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宥之看了周氏一眼，對陳氏笑笑，「娘，我子還沒好全，吃不得葷腥，有碗白飯就夠了。」

陳氏拍拍他的手，旋即對著周氏拉下臉，「娘，你是什麼意思？」

「三郎這回沒考試，那也不是他的錯。」

「怎麼，沒中舉連蛋都沒資格吃了？」

周氏還沒說話，江二郎的弟弟十五歲的四郎就了起來，「大伯娘，平時這家裏的蛋都讓三哥一個人吃了，我也沒替家裏幹活，我想問問，我就沒資格吃蛋麼？」

三房的五郎這時也小聲道：「我也想吃蛋。」

「還有，我也想讀書。」

三房的二丫也垂下眸子，蛋誰不想吃呢。

江宥之垂下眸子，家裏資源有限，現在所有的資源都傾斜到了他的上，兄弟們難免會有怨言。

他從前也想著，等自己中舉了，再回報家裏，現在看來，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顧雲從廚房端著一碗飯過來的時候，正好聽到四郎五郎的話。

站在門口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進來，將飯碗和筷子放到了江宥之的跟前。

這家裏，除了陳氏，江宥之也曾經維護過，這人，誰對好，就對誰好。

放下飯碗，顧雲就走了，怕走得慢了，又要引火燒。

江宥之也了，不不慢的坐下吃飯。

大夥也都坐下來，沉默的吃飯。

顧雲回了廚房，將那把銹跡斑斑的砍柴刀，拿到磨刀石上面磨。

決定了，往後走到哪兒，都帶著這把刀。

江二郎那個畜生是不可能就這麼善罷甘休的。

堂屋裏一沉默，廚房裏磨刀的聲音就有些刺耳。

心浮氣躁的江榮罵了一句，「小賤人，大中午的，也不知道磨刀做什麼。」

一頓飯就在沉悶的氣氛中吃完了。

男人們起回屋，陳氏和三丫收拾碗筷。

江宥之剛幫著收拾了一下，陳氏趕攔住他，「你這手可是要拿筆桿子的，快放著，我跟你妹妹兩下就收了。」

江宥之知道拗不過他娘，轉出門。

出門就看到楊氏和江二郎氣勢洶洶朝屋裏走來。

楊氏一邊走，一邊扯起嗓門喊，「顧雲你個小賤人，趕出來給我二郎治胳膊！」

方才和二郎去了兩里路遠的鎮上，找徐大夫看了，徐大夫搖頭，說是他不擅長治跌打損傷。

還跟楊氏說，儘快找大夫將胳膊接上去，時間拖久了，就算胳膊接上去，往後只怕也使不上勁兒。

楊氏和江二郎這才急了，想著縣城到底太遠了，便回家找顧雲。

江宥之聽到楊氏罵人，眉頭皺起，轉問陳氏，「二嬸這是發什麼瘋？」

陳氏低聲音道：「二郎胳膊折了，雲弄的。」

「二郎那個畜生，今兒對你大嫂手腳，雲那脖子都快被他掐斷了。」

江宥之神變冷，冷冷瞟一眼下車的江二郎。

廚房裏，顧雲磨刀磨得一頭的汗，剛停下來歇息，便聽到了楊氏的喊聲。

握手裏的柴刀，從廚房出來，淡淡的道：「治胳膊可以，二嬸拿銀子來，我馬上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