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辛夷看著閻瑞雪那張臉,一時間也有些恍惚起來。
這一世,與閻瑞雪幾乎沒怎麼見過面,還是嫁人前在晏瓊思的宴會上,遠遠地見過一眼,那也是幾年前的事了,一晃都這麼久了。
要說起來,倒是上輩子見的機會多一些,因為商玉清有時候會帶著閻瑞雪回郡王府做客,蘇辛夷對閻瑞雪的觀不好不壞,再加上這次鬧出來的跟景王撞在一起的事,總覺得讓人心里不太舒服。
又想起屠靜嘉有孕,蘇辛夷的神就不太好看。
“怎麼了?”晏君初看著辛夷神不太好,就微微側頭擋住大家的目,輕聲開口問道。
蘇辛夷可不想被人看出端倪,臉上重新掛上笑容,卻低聲音對著殿下道:“景王與閻姑娘的事,殿下知道了嗎?”
晏君初顯然還不知道,于是搖搖頭。
蘇辛夷三言兩語把事一說,晏君初了辛夷的手,“先看看再說吧,這件事怕是阻止不了。”
若是知道得早一些還能有周旋余地,但是現在火燒眉為時已晚。
蘇辛夷晦地看了景王的方向一眼,意外地發現景王并沒有看向閻瑞雪,不知道在想什麼,神間竟有些發呆。
此時,皇后娘娘也已經問到了閻瑞雪,閻瑞雪將自己的況回稟一遍,的嗓音,說話婉轉,再加上面上淺淺的笑意,讓人頓生好。
蘇辛夷抬頭不聲地掃了齊賢妃一眼,卻見賢妃面上的笑容已經收了起來,不咸不淡的樣子,似乎對閻瑞雪也沒多關注。
這好像不太對勁。
皇后自然知道了閻瑞雪與景王那點事,這個時候賢妃就得站出來要人,不然這嫡母還能主給庶子塞人不。
但是賢妃怎麼沒靜?
皇后微微蹙眉,輕咳一聲,提醒一下賢妃。
賢妃猛地回過神,臉上出一抹笑容,起說道:“陛下,娘娘,臣妾瞧著閻姑娘不錯,景王妃剛查出來有孕,邊也缺一個幫把手的人,還請陛下與娘娘將閻姑娘賜給景王做側妃。”
蘇辛夷聽著這話微微皺眉,賢妃這話可有些不妥當,景王想要側妃就要側妃,扯到屠靜嘉懷孕算怎麼回事?
屠靜嘉不在這里,蘇辛夷護短的子就不住了,正想要開口,卻被太子了指尖,蘇辛夷一頓,就聽著太子開口說道:“六弟,你怎麼說?”
誰也沒想到太子會忽然開口,便是陛下都有些意外的看了這個兒子一眼。
太子的子皇帝還能不知道,從來不肯手弟弟們宅的事,現在是怎麼回事?
當皇帝的眼睛掃過板著臉的蘇辛夷時,忽然想到好像景王妃跟蘇辛夷有些姻親關系,剎那間皇帝有點明白了。
太子妃不高興景王納側妃,太子為了哄太子妃高興,所以出口為難弟弟?
他可真有出息!
