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朱雀衛,專司皇帝安全。
由于份特殊,來無影蹤,故而許多人不知道他們的名號。
但是,作為皇帝的暗衛,又是肱骨心腹,朱雀衛自持份貴重。
朱雀衛看著劉偉湛進軍營,熬了幾年才武將,遠赴西北,駐守邊關。
劉偉湛這個人看著憨厚蠢笨,沒想到竟然蠢笨到竟然連朱雀衛的令牌都不認識。
為首的人已經打算亮明份,讓劉偉湛知道厲害。
劉偉湛自然是認得,徐燕舟也認得。
徐燕舟手按在劍上,一方面防備朱雀衛,一方面提防劉偉湛反水。
劉偉湛覺背后涼颼颼的。
他不敢,隔著那麼遠徐燕舟都能把他窟窿,這麼近,他的劍又那麼快,一定能捅他個心涼。
誰想找死自己去,可別捎帶著他。
朱雀衛又怎麼樣,他帶的人多,徐燕舟一個打五個沒問題。
劉偉湛只能裝作不認識,一聲令下,“還愣著干什麼,抓起來。”
五個人尚未反應過來,就被綁了起來。
五個人有三個是徐燕舟綁的,他手法絕妙,他們反抗都做不到,而且后面的綁的繩子越掙越……
江一心中怒火郁結,劉偉湛怎麼敢的。
江一:“放開!劉偉湛,你妨礙公務,不想活了!”
江一拼命掙扎,臉憋的通紅,然而無果。
劉偉湛徉做詫異,“你怎麼知道我啥。”
“我是皇上邊的人,自然見過你。”
劉偉湛鄙夷道:“誰知道是真是假……別掙扎了,這個扣是捆豬的,豬都掙不開。”
江一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好不彩。
劉偉湛仗著徐燕舟在,膽子大得很。
劉偉湛往徐燕舟那里靠了靠,“沒有說你們不如豬的意思……哎,解釋這個干什麼,人給我帶走,等等,還有同伙嗎?”
兵分兩路,江一提前抵達云城,江三帶人跟著楚淮。
江一梗著脖子不說話了。
那就是有了。
五個人抓到將軍府暗牢里,上回抓的五個人一聽靜,全到牢門口,齊齊盯著。
江一只覺得異常屈辱。
他什麼時候過這種待遇,劉偉湛簡直無可救藥,等他出去,一定往盛京寫折子,說劉偉湛玩忽職守。
江一兩口氣,“劉偉湛,本隸屬朱雀衛,這枚令牌就是信,你可以拿到城守府,一驗便知。我等上還有要事,你耽擱不起。”
徐燕舟皺了皺眉,他臉上畫過,完全變了一個人。
徐燕舟不聲看了一眼,是朱雀令。
赤木令牌,上面是一個圖騰,赤的鳥騰云而起,正是南方星宿朱雀的圖騰。
江一板著臉道:“盡快送到城守府查驗,然后放我們出去。”
徐燕舟詫異的是,江一竟然主上令牌。
要知道,顧妙搜過的令牌,沒有十塊也有八枚了。
徐燕舟把令牌接過來,遞給了劉偉湛。
劉偉湛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來,他道:“你說你是朱雀衛。”
江一點點頭,劉偉湛總該聽過朱雀衛。
“朱雀衛養豬,會養的更一點嗎?”劉偉湛好奇道:“還會干別的嗎?”
劉偉湛就是要耽擱這些人,耽誤個一年半載才好。
江一氣的幾吐,“我養什麼豬!”
劉偉湛打著哈哈,“我就順口一問,你別生氣。”
朱雀是鳥,估計比較擅長養,不會喂豬那只能敷小了,好在將軍府暗牢不冷。
劉偉湛道:“我把令牌給城守看過,再做定奪。”
出了暗牢,劉偉湛把令牌給徐燕舟,他道:“我算是明白了……”
徐燕舟問:“明白什麼?”
也就劉偉湛,敢問朱雀衛會不會養豬。
劉偉湛道:“上山種地,還有門檻。”
嘿,朱雀衛只配在暗牢里撿豆子,孵小。
徐燕舟沒說什麼,他心里是激劉偉湛的。
如果當時劉偉湛說出他的份,以朱雀衛的武功,他全而退很難。
但劉偉湛沒說,了很多禍端。
徐燕舟道:“多謝。”
劉偉湛神復雜,“倒也不必。”
他是為了自己,他怕死,他要是真的說了,不說皇上那里沒法代,徐燕舟也會打死他。
兩人心里都藏了事,回到山上,徐燕舟把事大致說了。
周寧琛不知派了多人來,楚淮也一直沒有消息,倘若周寧琛知道他們在這兒,說不定會派兵圍剿。
十個八個,他們還能先下手,若是太多,打不過。
而當初戰場上打探消息的人,全都死了,徐燕舟就是想平反,也沒有證據。
周寧琛不放手,早晚有一天,會和他徹底對上。
顧妙:,“東躲西藏總不是辦法,我們一家人倒還好,不能連累別人。”
村里的人,原的親娘,還有劉偉湛楚淮他們,真的被抓住,誰都沒有好下場。
當初徐家被抄家流放,奴仆全被帶走了,只有上藏著兩三塊碎銀子,盛京到西北幾千里路,他們很可能死在半路。
是原的娘送了五十兩銀子。
這五十兩銀子,可能是攢了半輩子的錢,結果被塞給了顧妙。
李氏是個很溫的人,來看顧妙,滿眼是淚,卻來不及多說什麼。
顧妙不是兒,但也同,李氏對真的很好。
顧妙理了理心緒,“朱雀衛不能跟那幾個犯人一樣審問,令牌拿到了,肯定會催,得想辦法拖著。”
徐燕舟道:“打探著問一問,還有沒有別人。”
劉偉湛覺得這樣行,“不過,干關著他們,什麼都不干,浪費將軍府糧食。要不要給他們找點事干?”
