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詢費盡心思哄好了人, 江晨曦趁機提出要求,暫時不對外二人的關系,先讓太后與蘇家人過個安穩年。
“太后與外祖父他們尚未知曉我與皇上的事, 倘若此事即刻傳出去,不免寒了他們的心。”
“曦兒不怕委屈?”
蕭詢替按腰側, 隔著薄如蟬翼的衫, 專心致志按,毫不帶挑逗之意。
江晨曦側躺在他懷里,闔上雙眼, 他的力道適中, 昏昏睡。
“何談委屈, 我獨得皇上盛寵, 已占盡了天大的便宜,若我還嫌委屈,那后宮一眾妃嬪又該如何?”
的心又不是石頭做的,自從與蕭詢私下有了牽連,他除了朝中事務,最多的閑暇便分給了。
說一句獨得盛寵不為過。
瞌睡傳染給蕭詢,他跟著闔眼, 手中作未停, 嘀咕一句, “朕答應你,不過丑話說在前頭, 頭一刀頭也是一刀,太后那邊早遲會知曉你我的事。”
“嗯, 船到橋頭自然直。”
翌日, 倆人睡到自然醒。
蕭詢不用早朝, 不著急回宮,親自伺候江晨曦穿梳妝,特地替挑了一件帶領子的衫,遮住頸項后側的點點吻痕。
早膳后,倆人待在苑里哪也沒去,依偎在涼亭里的人靠上,一邊閑聊一邊欣賞苑中景。
苑里的下人都被打發走了,李一與夏一左一右坐在遠屋檐上,像蹲守在公主府大門前的石獅子。
蘭英看了一眼倆人,搖了搖頭甩袖去了膳房。
夏快被皇上邊的黑甲衛帶壞了,一言不合就上墻。
亭子里,江晨曦慢條斯理地述說倆月所見所聞。
昨日見面只顧著耳鬢廝磨,未曾好好與蕭詢分探親心得。
蕭詢不厭其煩聽講述青州的風土人,還允諾每年可回青州一趟,不過探親時日至多不超過倆月。
“詢哥哥當真小氣,酷暑時節,青州山清水秀,正是避暑的絕佳之地。”
“想待久一點也行,朕與你一道。”
“皇上切不可為了曦兒耽擱朝中要事。”
“不妨事,待太子獨當一面,朕便能提前退位。”
蕭詢只隨口一說,江晨曦也未當回事,蕭詢正值盛年,豈會輕易退位。
一盞茶后,江晨曦犯困,昨夜與蕭詢廝混到半夜,那不大舒服,坐著不行,站著也累,干脆再回塌上躺一躺。
蕭詢,哄睡著了才離開。
為了掩人耳目,江晨曦決定再過一日再回宮拜見太后。
期間,忙得分乏,先后接見了幾波人。
忠勇侯小侯爺領著新婚妻子登門拜訪,江晨曦先前托大哥送了禮,現下又給二人補了一份大禮,特地從青州繡坊帶回來的百子千孫衾被。
“妹妹未能趕在仲秋那日回來參見二姐姐與小侯爺婚宴,實在愧疚難安,區區心意,還二姐姐務必收下。”
江蕙蘭激不盡,令侍妥帖收好,“曦兒妹妹有心了,全幅繡娘經手的衾被,早被炒出了天價,京里更是一被難求,蕙蘭著實過意不去。”
王靖康待江蕙蘭十分不錯,婚后夫妻時常結伴而行,再加上徐老夫人暗中幫襯,府里妯娌明事理,江蕙蘭眼里洋溢著幸福,羨煞一眾人等。
們在花廳敘話,王靖康與江晨宴在外間院子里敘話。
江晨曦低嗓音問江蕙蘭,“二姐姐,小侯爺可還念叨著要去邊關參軍殺敵?”
江蕙蘭聞言,握著帕子一笑,“暫且未聽他提起,婆母的意思,想讓我們盡快孕育子嗣。”
江晨曦頷首,吩咐蘭英取來之前張貴妃給的宮里方。
“此乃我與太子殿下和離前,貴妃娘娘贈與我的,如今我暫時用不著,不如先給二姐姐,不過二姐姐還是要托郎中仔細看一看,是否適用于你。”
“哦?好,多謝妹妹好意,姐姐省得。”江蕙蘭看了一眼方,隨后收在袖里。
稍后,四人一起用了午膳,飯后王靖康帶著江蕙蘭回府,江晨宴回禮部。
江晨曦回房午睡,一覺醒來,江平正好接來了崔琳瑯。
崔琳瑯一見面就向江晨曦故意抱怨,“姐姐還以為曦兒妹妹回了青州再也不返京呢,一封信不寄給姐姐,怎的一回來又派江平來府上接我?”
