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雪綠并沒有把這事放在心里，在領導面前刷好那是必須的，但以后能不能派上用場誰知道呢？

　說不定以后都不會再面。

　可劉東昌對這事耿耿于懷，尤其發現在學習初中的課本后，一雙眼睛更是時不時落在上。

　讓佟雪綠煩不勝煩。

　**

　溫如歸和樸建義，以及姜丹紅三人并沒有在北禾省多加逗留，第二天便坐上讓溫如歸表姐夫幫忙訂的臥鋪回京市。

　姜丹紅從紅星生產大隊出來后，當天晚上便有點低燒，只是沒跟任何人說，一直強忍著。

　直到上了火車，溫如歸和樸建義兩人才發現的臉有些不對勁。

　樸建義關心道：“姜同志，你沒事吧？”

　姜丹紅肅著臉看了他一眼，沒吭聲。

　樸建義：“……”

　他真是無比心塞啊，哪怕他和溫如歸兩人齊力把姜丹紅救出來，可姜丹紅就是一心認定他不太可信。

　害得他昨晚跟招待所的人借了一面鏡子，對自己左看右看，愣是沒從自己這張充滿正義的臉上看出任何不對勁來。

　溫如歸看樸建義又吃了癟，開口道：“姜同志，你的臉似乎不太好，你是不是生病了？”

　姜丹紅這次出聲了，搖搖頭道：“我沒事，你們不用管我。”

　說完，也不再理會溫如歸，眼睛過窗口著外面，表嚴肅而淡漠。

　溫如歸見狀只好閉。

　姜丹紅這種況，他倒沒有覺得沒禮貌，任是誰遇到這種事，也沒辦法如正常人開心地活著。

　此時姜華榮正得知姜丹紅被人接走的消息，氣得暴跳如雷：“你腦子是進水了還是有坑？你怎麼能讓他們把人帶走，你個蠢貨，你自己想死別拉上我，你趕去把人給我找回來，要是找不回來，休怪我……”

　“砰”的一聲！

　他話還沒有講完，門被人從外頭撞開了，一行穿著公安制服的人沖了進來。

　姜華榮的電話掉下去，眼睛瞪大，雙手不可控制地抖起來：“你、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怎麼可以隨便闖進來？”

　姜華榮努力想裝出淡定的模樣，可他的心跳得快要跳出嗓子眼，淡定不了。

　看到這些人，他心里涌起一不祥的預。

　一個中年男人走進來，肅著臉道：“姜華榮，市政委接到有關你的舉報材料，我們派人查訪調查后，證明舉報材料所言全部屬實，現在要帶你回去公安局配合調查！”

　姜華榮遍生寒，雙眼因驚恐而大睜：“不，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我姜華榮一心為人民服務，我一生從沒做過任何對不起黨對不起組織對不起人民的事，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

　中年男人角微扯，眼底滿是嘲諷的笑意：“既然你沒有，那你還擔心什麼？國家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姜華榮被噎了一下，臉蒼白，張大著氣，好像被人扔上岸邊的魚。

　“來人，把他帶回去！”

　姜華榮垂死掙扎：“我不走，若是我這樣跟你們走了，其他人會如何看待我？就算之后你們證明我無罪，可我的名譽和人格依然到了損害！”

　這麼大的靜，自然驚了教育局的人。

　副主任蕭景山走進來道：“這位警，姜同志他到底犯了什麼錯誤？要是你們不說明白，我們不能讓你們把人貿然抓走！”

　教育局其他人紛紛附和。

　可姜華榮一點也不激蕭景山，他激道：“你別說了，我跟你回去調查！”

　可中年男人這會兒不急著走了。

　他看了眾人一眼道：“行，既然你們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們！姜華榮被舉報殘害烈士子、以權謀私、貪污賄，以及侵占國家財產，而且我們已經掌握了一部分的證據，這樣的人你說我們有沒有資格把他帶走？”

