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以呀！”云照道。

　李大廚跟著云照、沈月娘和遠在桃源鎮的郝萬程嘗試過各種菜品、飲品和經營方式, 都有不同程度的功，最近這次的酸菜魚，他也覺得味道極好, 肯定會大賣。

　嘗到這些“嘗試”的甜頭，膽子也大起來，便道：“我們試一試, 反正我們如今人手不足, 也沒有把握把酒樓長期做下去，就先做做看，那就早上賣蘿卜餅，中午賣酸菜魚等菜品，待到生意真的好，我們再做另一步打算。”

　“嗯嗯。”云照點頭。

　朱氏道：“到時候，說不定真的可以把郝東家他們接過來。”

　“淼哥兒就可以過來啦。”李元奇道。

　金宵道：“他就不會再哭啦。”

　云照點頭如搗蒜。

　見大家都同意, 沈月娘便道：“那我們就試一試。”

　“我們現下就商量一下事項吧。”李大廚道。

　沈月娘點頭。

　如今云記酒樓里云靖要上值，云上書院，日常在酒樓中的總共只有沈月娘、朱氏、李大廚、云照、李元奇和金宵六個人，其中三個還是小孩子, 不能干什麼活。

　商量一番后，決定——

　沈月娘做燒火和幫工兩樣活計。

　李大廚專心做菜。

　朱氏端菜和招呼客人。

　云照想了想, 道：“我幫著朱一起、一起招呼客人。”

　“這個可以, 我們照哥兒惹人喜歡。”李大廚道。

　“照哥兒都是練出來的，以前在桃源酒樓、賣煎餅果子和云家酒樓, 次次照哥兒都出力，所以照哥兒招呼客人的水平是沒得說的。”朱氏十分信任云照。

　李大廚點頭。

　沈月娘還是囑咐道：“不可以說話。”

　“我造。”云照道。

　李元奇和金宵一起道：“我們也招待客人！”

　朱氏立馬阻止：“你們不行！”

　“我們都比照哥兒大！”李元奇和金宵異口同聲。

　“可你們沒有……”朱氏想說兩個小胖子沒有照哥兒聰明, 可是當著孩子面說這話不太好, 便道：“你們沒有經驗。”

　“我們跟著照哥兒學呀。”李元奇歪著小腦袋。

　金宵點頭：“就是就是。”

　“嚇跑了客人怎麼辦？”朱氏問。

　“不會, 我會乖的。”金宵道。

　李元奇點頭：“我也是。”

　云照接話：“對，我們會好好、招待的。”這個時代也沒有什麼工不工的說法，何況他們算是給自家做事兒，只要干干凈凈熱真誠，說不定是云記酒樓的一大特。

　沈月娘道：“明日先做做看。”

　“對，若是犯錯，就不許在前面晃悠了。”李大廚道。

　云照三人點頭。

　朱氏想了想，道：“對了，若是長期做下去，我們豈不是還得腌制酸菜？”

　“腌。”云照道。

　沈月娘點頭：“反正空壇子空缸都有，可以腌。”

　李大廚道：“午食過后，我來腌。”

　“那碗筷怎麼辦？誰洗？”朱氏又想到一個現實問題。

　“我爹洗！”云照道：“留在那兒，我爹下值、來洗。”

　真是大慶好兒子啊！

　朱氏一時之間，不知該夸照哥兒，還是夸照哥兒。

　沈月娘道：“對，碗筷放在那兒，讓云靖洗。”

　六個人確定了各自的職責，便趁著還沒有罷市，一起到集市上買二十條活草魚，放到中庭的魚缸里面養著，明日能賣一條是一條，賣不完就放在魚缸里，也可以活個兩三日。

　“今日沒有買到芥菜，明日再買。”沈月娘道。

　李大廚點頭。

　朱氏道：“也沒什麼事了，那我們便回去了，明日再過來。”

　沈月娘道：“你們今日在這兒住，房子都給你們收拾好了。”

　“我們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來這兒住。”李大廚已經決定住在云家酒樓，方便幫助酒樓的生意。

　“行，我給郝東家寫封信，說明我們的況。”沈月娘道。

　“好，那我們走了。”朱氏四人便走了。

　云照和沈月娘在酒樓里忙一會兒，云下學了，云靖也下值了，母子二人便向父子二人說酸菜魚的事兒。

　“酸菜魚呢？”云靖問。

　“我們吃啦。”云照道。

　云靖一把將云照抱起來：“怎麼不給爹爹留一點？”

　云照解釋：“李爺爺他們要去、收拾行李，米有空做，爹爹明日吃，以后爹爹、都要洗碗、洗筷嘰喲。”