上抱怨,面上卻帶著笑容。
江晨曦笑瞇瞇地上前握住崔琳瑯的手,牽著落座到矮塌上,“曦兒先給琳瑯姐姐賠個不是,不是故意不寫信,實則一堆話一堆事在信上不夠寫的,干脆攢著帶回來,和琳瑯姐姐慢慢說道。”
崔琳瑯聞言一笑,就知道辯不過江晨曦,能得太后撐腰的人,與太子和離,還撈了公主當,甚至躍了太子一個輩分,可想而知,有多聰敏。
“好,那姐姐洗耳恭聽。”
“琳瑯姐姐先不急聽,快來瞅瞅,妹妹給你準備了什麼好玩意。”
江晨曦吩咐夏,“夏,去把隔壁的酸枝木箱子抬過來。”
夏作利落,眨眼便抬來一個能裝棉被的大箱子。
崔琳瑯不明所以,還以為江晨曦給帶了青州的奇玩,直到江晨曦打開箱子,竟是一整箱的華服裳,外袍、罩衫、衫,甚至連小也有。
且都是的尺寸。
傻眼,隨手拿起一件,衫繡工,所用織料無不上乘,這一箱價值千金也不為過。
崔琳瑯深深一嘆,復又搖頭一笑,“傻妹妹,平白無故送姐姐這麼多裳作甚?浪費銀子。”
雖被封為曦和公主,每月有份利,但偌大的公主府伺候的下人也不,開銷也大。
崔琳瑯真心實意為江晨曦考慮,不愿讓為自己破費。
“姐姐乃平京第一人,妹妹家有繡坊,自然要把姐姐打扮得的。”
江晨曦知曉崔琳瑯的擔心,但跳湖落水被卷至京郊下游,崔琳瑯不解帶照顧,送銀子太小家子氣,不如送些適用的裳。
“實不相瞞,妹妹今日特地要和姐姐賠罪。”
“賠罪?”
崔琳瑯愣住,不明白江晨曦葫蘆里賣什麼藥。
江晨曦拿起一件罩衫替崔琳瑯披上,“妹妹起先想與姐姐相識,是想讓姐姐當妹妹的大嫂,機不純。”
轟地一聲。
崔琳瑯從頭紅到了腳,原因竟是如此,瞬間哭笑不得。
想起江晨宴,崔琳瑯心里涌起一若有似無的念頭,不過又被拋之腦后。
“妹妹不若一直不捅破,倒也罷了,如今說出來,到姐姐好不自在。”
江晨曦悄悄打量崔琳瑯的臉,見崔琳瑯并不反大哥,瞬間心領神會。
“蕙蘭堂姐與小侯爺的婚事,乃我一手促,我大抵有婆運在,想著坦誠告知,或許能再促一段良緣。”
崔琳瑯難得紅了臉,沉半晌,決定實話實說,“對你大哥,姐姐并不反,要說有多好,那道也不盡然,畢竟相機會甚。”
充其量就江晨曦落水那幾日,與江晨宴接頻頻,不過那時心思不在他上,并未對他多加關注。
平京世家子弟出的也不,爹有意在他門生中尋一穩妥之人,娘不想遠嫁,想把留在邊,擇個上門婿最好。
若是對方是江晨宴……
搭伙過日子定是沒問題,江晨宴的人品,信得過。
江晨曦雙眸噌地一亮,握崔琳瑯的手,“琳瑯姐姐是妹妹見過最為爽快的人!有姐姐這句話便夠了,只要姐姐不嫌害臊,日后妹妹給足機會讓你們相。”
崔琳瑯哂笑,拿這丫頭沒轍。
————
兩日一晃而過,江晨曦一大早梳妝打扮,帶上幾箱禮,領著蘭英與夏經東華門宮。
太后見到江晨曦,頓時眼前一亮,這孩子神煥發,神采奕奕,一雙眼睛顧盼生輝。
“嬤嬤快瞧瞧,曦兒回青州一趟,回來簡直變了個模樣,哀家瞅著好似比先前年輕了幾歲。”
常嬤嬤跟著說笑,“主子說得沒錯,曦和公主回了家鄉,見到了親人,心境開闊了不。”
江晨曦故意在主仆二人面前轉圈,“早知如此,曦兒該待上十年半載,再回京說不定能返老還。”
一句話逗笑了太后與常嬤嬤。
