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禎被陵驕表忠心的放水給弄懵了下，見過巧舌如簧狡辯的，沒見過直接手掏丹要把命給別人獲取信任的。

莫名有幾分心疼面前這個小孩，言禎想抬手他的腦袋時，傅行舟已經將拉到自己側，垂眸看向陵驕，“把丹收起來，既然愿意跟你結契，就是信任你。”

“你……”

“我說了算。”

語畢，他又扭頭看向言禎，“我說了算嗎？”

言禎：“……”

你都說了，我還能駁你面子不？

不過言禎心里確實是這麼想的，結契這種事是你請我愿的，如果陵驕不愿意，也不可能真的強迫他。

所以，點了點頭道：“算！我與人結，向來都是將信任擺在臺面上的，如果還需要拿你的丹和命做為易，我們這不結契，這奴役。”

“……”

陵驕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會被仙人認可，還能被尊重，被信任。

他在深山修煉時，明明是那些獵人來山里獵殺，是他們打擾了它們的清修，甚至毀了那些剛剛到門道的小妖上百年的修為，就為了能拿去泡酒，能賣個好價錢。

卻將它們這些潛心修煉的，說是傷害人的孽畜。

將那些已經開了靈智的靈芝藥草，連拔掉就為了人類的延年益壽。

當然，這是大自然的優勝劣汰。

陵驕知道，他沒得抱怨。

可是，在靈氣稀薄的今天，他已經在無間煉獄里熬了上萬年的今天，有位仙子告訴他，可以信任他，會帶著他一起修煉，給他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這對陵驕來說，是莫大的幸運，也是他等了上萬年的認可。

他有些激，眼眶眼可見地紅起來。

言禎發現他緒有波的時候，額頭上的小尖角也會瑟地一一，顯得有些可。

手，想要一，又被傅行舟給攔住。

他垂眸看向言禎，道：“現在有個問題。”

“什麼問題？”

“他是只雄白蛇。”

“是啊！我又不瞎。”

傅行舟眼神暗了暗，道：“禎禎，你才應允我，要跟我嘗試著好好培養，跟我先結婚后，像人一樣生活往，你怎麼能隨便和另一個異建立這麼親的關系呢？”

“親嗎？”

言禎看向扈俢，“阿修哥哥，結契后，關系會很親嗎？”

也是第一次結契約，對這個并不是很了解。

扈俢剛想開口，就率先到了一不友善的目。

他余瞥到是傅行舟這醋王在盯他，不笑道：“確實親的，你看我和阿蜚幾乎都能達到心靈共振了。”

扈俢聳聳肩，道：“傅總擔心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陵驕雖然修行已有萬年有余，但他在修行者的年歲中，算是很淺，你看他幻化人后，也不過剛年的樣子，他這樣的年，很容易對你產生雛鳥節，尤其他曾經的遭遇，其實令人同的，如果他到時候上你，對傅總來說確實是很麻煩。”

陵驕：“？？？”

不是結契約嗎？怎麼扯到上了？

傅行舟就不管陵驕震驚的眼神，直言道：“蛇還有發期。”

陵驕慘白的臉上，瞬間通紅。

他有些慌地看向言禎，“那你不跟我結契了嗎？”

言禎搖頭，“要結的，不過我們可以有別的方法。”

想了想，看向扈俢道：“阿修哥哥，我以前聽我娘提及過，結契方式有好幾種，一種是你跟阿蜚這樣，還有種是用介的方式，對嗎？”

“對。”

“那……”言禎看向傅行舟，“你覺得，我用什麼東西做介，又能沒天帶在上，你才不會吃醋？”

傅行舟：“……”

原來你還知道我在吃醋呢？

他角了，道：“按照我的要求，是哪兒都不行。”

“傅行舟！你不能這麼專制蠻橫霸道！”

“我曾經在易行拍下來一把古匕首，上面的圖紋是龍紋，我覺得適合你們的。”

言禎的語氣稍微凌厲了幾分，傅行舟便妥協了。

還主出古董匕首，給他們做結契的介。

“匕首？那倒是可以，我還能放包里，不攜帶，你這樣就滿意了吧？”

“嗯。”

“行舟哥哥~~你占有很強哦！”

