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玄璟想要回答雪姬這個問題時，雪姬只是微微一笑。

「蘇公子不必回答，自己心裡清楚就好。」

雪姬瞧了眼窗外，「這個時辰公子怕是回不去太子府，我人把房間整理一下……」

蘇玄璟這才意識到，已過了子時。

「不必。」

蘇玄璟起，醉意微醺，略有搖晃，「我有太子府令，可在宵通行。」

雪姬未做挽留，命人將其小心送下去。

夜風微涼，吹拂而過時蘇玄璟瞬間清醒，眼中迷離盡失。

他抬步走進馬車，許久后吩咐車夫，「去南侯府。」

深夜的朱雀大街，一片死寂。

偶有風過吹兩側鋪子的幌旗，不時發出聲響。

馬車徐徐緩緩，自朱雀大街穿巷而過，走去南侯府……

這一夜，過的傷。

第二日清晨，師晏帶著孤千城早早來了軍營，侍衛稟報時溫跟鄭鈞剛起沒多久，正在用膳。

昨日禮部打過招呼，鄭鈞亦得溫同意才回了消息，所以他們知道今日師晏跟孤千城會來。

但來的，太早！

「老侯爺？」侍衛就在旁邊站著，鄭鈞沒敢人，抬頭看向溫。

溫正在摳鹹鴨蛋，見鄭鈞看過來十分奇怪，「你的軍營你瞧本侯做什麼？」

鄭鈞，「……」

忘了這是他的軍營。

「把人請進來。」

待侍衛離開，鄭鈞隨即撂下碗筷。

溫抬眼過去，「你吃飽了？」

「沒有啊！」鄭鈞搖頭。

鄭鈞跟了溫幾十年，當即明白過來眼前這位老侯爺的用意，「侯爺不是一直欣賞孤重嗎？」

說起孤重，鄭鈞略算過，自家主帥與南朝那位兇猛無比的攝政王曾在戰場上相遇不下三十次，勝負不論，關係絕對是相相殺。

溫不否認，「本侯欣賞孤重，就一定要欣賞他孫子？欣賞他府中門客？照這麼個欣賞法，本侯欣賞的過來麼！」

鄭鈞，「……」

這會兒外面傳來腳步聲，鄭鈞見溫繼續吃飯，他也只能跟著。

在鄭鈞看來，他寧可得罪師晏跟孤千城，也不能得罪溫，晚上不想睡覺了？

孤千城在前，師晏在後，二人走進主營皆是一愣。

「在下南朝攝政王府中師晏，攜孤小王爺一起拜見南侯，拜見鄭元帥。」師晏守禮，上前俯。

反倒是孤千城直接走過去，抬手握拳，「千城拜見南侯，來時祖父與千城說過一句話，但凡有南侯在，別的不敢說，本小王在大周一頓飯還是能吃上的，不知侯爺可介意千城坐下來與你們一起吃？來時師先生催的，千城肚子還癟著呢。」讀讀看小說

孤千城這番話是把溫架起來。

到底是溫，毫不尷尬，「那你祖父說的對，就是不知鄭元帥可否給本侯這個面子，加雙碗筷？」

鄭鈞差點兒沒噎著。

就眼下況，這面子他是該給？還是不該給？

「來人，替孤小王爺加雙碗筷。」

鄭鈞思來想去決定給，不能顯得太小氣，「師先生一起？」

師晏拱手，「不必。」

碗筷上來，孤千城毫不做作，「千城經常聽祖父提起南侯，說侯爺是他這輩子最敬重的人，說出的話就跟板上釘的釘一樣，從不食言。」

這話溫不信，他在孤重面前從來沒有說一不二過，經常食言。

「下次孤重來，小王爺當著你祖父的面也要這般誇本侯。」沒別的，溫就想看看孤重的反應。

「那是自然！」孤千城煞有介事點頭，「此番千城來大周便是想讓侯爺兌現當年承諾，將溫宛嫁給千城。」

孤千城一語，且不管溫如何反應，鄭鈞直接搭眼過去，難怪你不待見啊年！

溫費解，「鄭元帥可以作證，本侯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

鄭鈞，「……」

孤千城刨了兩口飯，「可千城說過，當年大周皇宮花園，千城說過要娶溫宛當媳婦，那會兒祖父有與侯爺商量，千城記得侯爺說的是他朝且看我本事，千城不遠萬里來到大周，就是想讓侯爺檢驗一下我的本事。」

溫搖頭，「你沒有娶本侯孫的本事。」

「這結論早了吧？」

孤千城撂下碗筷，抹過角，「這事兒祖父沒想經過朝廷，若是由我南朝皇帝向大周朝遞國書，想來千城有沒有這樣的本事都不得不奉君命娶溫宛為妻。」

孤千城這話說的過火，威脅之意甚濃。

鄭鈞聽著心裡不舒服，正想開口時師晏上前一步，「攝政王臨行前囑咐在下，定要依著南侯的意思行事，莫委屈溫縣主。」

鄭鈞皺眉，看向溫。

溫則看向孤千城，「那依小王爺之意，本侯該如何檢驗你的本事？」

「南侯與我祖父都是武將出，千城得祖父真傳，自認武功尚可，若南侯的孫子輩有人能勝過千城，我便如侯爺所言，沒資格娶您的孫。」孤千城抬頭，一臉傲。

溫視線越過孤千城，看向師晏，「這也是孤重的意思？」

「回南侯，攝政王完全尊重您的意思，也請侯爺能給小王爺一個機會，若小王爺真沒那樣的本事，此事我們斷不強求。」師晏初來的算計只是威利，並無比武之說。

可孤千城已經把話說出來，他沒有收回的餘地。

溫點頭，「好！此事便如小王爺所言，你若能勝，便是有資格娶本王的孫，可到底不能不能娶，還得看宛兒的意思。」

「謝南侯！」孤千城起，拱手之後看向鄭鈞，「若是鄭元帥不介意，千城想在羽林營設下擂臺，這裡地方大，有校場，有臺，方便些。」

鄭鈞太難了，為什麼每每都要把這種模稜兩可的事推給他？

那他是介意，還是不介意？

「也好。」鄭鈞思忖片刻作出決定。

這一次他不是為了彰顯大氣，主要是在自己的地盤上好手腳。

「那事就這麼定了，三日後，千城定會在這裡向侯爺展現最好的自己，也好侯爺放心將孫在我手裡。」孤千城拱手，抬高了音調，意氣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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