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已經被告知會有電視臺的人來拍攝,但站在講臺上還是有那麼一些拘謹。
班主任名齊琴,今年四十歲,在這所學校里已經工作了十幾年。
但伴隨著正常流程進行,很快也就繼續講述著學生們的況。
半個小時左右,家長會也就結束了。
齊琴有些猶豫,但還是道:“齊米同學的家長,您可以來一下我的辦公室嗎?”
商鹿原本想去找剛剛那個微胖的老爺爺,但是見齊琴這麼說自然也只能停下腳步,道:“當然。”
說完商鹿便跟著齊琴去了教室的辦公室。
學校本就不大,老師也是合用一個辦公間,幾套桌椅顯得也有些擁。
齊琴給商鹿拉開了椅子,道:“您請坐。”
說完又去倒了兩杯水,然后才坐在了商鹿對面。
商鹿直接道:“是有什麼和小米學習相關的事嗎?”
齊琴的表有些為難,但還是道:“我知道您不是真正的家長,但是我已經和家里聯系過很多次了,我也是沒有辦法,只能找您了。”
商鹿心中其實已經猜到,直接問道:“是家里不想讓讀書的事嗎?”
“對。”齊琴本能應了,然后有些奇怪問道:“您怎麼會知道?”
商鹿回答道:“家長會開始前聽一些老人說的。”
接下來,齊琴又和商鹿說了一些小米家中的事。
小米家中有一個小五歲的弟弟,父母在弟弟剛出生后沒幾年便因為車禍一起去世,姐弟倆都是和爺爺一起生活,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爺爺不是很喜歡小米。
其實去年小米的爺爺就有不讓小米來學校上課,還是齊琴去找到了他們家,告訴他們如果連小學都沒畢業,字都認不了幾個,出去打工都沒有廠收。
小米的爺爺是字都不認識幾個,聽見齊琴這麼說,才勉強讓回來繼續上課。
齊琴臉上滿是疲憊與無奈,將眼鏡摘下了鼻梁,手心頂著額頭,道:“小米是一個很好的讀書的料子,一直都是班上的第一名,如果能去縣里的中學,未來一定能考上大學。”
人說著聲音里又有些迷茫:“我在這里教書十幾年了,看見過不止一個像小米那樣的孩子,們都有天賦也很努力,可都因為家庭的原因沒有辦法繼續讀書,甚至有已經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還被著回去嫁人的。山里的孩子讀書難,山里的孩子……讀書更難。”
齊琴說的是實話。
在村里,孩子被送去讀書往往只是出去打工又沒到年紀,上學現在又要不了幾個錢,把字認識了以后去城里也好找工作。
如果男孩子績好,家里再窮也會努力供著,要是以后家里出了個“大學生”那可是一件倍有面的事。
可孩子就不同了,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把心思都讀野了,居然不想著早點出去打工補家用,居然說著要去讀大學?
讀大學有什麼用哦?反正最后都是要嫁人的,浪費家里那麼多錢做什麼?簡直是腦子讀壞掉了。
正在觀看直播的網友們也憤怒了。
【可以不讀初中嗎?九年義務教育怎麼也得完吧】
【這種窮鄉僻壤的……小學都沒上過的也有不吧】
【害,沒辦法。對于很多老一輩的思想就是“我的孩子我生的,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誰都沒有資格來指手畫腳”,真的說不通的】
【而且就算讀完了初中又能怎麼樣呢,沒聽老師說甚至有考上大學的都留下來結婚了嗎?】
【我真的不懂誒,長在自己上,再加上讀大學可以申請助學貸款,一定想走誰攔得住啊】
【父母一哭二鬧三上吊拿死威脅,從小生活在這樣的環境里怎麼反抗啊,還有很多因素,不要那麼想當然】
【可是……】
【我覺得……】
彈幕已經快吵起來了。
但們的想法其實也是相同的,都是為那些本應該有更好人生的孩子們到氣憤與惋惜。
商鹿的心也有些許沉重,但還是努力揚起一個笑容,道:“您放心,我會盡力的。”
*
商鹿從辦公室離開,看著外面的景象愣住了。
因為此刻,葉陸和宋澤謙正一左一右站……哦不,是蹲在門口,兩個人都保持著扎馬步的姿勢。
而他們面前,小凱和小樂還有茉茉,三個孩子則是一起站著。
還有林,表復雜也站在一邊。
商鹿不太理解,便看向林問道:“這什麼況?”
林聳了聳肩,回答:“小樂惡作劇整了同學,茉茉……拿了班上生的橡皮。”
林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用“搶”這個字。
而下一秒,更怪異的事又發生了。
許則和胖哥兒也走了過來,許則面無表,然后也開始蹲馬步。
胖哥兒乎乎的腦袋垂著站在一旁,都不敢說話。
商鹿看向許則問道:“……你這又是什麼況?”
許則直接回答:“他上課吃零食。”
許則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胖哥兒又從口袋里出了一包方便面。
許則看著胖哥兒,胖哥兒默默把零食放回了口袋,小聲道:“……我不吃就是了。”
很顯然,這三個人綁定的孩子都在學校里犯了錯,所以他們在代替孩子罰。
一看就是節目組的安排,商鹿便嘲諷了他們兩句。
葉陸瞬間不滿,直接道:“小凱乖的我倒是知道,可你的那個孩子不也難搞的嗎?你都來辦公室了,怎麼不用罰?”
“不一樣哦。”商鹿從口袋里又拿出了出發前收到的績單,炫耀一般往葉陸面前遞:“看清楚,小米可是年級第一,我是來夸獎的。”
商鹿說著又收起績單,一副無奈表說著很挑釁的話:“孩子太優秀了,沒辦法。”
把葉陸氣得蹲著馬步還像模像樣在空中給揮了幾拳。
說完,商鹿便對著大家擺了擺手:“你們蹲著吧,我先走了啊,拜拜。”
許則很配合:“拜拜。”
葉陸:“你等著!風水流轉!”