傅行舟微微挑眉，只是笑了笑，也不否認。

陵驕見狀，忍不住問道：“結契后，我要怎麼稱呼你？你主人嗎？”

“倒也不用主人這麼……”

“師父吧！”

傅行舟主開口，隨后又道：“記得我師公。”

陵驕立刻笑開，“師父，師公好！”

言禎：“……”

發現，其實傅行舟對陵驕喜歡的。

就是這家伙，喜歡歸喜歡，還是排斥任何異和關系過近。

哪怕陵驕和的結契勢在必行，他也要將這些流程和結契的結果，掌握在他的手里。

言禎也意外，自己心里居然沒有排斥的覺。

反而，還有點喜滋滋？

這要是換作以前在天庭上，誰敢安排的事，早幾拳把人打出南天門了。

看來，對傅行舟也是很喜歡的嘛！

喜歡才會縱容嘛！

傅行舟倒是不知道，言禎因為陵驕結契的事，竟然反向“開竅”，他對扈俢說道：“結契相關的訣竅你和禎禎待下，匕首還在我家里，得拿了再送下來。”

他看向言禎，道：“要不，你先送我上去？”

“不用那麼麻煩的。”

扈俢為酆都判，酆都大帝不在，他就從二把手直接升級到一把手。

酆都的一切，都是他說了算。

他將判筆取出，寫了張契。

契是陵驕的釋放契，代表著他即將從無間地獄的罪妖，變有份的仙家馭。

不過，還沒蓋上酆都大帝的印章。

扈俢起，對他們說道：“等我一會兒。”

他離開后，言禎便把依舊跪在地上的陵驕拉起來。

年看似瘦弱，還白得嚇人，跟病秧子似的，但其實個子高挑，眉眼里都是氣神。

他對言禎有著沒由來的好和信任，見拉他起來，笑呵呵的樣子，竟是有幾分憨傻。

“謝謝師父。”

“你我一聲師父，以后就要聽我的話，我大多數時候不會限制你的自由，到人間后，你要是變人現世，我也不會阻止你，但這期間你會承擔很多風險。”

“我都聽師父的，你不讓我出來，我就在匕首里待著。”

“那也有些無聊。”

言禎有幾分猶豫，“也不知道那匕首到底是不是真的古，如果是真的古，對你修行或許也有辦法，到時候我用靈力和契約在里邊結契后，你也能隨我一同晉升修煉，倒也還好。”

“不無聊的，獲得自由都是我這一萬年里沒想過的。”

“那你能告訴我，當時無間地獄到底是個什麼況嗎？你又是怎麼被阿蜚拽下來的呢？阿蜚不會隨便冤枉你，阿修雖然沒有明確說什麼，但他對此肯定是有疑問的，只是看到我想跟你結契，又聽你師公說你上沒有任何的腥臭味，證明你沒有變壞，否則他肯定不會讓你跟我走的。”

陵驕有些為難，“我其實也很懵，當時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就好像一瞬間，無間地獄就多了一層能將我們隔絕開的結界，接著我們的意識就被控了。”

他說到這里，表里帶上了幾分驕傲，“不過我曾經為了活命，向一只魅妖修行了不的和幻，所以對那種控制，本能里的抵抗力會強上許多，就提前清醒了過來。”

“然后，我就發現阿蜚跟其他幾個打起來了，那只野豬妖其實就是逃走的其中一員，我知道它逃走了，后面被阿蜚當同黨扯住尾拽下來，我就利用它的份，繼續藏在無間地獄，沒想到還是被揪出來了。”

“不過在我清醒來的前幾秒，我的意識有幾分懵懂，在那個狀態之下，我聽到了一道威嚴又蒼老的聲音，在引導我們去撞破結界，然后逃出去。”

言禎聽到這里，十分以外。

“蒼老的聲音？還很威嚴？”

“嗯！”

傅行舟見狀，不由輕聲問道：“怎麼了？你是有懷疑的對象？”

“其實如果不是你告訴我，陵驕上沒有任何別的氣息，它的氣息和上縈繞的靈氣都很純粹，我是很懷疑他的。”

陵驕很意外，也很錯愕。

不過，他轉瞬想到自己是在逃出去那瞬才醒悟過來，還被阿蜚一爪子抓了下來，倒也覺得言禎有這個想法正常了。

他默默后退了半步，把談話空間留給師父和師公。

陵驕的懂事和乖巧，深得傅行舟的心。

他知道言禎還有想法，便引導繼續說下去，“你是懷疑妖管局那條長蟲？”

