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秦瑤還想買那些荒山。
那些荒山,沒有鐵礦,也不產東西,本也沒什麼用。
至于讓災民干點力所能及的活,那更好,省的他們吃飽了到閑逛,惹出事來。
孟知縣只覺這是天大的好事,他幾乎手舞足蹈,“秦姑娘,你什麼時候開始賑濟災民?”
“明天。”秦瑤道,宜早不宜遲。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對了,知縣大人,荒山的事?”秦瑤又問。
“拿本縣的輿圖來。”孟知縣立刻喊人。
有人拿來武陵縣的輿圖,也就是地圖,“這些灰的部分,全是無主的地方,秦姑娘要買哪里?都可以算你便宜點。”孟知縣指著輿圖道。
秦鎮跟姜云珠早在店里研究過了,買哪里的荒山,種多畝的桑林,然后在哪里建造養蠶的地方,所以秦瑤稍一猶豫,就用手劃了兩大片地方。
這兩都在武陵縣北邊,也就是靠近長府的方向,然后一個靠上,一個靠下,互為犄角,正好把災民分為兩,方便賑災,當然也方便種樹建房。
“秦姑娘有心了。”孟知縣贊嘆,然后以九折的價格,把這兩片荒山及周圍的荒地賣給了秦瑤。
秦瑤付了銀子,總共六百兩。荒山荒地雖然便宜,可架不住買的多,所以還是花了一筆銀子的。當然,這點銀子在秦家眼里,不算什麼。
秦瑤拿了地契離開。
有人賑濟災民,還一下多了六百兩,孟知縣覺得自己今晚終于能睡個好覺了。
回到棲山居,秦鎮見到地契,喜不自勝,這計劃就算開始了。
讓管家留下輔助秦瑤,他立刻快馬加鞭回潞州安排一切事宜。
當天,災民就得到消息,明天一早,北大河跟四指峰將開設粥棚,災民半信半疑,但有希總比沒希好,大家都用最后的力氣往這兩個地方走。
第二天,災民一大早就起來,往四著,想看看哪里有人舍粥,他們真的撐不住了!
晨中,來了一隊人,為首的竟然是個姑娘,那姑娘十五六歲的年紀,穿一杏,眉眼靈,看著就和善。
難道這就是要舍粥的人?災民都看著秦瑤,眼中滿是希冀與懇求。
秦瑤也看到了災民的慘狀,那五六歲的孩子,胳膊竟瘦得像柴火一樣細,還有那老人,幾乎站都站不起來。
“快,弄粥棚,熬粥。”秦瑤立刻道。
秦管家卻道,“小姐,你這麼做,恐怕沒法跟老爺代。”這是早就安排好的戲碼,讓大家知道,秦瑤也是頂著力在幫他們,到時別反咬一口。
秦瑤卻急道,“先把粥熬了再說這些。”本沒在演,卻效果出奇的好,這也是姜云珠讓出面的原因。
“早就說好了,要……”秦管家嘟囔。
“待會兒再說這些。”秦瑤道。
秦管家不不愿地揮了揮手,后面的人立刻行起來,搭粥棚,熬粥。他們早有準備,所以瞬間搭起來十數個粥棚。
一代代白花花的大米、高粱米倒進鍋里,不一時,就有清香的粥味飄出來。
所有災民都盯著那些大鍋,不時地咽著口水。
西邊,有個孩子忍不住,哇哇地哭了起來,他好,想吃粥。
“等下,再等下粥就好了。”他的母親小聲地安著他。
孩子太小了,不太明白這些,只是哭。
母親除了哄,也沒辦法。
這時有人遞過來一個餅,“先給孩子吃吧。”是秦瑤,見這孩子哭,便忍不住拿了個餅給他。
婦人當即哽咽不已,“多謝姑娘,多謝姑娘。”連連給秦瑤行禮道謝。
“快起來,不用謝。”秦瑤擺手。
婦人這才接過餅,喂給孩子吃。
“姑娘,求你也給我一個餅,我娘真的不行了。”一個瘦弱的男人過來,噗通跪倒,求秦瑤。
離他不遠的地方,一個老婦躺在那里,呼吸微弱。
秦瑤趕給他一個餅。
男人顧不上道謝,趕拿著餅回去喂給老婦吃。
越來越多的人向秦瑤求餅,秦瑤只恨自己沒多帶些干糧。
這時粥熬好了,秦管家領著人開始舍粥。
一邊舍粥,他一邊嘟囔,“每人每天只能領一碗粥啊,若是想多領,就去旁邊種樹,種五棵樹,能再領一碗粥,種十顆,能領兩碗,也可以折算銀錢。”
有人聽了他的嘟囔,立刻來了神,問他這種樹是怎麼回事?