　辦公室里安靜得可怕。

　所有人的目齊刷刷落在姜華榮上，萬分吃驚。

　這些罪行，無論是哪一條單獨拿出來，都足夠要了姜華榮的命！

　姜華榮驚駭絕，無邊的恐懼籠罩下來，他全栗了起來，牙齒上下打。

　他完！蛋！了！

　蕭景山聞言，臉上出震驚的神，連忙把路讓出來，不再出聲。

　他剛才的確不是真心幫助姜華榮的，只是他沒想到姜華榮犯下的罪行如此駭人聽聞！

　這次姜華榮完蛋了！

　不用他出手他都要完蛋了！

　不過為了讓他死得更快更徹底一些，他不介意在背后再推一把力。

　**

　當天下午，蕭母就從他大哥那里得知姜華榮被抓走的消息。

　心中一，立即讓侄子蕭遠過來幫把冊子搬到車上，然后開著車去佟雪綠的家。

　佟雪綠沒想到蕭母會親自過來。

　讓佟嘉鳴和佟嘉信一起把冊子搬進屋去。

　蕭母道：“果樹被耽誤了，要過幾天才能給你送過來。”

　佟雪綠擺擺手道：“不用了，果樹就不用了。”

　之前是看蕭母太自以為是，所以才會提一些奇怪的要求為難，可上次主關心自己后，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后了。

　蕭母眉頭一蹙：“你為什麼又不要了？你該不會是想反悔吧？”

　佟雪綠：“……”

　這是什麼邏輯，不要還不行？

　“得了，你當我沒說過，回頭你還是給我送過來吧！”

　蕭母哼了一聲：“果樹我會送過來，還有，姜華榮今天被人抓走了，你們以后不用擔心被報復了！”

　佟雪綠怔了一下：“被抓走了？為什麼？”

　蕭母角扯了扯：“自然是做了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的事，你不用管，說了你也不明白，我走了！”

　不等佟雪綠再開口，蕭母轉離去，走出六親不認的步伐。

　佟雪綠有些哭笑不得，和佟嘉鳴一起把剩下的冊子搬進自己的臥室。

　佟嘉鳴問道：“這些東西你要用來做什麼？”

　佟雪綠：“以后有用，這事你別往外說就行了。”

　佟嘉鳴“嗯”了一聲，沉默了一下又道：“剛才說的姜華榮，是不是姜明他爺爺？”

　佟雪綠點頭：“是他，這事你和嘉信也別去外頭說，省得招惹麻煩！”

　佟嘉鳴點點頭：“我知道了。”

　蕭母回到車上，看到蕭遠長脖子，一雙眼睛還盯著巷口那頭。

　臉頓時一沉道：“你看什麼看？你是不是知道里面住的人是誰？”

　蕭遠眼珠子飄，結道：“不、不知道，我不知道里面住了什麼人。”

　蕭母一個字也不相信這話，冷聲道：“你回頭要是敢把今天這事告訴你表哥，我回頭就讓你老子打斷你的，不信你試試！”

　蕭遠：“……”

　表哥蕭承平回軍隊之前曾叮囑他，說佟同志這邊要是有什麼事，讓他一定要打電話告訴他。

　他本來打算回去打電話，現在看來還是算了。

　跟表哥比起來，還是自己的重要。

　**

　溫如歸三人終于抵達京市。

　一回到京市，他們很快就知道姜華榮被抓起來的消息。

　姜丹紅知道后，激得整個人渾抖，眼淚流個不停：“老天開眼，老天開眼啊！”

　姜華榮被帶回公安局后，貪污賄和以權謀私的證據一一被放到他面前，讓他無法抵賴。

　可對于“殘害烈士子”以及“侵占國家財產”這兩樣罪行，他抵死不肯承認。

　他心里非常明白，如果只有前面兩樣罪行，他頂多就是被判刑，然后被送去農場改造。

　若是加上后面兩條罪行，那他會被槍斃！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承認。

　但姜丹紅的到來，碎了他最后一點希。

　看到姜丹紅走進來，姜華榮駭然失，一雙布滿的眼睛死死瞪著。

　算起來，他已經快有十五年沒見過這個侄了，可一看到對方充滿恨意的眼神，他立馬就認出來了。

　姜丹紅瞪著姜華榮，目眥裂：“大伯，別來無恙？看到我，你是不是很吃驚？”

