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走訪商戶開發客源？”聞宴祁眉尾稍挑，不留地點評，“你這方法可真夠原始的。”

　客戶部最重要的就是和客戶通，蘇晚青不介意自己多說幾句話，但聽聞宴祁的意思，顯然他對尋找客源有自己的看法，于是問，“聞老師有什麼高見？”

　“高見談不上。”聞宴祁看著，又開始談條件，“你要是今天能把婚紗定下來，晚上回去我給你開個小課堂。”

　這人......

　店長進去三分鐘就出來了，出來時旁跟著另一位營業員，兩人推著一個架，架子上掛滿了婚紗，打眼一看什麼款式都有，除了純白，甚至還有一款黑的。

　蘇晚青看呆了，手指巍巍出去，“這些......都是你挑的？”

　“對的呢，蘇小姐。”店長熱地笑著，“這些都是聞先生在網上幫您挑選好的，您可以先看看，如果不滿意，那邊還有圖冊。”

　蘇晚青沒什麼不滿意的，看得眼睛都直了，手指在架上劃過，一件一件看，最后挑出一條設計不是很復雜的基礎款，平整抹，擺不算太蓬松，緞面質地很足，搭配的兩只袖套是純白波點網紗，整簡約偏復古。

　“我覺得這個最好看誒。”

　聞宴祁抿了抿線，事實上，那件也是他認為最適合蘇晚青的一件，但他沒說，這兩天蘇晚青正值姨媽期，脾氣就像正在青春期的小孩，叛逆得很。

　于是輕抬眼皮，只說了句，“還行。”

　毫無意外，一句“你知道什麼呀”輕飄飄地傳了過來。

　聞宴祁：“......”

　“這件很適合盤發。”店長了句話，把那件婚紗單拎出來，在蘇晚青前比劃了一下，“很多客戶不敢挑戰這種完全不修飾肩頸線的設計，但蘇小姐頭小，頸部修長纖細，皮也白，應該很適合。”

　雖然知道這是銷售的一貫套路，但蘇晚青還是被夸得開心，扭頭看一眼聞宴祁，“你要不要進來看看？”

　聞宴祁大喇喇在沙發上坐下，又開始擺譜，“你試服，我進去干嘛？”

　他那個沙發就是最佳觀賞位。

　蘇晚青笑了聲，“那你可別后悔哦。”

　聞宴祁那會兒并沒聽懂這句話，直到十來分鐘后，將近五米高的遮擋簾被拉開，蘇晚青出現在他視野里，自上而下的燈沒錯，最佳觀賞位也沒錯。

　可出來的時候，上穿著的是自己的服。

　店長最后又確認了一遍，確定是這條嗎，腰再收窄一點嗎，蘇晚青一一答過，然后才噙著笑走到聞宴祁邊，“快去付定金吧，老公。”

　聞宴祁臭著一張臉，“真榮幸。”

　“什麼？”

　他從沙發上起，“你還記得你老公也在這里。”

　蘇晚青被他的表逗得有點開心，出手指頭無意識地了他的袖扣，慢騰騰地說，“同居那麼久才辦婚禮，都沒新鮮了，這是最后一個小驚喜，就留在婚禮當天揭曉，好不好？”

　聞宴祁不置可否地“嘖”了聲，“我說不好有用嗎？”

　“當然！”蘇晚青笑笑，“沒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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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姨要明天才能從老家回來，因此，兩人這頓晚飯是在外面吃的。

　終于吃上了心心念念的火鍋，蘇晚青的心格外好，一路哼著歌兒回了家，上的火鍋味兒重，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洗了個澡。

　洗完出來，臥室已經沒了聞宴祁的影。

　蘇晚青穿著睡吹了會兒頭發，驀地想起他在婚紗店說過得話，立馬關了吹風機出去了。

　聞宴祁在回郵件，聽到敲門聲說了句“進”，然后門打開，他就看見蘇晚青茸茸的腦袋，頭發半干不干地垂在肩側，一副探頭探腦的樣子。

　“有事？”他靠向椅背，明知故問。

　“有事呀。”蘇晚青站直子，右手端著一盤切好的橙子，“來問一下忙著掙錢養家的老公。”

　聞宴祁嗤了聲，“問需要帶電腦？”

　擋在門口的左手，捧著的筆記本出了一角。

　眼見著被識破，蘇晚青也不再迂回，干脆大搖大擺地走進來，“婚紗已經定下來了，你的小課堂什麼時候開課？”

　聞宴祁薄白眼皮掀起，打量了一下的頭發，“把吹風機拿來。”

