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向前琢磨了半天,竟然開口說不買這塊翡翠料子,在場三個人,包括沈浩和王振偉,甚至是薛大鵬全部都愣住了。
尤其是王振偉,手抖有些抖了。
這他媽的,我剛才是不是耳聾聽錯了?
還是我腎虛產生了幻覺?
王振偉當即就把目看向了薛大鵬,想讓薛大鵬從中調和一下,這李向前反對購買,是不是對價格不滿意。
結果薛大鵬還真的把目看向了李向前。
“向前老弟,你剛才是在故意說笑吧?”
李向前此刻臉凝重,竟然出了有的嚴厲之。
“我沒說笑,這塊料子不買。”李向前話說得干脆又直接,而且是毫不留面。
結果王振偉見李向前來的,也當即就不怎麼客氣了。
“向前老弟,咱們是第一次打道,你知道我為人很痛快,也很仗義,朋友特別多,而且咱們翡翠這一行里有規矩,只要是雙方談好了價格,貨主同意賣,你就得買。”
王振偉現在真的有些憤怒,所以他不等在場任何人接話,就又馬上說道:“這塊料子你們已經探了我的底價,如果今天不買,那讓我以后怎麼賣?我王振偉的面何存?”
王振偉說的話,真的有道理的。
翡翠原石這一行,確實有這個規矩。
貨主開了價,如果你覺得不合適,當然可以不買。
沒人敢攔你。
但是如果貨主開了價,你還了價,而貨主也同意了。
你就必須得買。
這是幾百年以來傳下來的規矩。
還了價不買,這種行為被稱為子,在行業是極其被鄙視的。
而一旦有人還價不買,那以后不管是其他貨主,還是別的客戶,幾乎都不會再和這個人做任何生意。
不為別的。
因為人品有問題,不講誠信,實在是缺了大德了。
但是這條規矩里,有一條是例外的。
那就是買到了特殊材料制作的假皮子,或者是買到了被切過,又用特殊手法重新粘接拼合的二手料子。
這種行為在行業通通被稱為造假,是最為行業的翡翠人所不齒的。
所以,一旦買到假皮翡翠料子,就算還了價也可以不買。
而且還可以報警。
這沒有任何問題。
并且早就在行業形了共識。
剛才沈浩和王振偉薛大鵬談價格時,李向前全程都沒有參與。
他一直在琢磨眼前這塊料子。
起初,他也覺得這塊料子真的不錯,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都不失為一個上等的翡翠高貨。
但是,后來他著著,就到有些不對。
在這塊大料子的正中間位置,沙粒總覺有些不自然。
不像是自然形的。
而且更為詭異的是,這料子正中間不自然的覺,并不是塊狀和點狀,而是順著料子的正中間,有規律地形了一條弧形。
就像是在料子的正中間繞了一個圈。
自然形的料子,皮殼絕不可能是這樣。
莫非……
好像……
李向前心里突然一咯噔。
但是他并沒有沖。
因為這塊料子真的太完了,如果不認真仔細觀察,真的看不出來這樣的問題。
李向前沒有聲張,他沉住氣,又帶著心中的疑,繼續繞著中間那條弧形的線,若無其事地挲。
結果真如他所料,這塊料子的沙粒確實不對。
雖然微乎其微,但是就是。
有問題就是有問題。
想到這,李向前終于有些恍然大悟。
他馬上抬起頭,就去看向了王振偉。
結果非常不巧,就在他抬眼微微瞟向王振偉時,卻恰好看到這個隔壁老王,正和薛大鵬悄悄做了個眉弄眼的作。
李向前瞬間就完全明白了。
這兩個蠢,是在給他和沈浩下套。
怪不得。
李向前仔細回想了一下。
從中午吃飯時突然接到薛大鵬的電話,到兩個人來友誼賓館,再跟著薛大鵬走進王振偉的翡翠原石攤子。
再到上四樓,最后挑料子。
這一步步的,看似正常,又絕對不正常。
一環套一環,步步都藏著殺機。
真是……
宵小之輩無不在。
瞬間,李向前就一怒火從心中升起,突然間他就握住了拳頭。
然后他依舊默不作聲,趁著沈浩和那兩個鳥人還在談價格時,李向前直接將整個臉湊近了這塊料子。
當然,他不是在用眼睛觀察這塊料子,而是湊近料子中間那粘合住的切口附近,仔細用鼻子又聞了聞。
賭石不只看,或者是,也需要聞。
真正的賭石高手,經過經年累月的行業積累,就算是聞,也可以聞出一塊料子的好壞。
李向前雖然年紀輕輕,賭石判石的經驗雖然不多,但是可能是家族傳,他自小就帶有一種特殊的靈敏嗅覺。
甚至從小到大上學時,孩子從他邊路過,那種微乎其微的香,他都能嗅出來。
當然,這并不是他想故意耍流氓,只是賦予他的一種獨有的機能。
所以李向前若無其事地湊近料子,只閉了一下眼睛,就聞到了這塊料子中間的圓形弧線上,有幾乎很用力才能覺察出來的淡淡膠水味。
要知道,這種做假皮料子所用的特殊膠,可沒有添加任何的人工分,是鬼見愁烏爾泰從緬北的深山老林里,經過潛心研究才制作出來的方。
烏爾泰以前從未失過手,但是今天卻被李向前看出了端倪。
沒有過多猶豫,李向前確定清楚這塊料子被人做了手腳后,就立刻停了沈浩和王振偉薛大鵬之間的價格談判。
而沈浩是真心打算拿下這塊料子的,聽到李向前不讓他買,他真的出了一驚訝的表。
但是出于對李向前的絕對信任,他還是耐著子先停了下來,沒有再和王振偉繼續掰扯這件翡翠料子。
看到談好的料子卻被停,煮的鴨子突然要飛了,王振偉和薛大鵬兩個當然不愿意。
尤其是王振偉,仗著這里是自己的地盤,外面又有自己的手下看著,而李向前這會兒又勢單力薄,所以他直接給門口站崗的兩個手下使了個眼。
兩個手下心領神會,馬上就目兇,直接進屋就朝著李向前走了過來。
看到門外兩個小鬼,要秉承王振偉的旨意進來撒野,李向前立在原地就沒。
哼!
就這麼兩個鳥人,相信只需要一個鞭,就能把他們兩個給踹飛出去。
然而李向前此刻,依舊沉住氣沒有直接出手。
但是沈浩卻真的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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