　姜華榮回過神來，激道：“丹紅啊，你回來得正好，你快告訴他們，我沒有待殘害過你們兩姐弟，這些年來，要不是我照顧你，你哪里還能活到現在？”

　真是恬不知恥！

　姜丹紅一口啐到他臉上：“你個無恥卑鄙的畜生，我弟弟當年只有三歲，你居然下得了手！現在你還有臉在我面前討功勞？”

　姜華榮繼續狡辯：“丹紅你這是失心瘋了，當年你弟弟是得了嚴重風寒死的，這怎麼能怪我，對于你弟弟的病逝，我也很難，畢竟他是你爸唯一的后代！”

　姜丹紅眼眸迸出滔天的憤怒：“畜生，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說謊，為了搶奪烈士家屬的功勞，所以你弄死了我弟，搶占了我媽留下來的嫁妝！”

　“還有當年土改時，死在你手上的人不計其數，有些人明明已經同意把家產和土地上國家，由國家去分配，可你還是殺了他們，而且還把他們的財產藏起來，你還敢說你沒侵占國家的財產？”

　土改時，很多富農被殺死，流河，其中姜華榮做的孽罄竹難書！

　姜華榮雙手握拳，手背和額頭的青筋暴出來：“殺人誅心，你簡直是畜生不如！我養你這麼多年，就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居然忘恩負義倒打一耙，要是早知道你是這樣的白眼狼，我當初就不該養你！”

　姜華榮指著姜丹紅破口大罵，臉上做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心其實慌得一批。

　只是他努力告訴自己一定要鎮定，公安這邊已經去家里搜查過兩次，都沒有搜出任何東西。

　只要他一口咬定自己沒有做過，就是姜丹紅出來作證也拿他沒辦法，他完全可以說是空口無憑！

　姜丹紅冷笑一聲：“你罵，你盡管罵，今天之后你就再也沒有機會罵了！”

　說完，不再理會姜華榮，扭頭看向林警道：“我知道我媽的嫁妝被藏在哪里！”

　林警雙眼一亮：“在哪里？”

　姜丹紅看了姜華榮一眼，后者臉煞白，全哆嗦得好像秋風中的落葉。

　姜丹紅欣賞著姜華榮的恐懼，笑道：“在老家我曾經住的房間里，里頭有張很老式的木床，木床下面有個地下室，你們去那邊找一找，應該會有發現！”

　姜華榮子一哆嗦，眼睛死死瞪著姜丹紅，牙齒上下打。

　怎麼會知道的？

　不可能，不可能知道的！

　那個地下室就連他媳婦都不知道，當初媽就只告訴他這個長子！

　林警一看姜華榮的樣子，心里更有底了。

　看來東西應該就藏在那個地方。

　之前他們派人去姜華榮鄉下老家搜查過，但老家一直沒人居住，室也沒多家，所以他們只簡單搜查了一下便撤退了。

　他們把重點放在他在京市的家，沒想到這老賊如此的狡猾，這麼多財富放在老家，更絕的是，他居然沒讓人看守！

　誰會想到這一點呢？

　林警也不再理會姜華榮，立即派人去鄉下搜查。

　很快公安就從姜華榮老家的房子里搜出了地下室，一下去，在場的人都震驚了。

　地下室里面藏著大量的古董珠寶首飾和黃金，其他各種好東西更是不計其數，其中還搜到了兩萬現金！

　如今鎮上工人每月的工資是三十元，干部也不過四五十元，就是不喝不吃將錢全部攢起來，也得攢三十幾年！

　可姜華榮老家抄出這麼多現金，他還敢說他沒貪污賄，沒侵占國家的財產嗎？

　消息傳回來，姜華榮徹底蔫了。

　他整個人如同被放了氣的氣球，一臉死氣，半天都沒有彈過。

　他知道自己這次真的死定了，說什麼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