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覺一番栽贓委實說的太過突然，銀蝶一點兒準備也沒有。

「大姑娘……奴婢是冤枉的！胡說！奴婢沒私吞香火錢！」銀蝶聽罷，撲通跪地，滿臉驚恐。

溫宛未語，視線落在慧覺上。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承認？妙空都與庵主說了，得著咱們給的五十兩銀子！統共五百兩銀子，你二百五十兩，我二百兩，妙空五十兩，我還從自己兜里掏出值二錢銀子的護符給你……不是給你，是你轉贈給溫縣主的事兒，這一樁樁一件件哪個是胡說？」

只要不用賠錢，慧覺願意把銀蝶按到地上。

「全都是胡說！沒有證據你別無賴好人，大姑娘我捐的香火錢我都擱到前殿了！我到底與你們有什麼仇，你們要這樣誣陷我！」銀蝶激大喊，死不承認。

旁邊妙空也急了，「貧尼可以對佛祖發誓，從來沒有收到你給的香火錢！這事兒可查！錢賬能對出來！」

「錢就一定是我捐的那份出了問題？這種事在你們天慈庵司空見慣，誰知道你們兩個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才會合著伙誣陷我！」銀蝶揪準無憑無據，大聲反駁。

溫宛目慍涼，靜靜看著銀蝶在那裡囂，如同前世那些家僕打斷四肢的時候銀蝶也是張羅的歡實。

生怕哪個家僕下手輕沒斷了自己四肢，挨著個兒的踢一腳。

那般想要討好溫弦的臉至今都記得頗為清楚。

「銀蝶施主，妙空所言可以查賬並非僅指的記錄，還包括每逢初一十五前殿功德殿的香客，每人手裡的護符。」

凈玄淡漠看向銀蝶，「天慈庵每月發放給香客的護符並不相同，而慧覺給你的護符與庵中發放給香客的護符也並不一樣，這六個月中，你可有將慧覺給你的護符轉贈與溫縣主？哪怕一次。」

溫宛面未變，心裡卻是佩服凈玄師太的心思。

銀蝶有些慌，「大小姐……」

「本縣主手裡有兩張護符，分別是三月十五跟五月初一。」溫宛未理銀蝶，恭敬看向凈玄。

凈玄微微點頭，「妙空與慧覺做錯事自當罰，但不是們做的事貧尼亦不想們無端背罪，此事若銀蝶施主不認，貧尼願意配合縣主走一趟刑部公堂。」

「有勞師太。」

溫宛恭敬頜首后，視線終於落在銀蝶上，「你如何看？」

「大小姐……奴婢沒有！」銀蝶朝前跪爬幾下，苦苦哀求，「求大小姐明鑒，銀蝶不會背叛大小姐……」

溫宛嘆息一聲，「紫玉，報。」

「大小姐！」銀蝶猛的揪住溫宛擺，臉憋的脹紅，憋了許久終於匍匐在地，「求大小姐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奴婢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

承認了。

溫宛瞧著銀蝶那副卑微乞求的模樣，心中沒有好半點。

上輩子掏心掏肺寵著的奴婢，最後寵一個白眼狼。

不怪銀蝶，只怪自己瞎。

溫宛撥開銀蝶，起面向凈玄，「此番多謝師太，溫宛告辭。」

凈玄回禮。

眼見溫宛離開靜室，紫玉自是跟從，銀蝶一臉茫然且驚恐。

急忙從地上爬起來追出去。

「大姑娘！奴婢知道錯了！」銀蝶扯拽溫宛袖，眼淚急涌。

溫宛推開銀蝶，眼中無波瀾，「佛門清修地，言。」

「大姑娘，您怎麼打罵奴婢都行，只求大姑娘別將奴婢攆出南侯府，奴婢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大姑娘！」銀蝶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表看上去極為可憐。

溫宛停下腳步，「若本姑娘不想留你，又如何？」

「大姑娘……」銀蝶真的害怕了，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離開南侯府，該怎麼辦？書吧

回家？

家中兄長嫂嫂是個什麼德行比誰都清楚！

當年若非溫宛在半路救下，早被哥哥賣進煙花柳巷，雖說家中二老尚在，可當家的是自己兄長。

那個家回不去！

太深刻的恐懼，令銀蝶失去理智，亦或本就是自私自利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只可惜，的段位配不上的野心。

銀蝶支支吾吾，視線瞄向紫玉。

溫宛瞭然，「紫玉，你去前面等我。」

紫玉猶豫。

「你還怕吃了本縣主不？」溫宛朝紫玉使了眼。

待其離開，溫宛視線落向銀蝶，「想說什麼？」

「奴婢求大姑娘再給我一次機會，奴婢定會盡心儘力替大姑娘把好莫修那一關，替大姑娘把錢都賺回來……」

溫宛承認，當真被銀蝶的無恥給震驚到了。

自己做錯事不思悔改，竟然威脅？

眼見溫宛不開口，銀蝶撲通跪下來，「大姑娘，奴婢只是一時糊塗，實在是家中遇了難奴婢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雙親染重病……」

溫宛終是上前一步，親手扶起銀蝶，「回府再說罷。」

銀蝶驚喜，「大姑娘不攆奴婢走了？」

溫宛沒有作出回答，轉走向紫玉……

下山的青石甬道上，一輛馬車緩緩前行。

車廂里，卓幽直板坐在側位，眼睛不時瞄向蕭臣。

他有幾個問題想問自家主子，可從主子上散出的磅礴怒氣讓他猶豫再三。

「主人，昨晚溫縣主可有危險？」

蕭臣目冷，「沒有。」

「屬下在守銀蝶時，好像聽銀蝶說耳房浴桶里放好熱水了……」卓幽這種敢於冒死探求真相的神，深深打了蕭臣。

蕭臣緩慢抬頭，一雙幽暗眸子好似有火在燒。

你還想問什麼，有膽你問出來！

卓幽默默低下頭。

原諒他對生命的敬畏。

車廂里再次靜寂。

有些事總是越想越氣，越忍越氣。

「停車！」

蕭臣突兀起時卓幽本能朝後退，背脊側窗。

接下來的事讓卓幽以為，妒忌果真能使人喪失理智，面目全非。

蘇玄璟到底還是把自家主子給惹了。

看著騎馬揚長朝天慈庵去的主子，又看了眼被扔在青石甬道上的馬車，卓幽與車夫共同做了一個決定。

賣車買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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