宋澤謙:“……”
懶得搭理他們。
林自然想跟上商鹿一起離開,但是也記得節目組提醒過的不要讓小凱和小樂分開,只能委屈的陪在這里等著。
而當商鹿走到拐角的時候,就看見小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這里。
有些意外,但也還是揚起笑意,道:“你來了?我們回家吧。”
“嗯。”小米應了一聲,目落在商鹿的手上。
商鹿看向自己手中績單,然后道:“考第一是很厲害的事,有什麼想要的禮嗎?”
小米卻說:“你沒有錢。”
商鹿:“?”
【哈哈哈小孩子怎麼這麼扎心】
【是啊鹿鹿,你現在可是無分文哈哈哈】
商鹿不滿道:“等我回去就有錢了。”
小米說:“那就等你回去再說。”
“就現在說。”商鹿話也不停,跟在邊問道:“你喜歡洋娃娃嗎?或者玩偶,抱著睡覺的那種。”
小米卻不看,別過臉:“稚。”
但是沒說不要。
路上,商鹿和說著自己從娃娃機里抓出來的可玩偶們,每天都要挑選一個幸運的玩偶抱著睡覺。
其實小米沒怎麼聽。
因為腦海里不斷響起的都是在離開教室前商鹿維護的話,以及剛剛聽見商鹿用那種驕傲的語氣和別人炫耀。
好奇怪。
們是第一次見面吧,可為什麼商鹿當著那些討人厭的老人面那麼維護。
哪怕已經這種態度這麼排斥,對方卻又永遠那麼熱和自己說著話。
這個年紀的孩子看起來再年老也是藏不住心事的,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嗯?”商鹿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個問題,在思考了一會后回答:“我覺得你有一點像我,但是我又希你不要太像我。”
雖然是班上的第一名,但小米還是不太理解商鹿這話的意思,微微皺著眉頭。
商鹿朝笑了笑,說:“比如……我以前也喜歡看螞蟻的。”
孩的臉小到只有掌大,皮偏暗,臉頰的碎發被風吹的有些擋眼睛,依舊不解問道:“你為什麼要看螞蟻?”
商鹿聳了聳肩,回答道:“因為小時候家里沒有人和我說話,我很無聊,就只能去找螞蟻說話啦。”
商鹿說著便將自己戴著做裝飾用的發夾取了下來,幫孩整理了一下頭發,給戴上,夾起了那些略有些礙事的碎發。
小米本能地就手想去摘掉這個發夾,手卻被商鹿按住。
商鹿認真看著,說:“這樣很好看。”
對上的眼睛,是很真誠的夸贊。
于是小米掙開了手,沒說什麼,但是也沒有摘下這個發夾。
而突然間。
一塊糖又被塞到手中。
這次倒是商鹿先一步向前走去,說:“走了,回去了。”
小米握住了手中的糖,又了耳邊的發夾。
雖然還是不太明白商鹿的意思,但是眉頭卻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漸漸舒展開,又跟上了商鹿。
然而就在此刻,導演組給了商鹿新的任務。
需要帶著小米回家,收拾這兩天所需要的服,然后才能回到們的家。
不過同住在下村,小米的家距離他們錄制的地點很近,走路十分鐘就到了。
這棟房子和節目組給他們安排的破舊程度不相上下,小米看了商鹿一眼,道:“你可以在外面等我。”
然而還沒等商鹿回答,屋里腳步聲就響起。
一個老走了出來,看了小米一眼沒說話,當看見商鹿和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之后,卻又瞬間出了笑容:“小米這麼早就回來了?來來來,都快進來,喝口茶歇歇。”
“我只是回來拿東西的。”小米這樣說著,便直接走進了屋里,似乎并不是很想和說話。
在老人盛邀約之下,大家自然都進了屋。
小米在房間里收拾東西,節目組自然把攝影機對準了老人家。
老人家講著自己家平日里的生活,倒是不怯場。
商鹿的目有些好奇看了看四周,然后便注意到了有一面墻上著好幾張獎狀。
商鹿走了過去,自然認為這些獎狀都是小米的。
事實也的確如此,只是有一點不同。
這些屬于小米的獎狀,上面原本的名字都被劃掉,改寫著“齊力”兩個字。
見商鹿盯著這些獎狀看,齊便直接道:“那是小孩子不懂事,改著玩的,不重要。”
商鹿到有些荒謬,有必要拿獎狀這樣玩嗎?
而就在此刻,齊爺爺帶著小孫子走了出來。
七八歲的小男孩和小米就像是兩個極端,型也有些微胖,手中舉著一個大啃著,在看到自家出現了這麼多人之后很奇怪問道:“你們是誰啊?為什麼在我家。”
齊爺爺則告訴自家寶貝孫子:“他們就是姐姐這兩天要去見的人。”
“哦。”小男孩點了點頭,咬了一口問道:“要是把姐姐給他們,就可以天天吃了嗎?”
小男孩這個問題一出,齊爺爺便立刻呵斥道:“說什麼呢,姐姐怎麼能給別人。”
小男孩不懂爺爺為什麼突然間有些生氣,但還是繼續吃著,含糊不清問道:“平時不是說,等姐姐嫁出去我們就可以過天天吃的好日子了嗎?”
場面在一瞬間寂靜到了極點。
網友們到
【……這小屁孩怎麼這麼說話啊,一副天真的語氣,卻說出這麼惡毒的話,把姐姐給別人就為了天天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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