景王猛不丁被太子點名,立刻起,正要說點什麼,就聽著自己母妃先他一步開口了。
“太子殿下,這件事是本宮的意思,景王并不知,我只是想著選個人進去給景王妃分憂罷了。”
賢妃瞧著太子板著臉,再看太子妃神也不高興,心里那個張,但是又不能讓太子夫妻對兒子有意見,只能自己咬著牙撈到自己上,如此一來對閻瑞雪就有了幾分不滿。
賢妃在宮里這麼多年,對于這件事多是有些懷疑的,但是又沒有證據不好發作。
總而言之賢妃現在的心糟了。
賢妃開了口,到底是庶母妃,晏君初不好失禮,只得淡淡地說道:“賢妃娘娘不用擔心,孤只是想問問六弟自己的意思,畢竟選了人進王府,也得六弟自己喜歡才。”
齊賢妃:……
蘇辛夷此時沒有看別人,只著閻瑞雪,見微垂著頭看不到表,但是穩穩地站在那里,沒有任何逾矩的舉。
想到這里,蘇辛夷心頭一沉,是個沉得住氣的。
也是,上輩子閻瑞雪的子就是這樣。
這樣的人進了景王府,對屠靜嘉來說未必是好事,但是蘇辛夷也知道自己就算是太子妃也沒權利阻止此事。
只要賢妃開了這個口,陛下與皇后不會駁了的面子,太子出口將景王扯進來,也不過是敲山震虎罷了。
果然不出蘇辛夷所料,皇后將閻瑞雪計了景王府的名單。
接下來的遴選就很順利,容王府沒有進人,襄王府也沒進人,倒是皇后又挑了兩名子沖后宮,一個長相甜的楚月,一個氣質高冷的冷人花楹,再加上之前的艷的趙櫻,真是各有長,不同。
有皇帝坐鎮,東宮進不進人,便是李貴妃也不敢隨意進言,襄王府的況大家都知道有多,李貴妃不開口,便是皇后也不會輕易塞人給李貴妃找機會反擊,還有一個容王府,因為襄王府的事皇后沒出手,容王府這邊李貴妃自然也不能做什麼,于是局面就詭異的平衡起來。
皇帝沒等到最后,就帶著一群兒子浩浩走了。
蘇辛夷坐久了有些累,趁機也起告辭。
皇后不太放心,就讓朱蟬把人送回東宮。
瞧著皇后對蘇辛夷這麼關照,李貴妃難免怪氣幾句,只是皇后不予理會,李貴妃落個沒趣也就不再開口。
朱蟬來轎,扶著蘇辛夷坐上去,關切地問道:“辛夷,瞧著你臉不太好,沒事吧?”
蘇辛夷搖搖頭,坐了一上午確實有些累了,只是也沒這麼不抗造,路上不好與朱蟬說什麼,等到了東宮,倆人坐下后,蘇辛夷長舒一口氣,開口道:“景王妃那邊你替我去看看。”
朱蟬立刻點頭,“你放心,等會出宮我就去。我怎麼瞧這不太對勁,是不是有什麼事?”
朱蟬還不知道,蘇辛夷就把事一說。
朱蟬:……
“那閻瑞雪是有心還是無意?”
“這我也不知。”蘇辛夷搖頭。
“我與閻瑞雪可沒什麼集,對也不太了解,現在突然冒出來,我仔細一想,京中竟然也沒多的傳言。”朱蟬驚訝地說道。
蘇辛夷意味深長地說道:“是啊。”
朱蟬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頓了頓才開口說道:“靜嘉知道這件事嗎?”
蘇辛夷微微頷首,“景王還算是有良心,提前跟自己媳婦通了個氣兒。”
朱蟬氣,這什麼有良心。
“不過,這個閻瑞雪也沒什麼不好的事傳出來,既然做了景王側妃,以后不得靜嘉要跟打道,我還是去勸勸,放寬心,先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來再說。”朱蟬擔心屠靜嘉想不開的,現在剛有孕就遇上這麼堵心的事兒,也是運氣不好。
“我讓佘嬤嬤備了些補品,你替我給靜嘉,跟說讓好好養著,景王府的中饋也不要分出去,景王要是有什麼心思,就讓遞個話過來。”蘇辛夷不能去景王府,只能托朱蟬帶話安人。
朱蟬點點頭,又看著辛夷說道:“要是靜嘉給咱們說的話,景王會不會因此厭惡靜嘉?畢竟是景王府的家事。”
“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在說什麼都太早。”蘇辛夷也不想多事,只是屠夫人對蘇朝極好,自然要照看屠靜嘉。
只希景王是個拎得清的人,有了新人,也不要冷落自己的王妃。
朱蟬憋著一肚子的火去了景王府,見到屠靜嘉時,瞧著面不太好,就立刻說道:“太子妃讓我給你了些補品過來,你剛有了孕是大喜事,可得好好地養著。”
屠靜嘉沒想到朱蟬這會兒過來,忙讓人坐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七弟妹,倒是累得你跑一趟,我沒什麼事,不用擔心。”
朱蟬哼了一聲,“那閻瑞雪的事我都知道了,你還想瞞著我不?”
屠靜嘉笑了笑,“本來是想與你說的,哪想到突然查出來有孕,這不是就沒能與你見上面。太子妃與你說了?”
