工了。

　工程隊非常浩，足足有五百人，采冰所需的大型機和需要用到的手作工等，前幾天都運過來了，隨著隊長一聲令下，分工明確的工人們開始鑿冰、切冰、起冰、拉冰，最后將一塊塊切割得方方正正的大冰塊送上貨車，拉到冰島去。

　“現在是零下的溫度了吧？”南風說著話，呼吸都化為白煙。

　榕城最低的溫度只到零度，這樣的溫度直南風想起當初遭人暗算，被鎖在冰柜里時的冰寒，忍不住又蜷了蜷子。

　“這里有零下十五度。”夏桑榆遞過去一個眼神，淡淡的，“南經理要是不了，可以回土坯房避避寒，里面有火爐，暖和點。”

　南風自然不可能離開，忍著寒冷，帶著團隊在冰面上監察了一個下午，等到晚間回土坯房休息，幾乎已經覺不到知覺，小倩連忙點起火爐，被熱氣一烘，才恢復流。

　“這里沒辦法洗澡，我去煮點熱水給您手吧。”小倩道。

　“我自己去吧。”這里什麼都沒有，誰都不方便，南風也不想再給別人添麻煩，自己拿了水桶出去打水。

　小倩從行李包里拿出三個睡袋，分別在炕上鋪開。

　葉書從外面回來，看不見南風，皺眉問：“南經理呢？”

　小倩回了下頭：“出去燒水了啊。”

　燒水……？

　糟了！

　葉書轉就朝外奔去！

　……

　土坯房后面有一個大水缸，里面的水都是冰塊融化而的，雖然不太干凈，但是在這種條件下只能將就。

　水面上結著一層薄薄的冰，南風撥開冰塊，用勺子舀水往自己帶來的水桶里裝。

　迎面一陣冬風吹來，拂得南風忍不住打，鼻子忽然間有些難。

　停下舀水，用手了鼻子。

　目又重新投回水缸，正要繼續舀水時，冷不丁見水面上照出后一張男人的臉。

　千分之一秒的時間里，南風的第一想法是——他也是來打水的工人。

　跟著第二個想法也涌上腦海——他不是工地的人，因為他的著不符合。

　本來不及再多想其他，南風本能地到危險，當即丟下水桶轉就跑！

　男人從后面追上來，如鋼筋般的手臂勒住的脖子，手中握有一支針管直接朝的脖子扎，迅速將推送進的。

　藥效非常之快，南風登時覺腦袋暈眩，渾無力，想跑的步伐邁不開，漸漸模糊的視線里，看到了夏桑榆。

　……

　邁上臺階的步伐忽然停頓，陸城遇抬手按住口的位置。

　“James，怎麼了？”旁的邁克爾看他的臉有變，不問。

　陸城遇收了手，面清淡地搖搖頭。

　“沒什麼。”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心忽然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