　“好，爹爹洗。”云靖趴在云照臉上狠親。

　云照小手推也推不開，便拉沈月娘：“娘。”

　沈月娘把云照奪回懷里問：“云靖，你覺得怎麼樣？”

　“你想做就做，需要我干什麼，說一聲就。”云靖雖然沒有讀過很多書，但是他一向懂得尊重和支持媳婦。

　云點頭：“嗯嗯。”

　“對了，酒樓沒有正式開張儀式，可能沒什麼客人，要不我把同僚拉過來造勢？”云靖問一句。

　“爹爹，你和同僚、關系很好？”云照問。

　云靖自豪道：“那是自然，我們頭兒對我也很好，只要我說的有理有據，整個南衙門的護衛和捕快都聽我的，北衙門不能保證，東衙門和西衙門肯定也會考慮我們的意思。”

　“又吹牛。”沈月娘白了云靖一眼，抱著云照朝廚房走。

　“娘子，我說真的，為夫的為人，你應該知道的，熱健談，真摯可靠，大家伙都喜歡我，要不然我怎麼娶了你這個如花玉的好媳婦，又怎麼能生出來人見人花見花開的兩個可孩子呢？”沒有得到沈月娘的回答，云靖看向云：“哥兒，你說是不是？”

　云扯了扯角，沒有回答，抬起步子往前跑：“娘，我有點了，我們做飯吧。”

　“好。”沈月娘應。

　“誒，你這個小子……不知道爹很惹人喜歡嗎？”吹牛再一次沒有得到回應，云靖依舊樂呵呵的，進了廚房開始幫著沈月娘做飯，暮食后，和發面。

　次日沈月娘用發面，繼續做蘿卜餅賣。

　沒一會兒朱氏四人拎著行李來了，四人放下行李，就幫著沈月娘賣蘿卜餅。

　很快賣完。

　沈月娘便幫著朱氏四人收拾一下，然后六個人一起去集市上買芥菜，這次又買一車，卻沒有時間清洗，因為昨日一家三口又來了，他們不僅自己來，還帶來一家三口。

　“小娃娃，我又來吃酸菜魚啦，我還帶了一家三口。”人道。

　“歡迎歡迎呀，進來坐。”云照熱上前。

　李元奇和金宵一聽，趕跑到中庭，各自取一塊抹布，學著云照昨日的樣子，著并不臟的桌面，令人等人覺得新奇又好玩。

　李大廚進廚房里。

　沈月娘去燒火。

　云照本不給朱氏發揮的機會，大大方方和人聊起來。

　人笑道：“除了酸菜魚，你們還有什麼菜呀？”

　云照忽然轉，跑到柜臺，墊起小腳，下來一張紙，遞給人：“這系菜單。”

　人驚訝：“你怎麼知道我認字？”

　“因為，你看起來，好有學問呀。”云照道。

　哎喲！

　誰不喜歡小孩子的夸獎呢！

　人等人都笑起來，直夸云照可。

　云照道：“我哥哥寫的！都系我哥哥寫。”昨晚他和云說一下菜單，云就寫了。

　“真好看，字寫得真好看。”人連連點頭，然后和其他人商量了一會兒，道：“菜還多的，一個酸菜魚，一個青菜豆腐，一個炒臘，一個桂花湯圓，小娃娃，記得住嗎？”

　云照重復一遍。

　人笑道：“真是聰明的小娃娃，我們先點這些。”

　云照跑去廚房報菜名。

　李大廚和沈月娘便忙碌起來。

　朱氏給人六人倒水。

　云照見人六人互相聊起來，他也沒有上前打擾，拉著李元奇和金宵到酒樓門口玩，遇到來往的客人，他們還會詢問用不用午食。

　“你們不是早上賣蘿卜餅的嗎？”路人問。

　云照點頭：“系啊。”

　李元奇道：“中午開酒樓。”

　“對，我們的菜好好吃的。”金宵道。

　“酸菜魚最好吃啦！”李元奇道。

　路人是知道蘿卜餅的味，所以對云記酒樓的菜品也產生了好奇，正猶豫間，聞到清爽的酸味中混著魚香，當即問：“這香味是……”

　“就系酸菜魚！”云照道：“進來嘗嘗呀。”

　香味實在人，路人便道：“好，嘗嘗就嘗嘗。”

　云照立馬招呼，然后繼續和李元奇、金宵站在門口拉客，蘿卜餅的好口碑、酸菜魚的香味和云照三人的拉客，真的拉到了一個又一個的客人。

　一會兒后，朱氏趕過來道：“照哥兒，不能拉人啦，二十條魚沒了。”

　李元奇和金宵驚訝：“這麼快！”