“對，它在皮休那邊弄的那個養尸地，還有利用皮休來鎮底下的東西，這都讓我覺得，不太像走正道的大妖會做的事。”

“或許，確實是沒有別的辦法了呢？”

“行舟哥哥，仙家不會這麼對待開了靈智且愿意對蒼生犧牲的妖的，它們修行不易，尤其在如今的年代，靈氣稀疏這樣，能修行人形的，都是付出了比其他同類多出上萬倍努力的，我們都是修行之人，深知它的不易。”

言禎嘆了口氣，道：“更何況，皮休它可是上古神，如今這世間，還有幾只上古神？”

“皮休今天從底下鎮那邪上來時，你看它都虛弱什麼樣子了？”

“它鋪子里那些，全都是地底下來的，都是些至至邪的玩意兒，如果是要鎮，為什麼不弄一些正氣凜然的法法寶在鋪子里？那樣對皮休也好。”

“可偏偏，是那些東西！”

言禎皺眉，將自己揣測的結果說出來，“我甚至懷疑，它就不是在鎮，而是在滋養那邪！”

“禎禎，這話你在扈俢這里說說即可，上去后可不能隨口說了，防止聽者有意，到時候傳到特調局或者妖管局那邊，會惹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言禎哼了聲，“我會怕他們？”

“不怕是一回事，被麻煩纏上，是另一回事。”

他了言禎的頭，聲音緩慢又溫，帶著強大的安力。

“況且，你的時間也不是拿來被這些事纏著煩著的不是？”

“但我要調查，肯定也會耗時間的嘛！”

“暗地里調查，比明面上招惹，更有效。”

傅行舟笑笑，道：“你在天庭的時候，行事作風是不是都這麼直接慣了？”

“嗯！在天界大家都是講道理的。”

嘿嘿嘿！

靠拳頭講道理！

默默地在后面補了句。

傅行舟看著那副自豪的樣子，心里又被擊中了下，被可到。

他抬手，了的腦袋，道：“人間的爾虞我詐，比天庭復雜多了，你想調查皮老板那邊鎮的東西，以及背后的勢力和控，這件事能不能跟我商量著來？”

“你能幫到我嗎？”

“相信我，在這塊的人脈上，我或許比咱爸媽和哥哥們，更有利。”

“對哦，你從小就被人下了死咒，又倒霉頂，還跟玄門的話事人有接，你確實比他們更方便。”

言禎雙眸亮晶晶，“行舟，你真棒！能幫我到很多呢！”

“……”

他干咳一聲，道：“我其實想說，僅憑陵驕聽到的引領聲音，或許還不能完全確定是個老者在控，畢竟這種遠程控，相對來說也是屬于幻，既然是幻，那就有作假的可能，而且這個可能還不低。”

言禎搖頭，“不是的，越是這種幻境和幻，對方越需要純的修為和控，他反而很可能會忽略掩蓋自己的聲音，因為他自己本來的聲音，才更有引導和控，一旦他變聲，他可能本就不能迷到陵驕，甚至其他的妖，都不會被他牽著鼻子走！”

“師父說的是真的，那道蒼老有利的聲音渾厚，靈氣純，做不得假！”

傅行舟蹙眉，“那倒是我淺薄了。”

“你畢竟不是玄門的人嘛，你能考慮到這些已經很棒啦！”

“~~~”

傅行舟心頭雀躍。

又被媳婦夸夸了。

開心！

與此同時，傅行舟心底又升騰起幾不妙的預。

如果控這一切的人是個老者，那就算妖管局的牽扯其中，也多半不會是主謀。

因為，妖管局的那只大妖，他在找扈俢開路引證明給姜妗的時候，跟他有過流。

那只大妖在妖齡來看，也不過中年而已。

而很不巧的是。

目前玄法造詣高深，且擁有至高無上權利的，他正好就認識那麼一個。

他心頭騰升的預，很強，也很直接。

他之前的二十九年里，從未懷疑過的甄老。

在這一刻，為了他的首要懷疑人。

他的命里死煞，會不會是甄老給下的死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