　蘇晚青垂眼，嫌費事，“已經差不多了，再晾會兒就干了。”

　看各種湊合的樣子，聞宴祁干脆自己起去拿了。

　兩分鐘后，蘇晚青坐到了他的位置上，打開文檔，聽著耳畔的風聲，抬起頭，眼地看著聞宴祁，“聞老師。”

　聞宴祁穿著一件靛青的，領口微敞，頂落下來，鎖骨上還是昨天鬧著玩咬出來的淺淺牙印，眼睫輕垂，抬起手試風筒的溫度。

　“干嘛？”

　蘇晚青扁扁，“我付費聽，你快點開課。”

　聞宴祁起的一束頭發，淡聲開口，“我只說對你有用的。”

　蘇晚青皺眉，“你說什麼，大聲一點！”

　聞宴祁提高了音量，“人脈、招標網站和新聞。”

　蘇晚青拿起一瓣橙子，剝了皮塞進他里，“后兩個，展開說說。”

　“多關注招標網站，從前年開始，很多本地的政/府項目都是通過招標網站來找供應商，沒事多看看，總有網之魚。”聞宴祁被那瓣橙子酸到皺眉，看蘇晚青還想吃，抬手將橙子截胡，“別吃了，沒。”

　蘇晚青沉浸在知識點里，也沒在意，“然后呢？”

　“然后多看新聞。”了頭發，覺干得差不多了，聞宴祁關掉了吹風機，一邊繞線一邊看著，“去年年底，濱安區的領星商場開業，開業前網發了一周的活預告，如果當時就看到，你會怎麼做？”

　蘇晚青托著腮想了想，不確定地說，“你不會是想讓我上門去自薦吧？”

　還沒那個能力獨自對接那麼大的客戶，職位上也沒那個資格。

　“那是方禮苒做的事。”

　“那我呢？”

　聞宴祁拿著吹風機往外走，“你的任務是把一家大型活即將開始，對方可能需要廣告營銷的事兒告訴。”

　蘇晚青小跑著跟上去，疑地問，“我就是個傳話的嗎？聽起來好像沒什麼用的樣子啊。”

　“你問這些到底是想為公司創收，”聞宴祁單手兜下樓梯，不疾不徐地開口，“還是想盡早升AM？”

　小心思被點破，蘇晚青也不藏著掖著，“公司還不到我一個小小的SAE來創收吧。”

　聞宴祁看一眼，“你既然只是為了升AM，那在這個階段，發展客戶就不是你的主業，多貢獻點兒客戶資源，對你來說就是倍道而進的努力了，日積月累，你的領導但凡功一單，功勞簿上都會有你的名字。”

　不得不說，這番話還是有些指點迷津的效果的。

　蘇晚青之前是想努力，但除了本職工作之外，總有種類似于急功近利的心，仿佛果越大越漂亮，才有資格得到提拔。

　聞宴祁走到了廚房，拉開冰箱，在果蔬保鮮柜里挑了許久，拿出了一枚橙子，按了按皮的手，轉拿刀時看見蘇晚青還在旁邊杵著，“愣什麼呢。”

　蘇晚青看著他，邊緩緩綻開笑意，“聞老師真厲害，還有嗎？”

　聞宴祁看彎起的眼睛，拿起刀開始切橙子，“一滴也不剩了。”

　話又開始不正經，但蘇晚青毫不在意。

　“你最好毫無保留哦。”出手，攬上他的胳膊，“等我升上AM，你的心愿也就能實現了。”

　聞宴祁輕嗤一聲，“你還知道我的心愿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蘇晚青完全悉的表，“當爸爸咯。”

　聞宴祁扯了扯角，把切好的橙子剝了皮，塞了一瓣到里，沒應聲。

　蘇晚青以為自己說中了，含混地補充，“你目前最大的愿不就是當爸爸嗎？KIM姐說過，如果沒有不育的打算，那生孩子這事兒宜早不宜晚。等我升上AM，工作穩定了，薪資也翻倍啦，我們就可以考慮備孕的......”

　“那既不是我最大的愿，也不是我目前的愿。”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蘇晚青目滯了幾秒，把橙子果咽了下去，“那你最大的愿是什麼？”

　“娶你回家。”

　在一起越久，他話說得越自然。

　蘇晚青完了敏治療，面不改地追問，“那目前的愿呢？”

　聞宴祁靠在作臺上，服疊出褶皺，依稀能看出壯的腹部線條。

　迎著蘇晚青疑的眼睛，他不疾不徐地開口，帶著幾分坦然的無賴勁兒，“姨媽早點走。”

　OK，fine。

　就多余問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