“嬤嬤,聽聽,這丫頭得了便宜還賣乖,怕不是嫌棄哀家一老人味,不愿進宮陪哀家——”
“太后!您可冤枉我了——”江晨曦賴在太后膝頭撒,“太后上可沒有老人味……”
太后由衷地高興,令江晨曦多留宿幾天,多陪一陪這個老人家。
江晨曦自然求之不得,迫不及待應下。
晚間,蕭詢前來陪太后用膳,倆人隔著太后,視線暗暗糾纏,灼熱得室溫度節節攀升。
太后面前,蕭詢直呼江晨曦為曦和,言語之間注意分寸,并未過多親昵。
用膳時,江晨曦恰好與蕭詢面對面而坐,一張小圓桌下,無意間一,腳尖便到蕭詢的大長。
蕭詢刷地向投來視線,僅一瞬,又移開,似是無意中一瞥,等閑人窺不出貓膩。
常嬤嬤站在太后側后方幫忙布菜,江晨曦力持鎮靜,佯裝無事發生。
席間推杯換盞,江晨曦心好,多飲了幾口果酒,瓣嫣紅,瞥向蕭詢時,眼波流轉,霎是人。
蕭詢恨不能即刻抓人在懷,狠狠一親芳澤。
許是察覺到蕭詢如狼似虎的吃人眼神,江晨曦不敢再飲酒,喝了常嬤嬤端來的解酒茶。
又擔心被太后與常嬤嬤窺見異常,便主提出告辭。
先前賜封為公主,太后做主把寶慈殿附近的含元殿辟出來,重新修葺一番賜給江晨曦住。
太后正好有話要和蕭詢說,“嬤嬤,你替哀家送一趟曦和公主。”
常嬤嬤笑著應諾,“主子放心,老奴定幫公主安排妥當。”
江晨曦起離席,朝蕭詢與太后微微躬,便領著蘭英等人離開。
蕭詢適時叮囑了一句,令人挑不出差錯。
須臾,太后質問蕭詢,“皇帝,你一年沒后宮,大臣們早有了意見,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國家社稷著想。”
蕭詢不無意外,早在他南下時,朝中重臣便挨個覲見太后,抱怨他子嗣,冷淡一眾妃嬪。
蕭詢端起茶盞,不慌不忙啜飲,“母后,朕已有太子與長公主,況且子嗣多了不見得有好,古往今來,兄弟鬩墻的事不在數。”
話雖如此,但相與先皇而言,蕭詢的子嗣唯二,確實太。
太后也想孫兒繞膝,如今太子那里暫時指不上,干脆把主意打到蕭詢頭上。
“那后宮一堆妃嬪,皇帝該作何打算?”
“找個理由遣散,愿意留在宮里養老的,就繼續留著。”
太后頓時眼前一黑,要不是坐著,說不定就被蕭詢大逆不道的話氣暈過去。
就沖蕭詢近一年的做法,太后心中有所猜測,一直憋在心里不提,生怕坐實了的猜想。
現下,果然如所料!
猛拍桌子,怒斥,“笑話!皇帝的人即便放出去,也沒人敢要!你這是要置們于死地。”
蕭詢不怕太后怒斥,還有閑心給太后斟茶,示意喝茶消氣。
“母后,大周國力強盛,朕不喜歡玩制衡那套,宮里人太多,開銷也大,不如散盡,捐給需要的百姓。”
太后噎住,干脆眼不見心不煩,把人攆走。
母子倆不歡而散。
常嬤嬤回來,太后牢滿腹,“明君,明君,他想當明君,倒把哀家架在火上烤,朝堂里吵翻天,他就算不愿去后宮,起碼再生個兒子也行,如今倒好,還想遣散后宮!”
常嬤嬤若有所思,張了張,最后又閉口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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