　“那個識字人開始說只要一個酸菜魚，結果他們六個覺得好吃，又要一個，剩下十八條都讓你們拉的客人點了，你看，好多人吃完走了，大廳里還有五桌客人。”朱氏看著大廳道。

　“好，我造啦。”云照點頭，一抬眼看到兩個男人要進酒樓，他趕道：“小哥哥，飯菜賣啦。”

　“賣啦？”一個男人驚奇。

　“對，我們每日、只賣二十條魚。”云照手的兩手指頭。

　一個男人道：“我不吃魚，不行嗎？”

　“不行，因為大廚累啦，做的菜就不好吃啦。”云照瞎扯。

　“還有這事兒？”

　“嗯，你明日再來，好不好呀？”云照道。

　兩個男人互看一眼，心里想著，這個酒樓沒有魚，他們可以到別的酒樓吃，可是這個酸菜魚的味兒實在是太香了，恰好這時候又出來一桌人，不停地夸獎著酸菜魚的味，他們心里的，特別想嘗一嘗酸菜魚的味道，只好一起點頭：“那我們明日再來。”

　“小哥哥們，再見。”云照揮著小手。

　兩個男人離開。

　沒一會兒又幾個客人，云照以同樣的理由拒絕，還將自己私藏的零，拿出來送給離開的客人一些，把客人們哄的開開心心的。

　一直到午食結束。

　沈月娘吐了一口氣，道：“李大廚辛苦了。”

　“這算什麼，我以前學廚藝時才辛苦，什麼活都干，一個人做上百人的吃食。”李大廚是真的做菜，今日聽到很多京城人夸獎他做菜味，心里比吃了還甜，眼睛炯炯有神的。

　朱氏道：“沒料到第一日生意就這麼好。”

　李大廚道：“是照哥兒拉客拉得好。”

　“還有我，還有我。”李元奇和金宵道。

　沈月娘笑道：“對對對，元哥兒和宵哥兒也是非常棒！”

　得到夸獎，李元奇和金宵開心了。

　六個人稍微歇息一會兒，用午食的邊角料，做一個大雜燴，吃完了以后，睡了午覺，下午開始洗芥菜晾芥菜，傍晚云靖回來洗碗筷。

　第二日依舊是早上賣蘿卜餅，中午賣酸菜魚，下午補貨做酸菜等等，連續做了五日，云記酒樓一日只有中午賣二十份酸菜魚的消息漸漸在吃貨們口中傳開，很快傳的京城南區的人都知道這麼一個特別的云記酒樓。

　于是，每日不到午食，就有很多人在云記酒樓前排隊，沈月娘道：“這可怎麼辦啊？我們人手不夠，做不了那麼多菜啊。”

　“招人吧。”李大廚道。

　“再等一等，我們發、發預售牌。”云照道。

　“什麼牌？”朱氏問。

　“就系小牌牌，寫上日期，他們到時來吃，就闊以，不用跑空啦。”云照必須把這個營銷拉長一段時間，把云記酒樓的名頭做大一些，這樣酒樓附近人氣旺了，回頭郝萬程過來了，可以繼續推其他菜品。

　“這樣都行？”朱氏問。

　云照道：“行啊行啊，這系為他們好，不然老排隊，好耽誤事呀。”也是為娘親好，他真的覺得除郝萬程外，娘親、朱和李爺爺都沒有管理酒樓的能力，所以暫時先小打小鬧地經營著，目的是口碑和人氣。

　“我覺得行，我們才做酸菜魚沒多久，基不穩，夯實一些再招人才比較保險。”李大廚道。

　沈月娘道：“我覺得我應該寫信，通知郝東家過來了。”

　“信要走五六日，他們在桃源鎮耽擱耽擱，路上也耽擱耽擱，差不多一個多月以后才能到了。”朱氏計算著：“確實可以寫信了。”

　“好。”沈月娘點頭。

　確定之后，幾人就按照計劃做事兒，每日蘿卜餅和酸菜魚的收都不菲，云照六人練所有工作流程，佩服的十分默契和輕松，有時候云照甚至可以搬著凳子，坐在酒樓門口，翹著二郎吃著零食曬太，悠閑極了。

　時間也過得飛快，轉眼之間就過了一個多月，云照今日又招呼二十個客人后，正打算悠閑悠閑，一抬眼看到一個瘦瘦的小孩子，他驚訝地喚一聲：“淼哥兒？”

　郝一淼小一扁，吧嗒吧嗒落眼淚。

　才剛走出來的李元奇和金宵看到郝一淼模樣，目瞪口呆。

　作者有話要說：

　李元奇：淼哥兒，你不是小胖子了！

　金宵：你被開除胖籍啦！

　云照：淼哥兒你腫麼又瘦啦？

　郝一淼吧嗒吧嗒落眼淚。

　云照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