朱蟬點點頭,猶豫一下,還是輕聲跟說道:“賢妃娘娘開了口,閻瑞雪已經賜給景王做側妃,你想開一點。”
屠靜嘉沉默一下,隨即擺出一個笑容,“我沒什麼想不開的,尋常男子尚且納幾房妾室,王爺是皇子勛貴,添幾個人我就要置氣,那我以后可就生不完的氣了。”
“你想開就好,太子妃說了,以后要是閻側妃對你不敬,或者是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會給你做主。再說還有我,要是真的不安分,我就讓容王找景王麻煩給你出氣。”
屠靜嘉苦笑不得,看著朱蟬輕聲說道:“我是真的不太傷心,就是……”
“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是不是?那閻瑞雪怎麼就跟景王撞在一起,沒跟別人呢?”朱蟬道。
屠靜嘉:……
這話說得這麼直白,都不好意思了。
“是有點這麼想的,但是我也知道,事已定局,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太子妃說了,中饋大權不能分。你要記住這一點,別一心就給人搶了去。”朱蟬叮囑道。
屠靜嘉點頭,“不會的,便是為了孩子,我也不會撒手的。”
如果枕邊人不能信任,那就只能信任自己手中的權利,這一點出嫁前母親就教過。
“那就行了,反正該吃吃,該喝喝,閻瑞雪進了門也得給你下跪磕頭敬茶,只要你把得住規矩,還能翻了天不。”朱蟬笑著說道。
屠靜嘉看著朱蟬,“謝謝你,蟬。”
“跟我客氣什麼,你放心,回頭我就找幾個說書說得好的給你送來,天天給你解悶。聽書聽煩了,我就跟太子妃借東宮的戲班子過來給你唱戲,戲聽煩了,等你胎像穩了,我就帶你出府游玩。天下的事多著呢,別為了一個男人想不開,多沒意思。”
聽著朱蟬這麼說,屠靜嘉的心一下子就敞亮了,是啊,世上這麼多好玩的事兒,不值得為了一個不珍惜的男人傷心難過。
大選過后,京城一片沉默。
誰都沒想到東宮一個人都沒進,這跟預想得不一樣,轉眼間就傳出太子妃善妒不容人的消息,鑒于蘇辛夷之前彪悍霸道的名聲太過響亮,這個流言一出,瞬間贏得所有人的贊同。
蘇辛夷得知后哭笑不得,對著一臉憤憤的佘嬤嬤說道:“可見名聲有時候是把雙刃劍,若是能有這樣的好,那也是因禍得福。”
佘嬤嬤瞧著太子妃開心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您就一點也不擔心?那些朝堂上的大人只怕會拿著這一點對您不利。”
蘇辛夷一點也不怕,陛下都許了太子,這跟有什麼關系,這些人就算是上折子彈劾,這不是拐著彎的罵皇帝嗎?
蘇辛夷猜的沒錯,皇帝這會兒正在紫宸殿運氣。
晏君初站在殿中一臉平靜,瞧著父皇那張噴火的臉不如山。
皇帝一看就更生氣了,對著太子說道:“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晏君初就道:“兒臣認為,這些人就是嫉妒兒子。”
“什麼?”皇帝以為自己聽錯了。
晏君初抬眼看著自己的父皇,十分認真地說道:“父皇,當初你給我賜這門親事,兒子也是不樂意的。太子妃名聲彪悍,不就出手打人,這樣的人如何堪為太子妃。但是,自從當初與韃靼一戰,太子妃不畏艱險親自給我送信,且為了讓我順利擊退韃靼,不惜辛苦不畏生死披甲上陣,這樣的媳婦他們有嗎?這些朝臣的媳婦只會花他們的錢,打他們的妾,在背后閑言碎語,挑撥離間,自然不愿意瞧著兒臣的媳婦如此出。”
皇帝:……
就看著這兒子是不是傻了。
“你媳婦現在對你如何?父皇可實際的當時選秀的時候,你媳婦盯著秀的眼睛都要冒了。”
皇帝嗤笑一聲,兩肋刀誰不會,讓你炫耀媳婦!
晏君初想起當時的形臉就黑了。
然后,皇帝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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