秦管家便解釋,去旁邊的山上便可以挖坑種樹,等種好,有人驗收以后,就能拿到一張條子,再來這里領粥。也可以折算銀錢,種五棵樹兩文錢,多勞多得。
在荒山上種樹可不是那麼容易的,要盡量挖一個比較大的坑,免得土地太過堅,以后樹苗不好生長。
但這活,沒人你,你也可以慢慢磨,不像去礦山,那一百多斤重的礦石,你要一直搬,不是壯青年,本干不了。
所以立刻有很多人決定去種樹。
這時大家也都領到了粥,秦瑤舍粥用的米是高粱米加大米,雖然粥有點稀,但用的米都是好米,可比府發的那些粥強多了,起碼這粥聞著就有一香味。
有些寒冷的春天早上,喝這麼一碗熱粥,只覺得上暖洋洋的,似一下子有了力氣。
喝完粥,立刻有人去種樹,沒聽管家說嗎,多種多領粥,粥吃不完,還能換銀錢。
人最重要的是有希,有了希,就能堅持下去。
山上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孟知縣見此,欣地笑了。當然,他也有要做的事,那一千二百兩善款,還是要用到災民上。有那些連樹都種不了的,便由府負責舍粥。
雙管齊下,武陵縣的災民雖多,卻很有死的,這在以往幾乎是難以想象的。
一天兩頓、三頓的粥喝著,這些災民的慢慢也有了起,就有人去各謀出路。
種樹能吃上飯,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還是要找個合適的活計干才行。
這也是姜云珠的意思,種樹只是給這些災民一個緩沖的時間,讓他們可以慢慢適應這里。
大多數災民其實缺的也是這個緩沖的機會,騎驢找馬,起碼不用擔心死。
而且從始至終,災民都像正常人一樣勞作吃飯,他們就不會有那種被割離、被拋棄的覺,他們想要再融社會,就會容易很多。
不像以前府舍粥救的那些人,他們慢慢的,自己就放棄自己了,每天只等著領那一碗粥,生如同死。
這是孟知縣開始沒想到的,等他發現以后,對秦瑤敬佩有加,他之前還納悶,秦瑤為什麼讓這些災民種樹,原來是這樣!
這些日子,隨時舍出去的粥越來越多,秦瑤的名聲也越來越大。災民都知道,一個菩薩心腸的姑娘,也都對激不已,甚至,有不因才活命的人給立了長生牌位,早晚替祈福。
這中間,秦管家也會挑一些腦子靈活或者勤勞肯干的人留下,一是管理眾人,二,以后這些災民走了,還要有人留在這里照顧這些桑樹,然后養蠶。
他留下的人還不,于是大家越發看到希。
一切有條不紊,有人從荒山離開,也有新的災民加,北大河跟四指峰就像兩災民臨時安置點,迎來送往,而旁邊的荒山、荒地則慢慢開始變綠。
縣里賣人、打架的相頓時了很多,日子似又恢復了平靜,武陵縣百姓也不那麼排斥這些災民了,所有事,似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孟知縣現在每天都能睡個好覺。
不過其他縣的知縣可坐不住了,災民問題無法解決,眼看著縣里就要出大子了。
華縣知縣首先找到秦瑤,希也能去華縣舍粥。他華縣,也有很多荒山、荒地,秦瑤要是需要,他也可以八折,不,七折賣給。
秦鎮這時已經聯系好了一切,本來他也想往其它縣發展了,這正是瞌睡有人給送枕頭。
當即,他就決定去華縣舍粥造林。
這還要秦瑤出面,而這時,已經到了三月底,謝忱等縣里的學子,都要收拾東西,準備上京了。
很神奇的,以前秦瑤每天想的都是謝忱要離開的事,但自從開始主持舍粥的事,或許是太忙了,或許是那種被人需要的覺,竟然很喜歡這個工作,也了很多對離別的傷。
以前特別害怕謝忱考不上,那跟他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但現在,覺得,無論他考試的結果如何,他們都能一起努力。
這或許就是長,從一個閨中,到昌源糧行東家的蛻變,變得更開朗,更自信,更干練了。
秦鎮見此,又見到秦瑤經常跟姜云珠黏在一起,后知后覺明白姜云珠當時為什麼一定要秦瑤出面做這件事了,全是為了好,不然,選別人出來也是一樣的。
他哭笑不得,被算計了,現在秦瑤已經了災民心中的活菩薩,他可不能再嫁人了。不過也覺不錯,他只有秦瑤并秦路一對兒,秦路年紀還小,他打算讓他走科舉之路,那麼秦瑤如果真能有所就,他也樂見其。
只怕他的傻姑娘還不知道,是多麼幸運,遇見姜云珠。
就為了這個,他決定過些天送姜云珠一份禮。
姜云珠不知道秦鎮的想法,這天,卻收到一份請柬,是許青山送來的,原來過兩天,他就要婚了,邀請以及姜家所有人去參加他的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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