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請隨貧僧來。”元一法師隻能再吸了口氣,謝皇後他來給夏天棄批命,冇他藐視皇子。他能在謝皇後和憲宗麵前對答,當然是有眼的人,此時明知道自己被牽著鼻子走,可話題已經被夏天棄掌控了,他除了回話還能怎樣?
元一法師板著臉,倒有點怒目金剛的意思,可惜冇人管他是不是不愉,他從團上起,帶著夏天棄來到西廂偏殿。
這裡是一座小佛堂,供著的菩薩顧清韻和夏天棄也不認識,看著怒目瞪眼的,樣子不太好看。小佛堂從正殿偏門進來,菩薩對麵是一排軒窗,其餘都是牆,地方狹小暗,跟正殿那明晃亮堂不能比,在門口站了會兒,才適應了屋中線。
元一法師指了指菩薩前的團,倨傲地說道,“皇後孃娘既然吩咐三殿下聽經,三殿下就跪在這兒聽經吧。”
“大師在哪裡講經?何時開始?”
“貧僧先在正殿那兒唸經做佛事,每日午時來這兒念段經文,殿下隻需跪在這兒聆聽即可。”再是擺譜,既然奉命來聽經,諒他也不敢不跪。
顧清韻看地上那薄得隻有一層緞麵一樣的團,徑直走到正殿,地上一看,就將剛纔元一坐的那團拍了拍給拿了進來,“殿下,奴婢看著大師打坐的團好,大師是有德高僧,用過的東西也沾了佛法呢。”說著將團往地上薄團上一扔,兩層墊著,跪著也不難了。
元一法師眉頭跳了跳,懶得爭這麼個小玩意,倨傲地說道,“殿下還請跪下聽經。”
元一法師對夏天棄和顧清韻萬分不滿,有意要夏天棄的氣焰。
他站在佛像右側,要是夏天棄跪下,等於他就了皇子的半跪了。
“大師,時辰不早,您先開始講經吧。”顧清韻哪裡肯讓他占夏天棄便宜。
“貧僧進宮時,皇後孃娘命貧僧為三殿下祈福。”他作為佛門中人,要為人祈福,那人跪在佛前,他就可代菩薩人一跪了。
當然,也就是夏天棄這樣的無權無勢的皇子,他纔敢占這便宜。若是換了彆人,就算是祈福,他也斷然不敢站在佛前坦然跪,必然會是站在團兩側位置的。
“原來皇後孃娘還讓大師為三殿下祈福啊。”顧清韻直接拿出了兩個荷包香囊,拿起供桌上的托盤,“那先煩勞大師將這兩個荷包供在佛前吧,殿下念皇後孃娘和聖上一片慈之心,特意帶來,想讓大師開祈福後,送給娘娘和聖上呢。”
將托盤直接遞到了元一大師麵前,雖然個子連元一大師的肩膀都冇到,但是微抬下,明明是宮服飾,卻好像是下慣了命令的貴人一樣。
料這和尚也冇臉去皇後孃娘和聖上麵前告狀,難道他要說殿下讓自己給荷包開祈福這事不好?
他若是說了,夏天棄剛好送上東西,還能在帝後麵前個臉。
禮多人不怪,帝後再厭惡他,也不可能因為兒子給自己送禮而治罪吧?
若是帝後因為嫌棄夏天棄而嫌棄這香囊晦氣,夏天棄還能趁機打個臉。畢竟這可是元一大師開過的,高僧開的東西,都應該是吉祥的纔對。若是東西晦氣,那就是他這個開法力不足啊!說明帝後對元一法師不待見啊。
元一法師看著兩個荷包,這三皇子一出接一出的,到底是了什麼人點撥?他當然不會相信是顧清韻的主意,這小宮,肯定不是宦人家的兒,不然就不會去伺候三皇子。不是宦人家的兒,見識有限,哪裡知道怎麼將自己的軍?
他料定是有彆人手,看著香囊臉變幻,這若手接了有失他高僧份,不手偏偏這時候其他徒弟們都不在。他不由懊悔,為了一下淩駕皇子之上的樂趣,他將弟子們都安排走了,這時也冇人來解圍。
他不肯接,顧清韻也不肯回,兩人一時僵持住了。
剛好這時,外麵小沙彌了一聲“師父”,打破了僵局。
元一法師淡淡一笑,“阿彌陀佛,三殿下稍候,貧僧這就去讓人來將荷包供於菩薩前。”說著看向顧清韻,皮笑不笑地說道,“三殿下邊這位宮婢,實是不錯。”
“多謝大師誇獎,奴婢是三殿下邊的管事宮,宮時學過尊卑規矩,絕不敢錯的。”顧清韻抬出自己管事宮的份,表明瞭自己可是從五品的品級,不是普通宮婢。
“師父——”小沙彌在正殿門外催促地又了一聲,顯然是有事。元一法師不想再打口舌司,忍著不悅轉走出偏殿。
顧清韻隨元一法師後走進正殿,隻恭敬地將放著香囊的托盤放到菩薩麵前,耳朵自然是注意著外麵的靜。
那小沙彌也是著急了,一看到元一法師,就稟告道,“師父,剛纔永年殿傳話,太妃娘娘要來上香。”
太妃?
顧清韻眼睛一亮,宮中先帝嬪妃留下了幾個,但宮中隻稱太妃的,大家都知道是永年殿的李太妃。
這位李太妃,在宮裡不同一般,因為唯一的兒昇平宮中,被當今憲宗皇帝送到北地匈奴和親去了。據說是因為夏國要與匈奴割地議和,得送一位公主去和親。
當時聖上剛登基,宮中適齡又未婚嫁隻有兩位公主,一位是憲宗的一母同胞的親妹妹樂平公主,一位就是李太妃所出的昇平公主。
憲宗對一母同胞的樂平公主倒是很有幾分兄長的慈之心,而且欽天監推算之後也說昇平公主與匈奴王乃是天作之合。
先帝當時已駕崩,李太妃母在憲宗手底下討生活,哪裡能說一句“不”字?
據說,憲宗那時為了彰顯意,親自送昇平公主出嫁。馬車到城外,昇平公主當著文武百的麵,求憲宗善待自己的母妃。
憲宗當眾允諾,必定厚待李氏太妃這位母妃。
昇平公主含淚上了馬車,嫁到匈奴,結果不過五年,就香消玉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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