————
江一五人被關在暗牢里,他以為劉偉湛會立刻把令牌送去城守府,然后立馬回來,把他們放了。
但是,他們等了好久。
地牢暗無天日,幾支蠟燭照的昏昏暗暗,等蠟燭快燒沒了,才會有獄卒來換。
江一本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江一越待越暴躁,其他四個人勸道:“再等等,興許過會兒就來了。”
認個令牌需要多長時間,江一懷疑劉偉湛耍他,竟然問他會不會養豬。
暗牢里關著的人不止他們,但是江一不屑同他們說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有了靜,江一抬起頭,是劉偉湛,后跟著幾個人,抱著竹筐,不知道里面是什麼。
江一站起來,“既然知道已經查驗清楚,那就趕放我們出去。”
顧妙看清了幾人的樣貌,都是普通人長相,放進人群就找不出了。
顧妙把竹筐放下,這里面是豆子,有壞的癟的。
好幾個竹筐,一字排開,放好之后,徐燕舟就站到了顧妙旁邊。
劉偉湛道:“城守大人不在。”
江一:“?”
劉偉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顧妙道:“你們不能一直在牢里吃白飯,把里面壞的豆子挑出來,不挑不給吃飯。”
堂堂朱雀衛,竟然讓他們撿豆子。
拿不吃飯威脅他們?好,好得很。
江一徹底怒了,手腕上的鐐銬被他扯的叮當作響,“你好大的膽子!”
牢門打開,顧妙把豆子搬進去。
江一氣急,一腳把竹筐踹翻,豆子撒了一地。
江一道:“你倒看看,我撿不撿,帶我去城守府。”
顧妙一男裝,臉上也畫過,半點不見氣,把牢門鎖上,“幾位大人莫要為難自己,記住,一顆壞豆子都不能有。”
還關著五個人,徐燕舟搬進去兩筐,反正豆子有的是,挑完了再搬好了。
這麼多豆子,可以發豆芽。
顧妙先自己試一試,然后再教給他們。
早先抓的五個人倒沒說什麼,關了太長時間,牙里藏著的毒藥也被扣走,他們做不到從容赴死。
待著沒意思,撿豆子就撿豆子。
江一就算不吃飯也不會撿豆子,他從未過如此侮辱,等他出去,一定狀告劉偉湛。
顧妙幾人走了,江一看著空的牢房,對面的人已經打著蠟燭挑豆子了。
江一心里冷笑,一群廢。
兩三日不吃飯也無事,他們做暗衛的,時間急有時顧不上吃飯。
江一抬腳往床那邊走,結果一腳踩在了豆子上。
要知道,這里面雖然有干癟的,大多數還是圓滾的。
腳下得很,江一左搖右晃沒穩住,“啪”一聲摔在了地上。
剩下的人見勢不對,想要扶江一起來,結果太,一個接一個摔倒在地。
江一最慘不過,他被在最下面。
對面五個人看了會熱鬧,然后不約而同挑起了豆子。
朱雀衛們好不容易才爬起來,江一摔的生疼的腰,面沉,“……把豆子撿起來。”
江一辦事認真,從地上撿豆子自然是撿好的。
豆子撿完,也挑完了。
江一是為了自己才做這種事的,但不代表他會聽劉偉湛的,不吃飯又如何,算的了什麼,等他出去,自然有的是好吃的。
將軍府的后廚房,顧妙在鹵。
醬的鹵湯已經用了許久,每鹵一次,滋味就更加濃厚。
里面放了五花,豆皮結,還有一點腳架。
配的是炸香了的辣椒油花生碎,還有一壺燒酒。
鍋里悶著米飯,一人一碗的量,也不給多。
這是午飯,顧妙問陳,“沒撿?”
陳道:“踢到地上的撿了,其他的沒。”
朱雀衛以江一為首,江一不他們就不會。
顧妙把鹵味盛出來一些,“把那幾個的中午飯送過去。”
牢飯可沒有多好,饅頭,菜,勉強能吃飽。
陳瞧著顧妙準備的飯菜,辣椒油是剛炸的,干辣椒被炸的有些焦了,香味濃郁。
花生碎搗的細細的,鹵味自然不用說,好吃的很。
陳把飯菜送了過去,冬日里,還冒著熱氣,香氣飄的也遠。
挑了豆子,飯菜都好了許多,跟以前的清水燉白菜完全不一樣,不僅有,還有酒。
他們最好這一口,不然也不會喝得醉醺醺,被抓了連反抗一下都做不到。
夾一片切好的鹵,蘸滿辣椒油,然后裹上一層花生碎,放進里,又香又辣。
爪,架慢慢啃,再喝一口小酒,不就是撿豆子嗎,多都行。
江一聽著那邊的靜,索閉上了眼睛。
眼不見心不煩。
眼睛閉上了,他還有耳朵,為暗衛,必得耳聰目明。
江一鼻子聞得是香味,耳朵聽的夸贊聲,吃飯聲,喝酒聲。
忍無可忍,江一怒喝:“閉!”
空氣里靜了片刻,那五個人依舊該吃吃,該喝喝。
江一額頭青筋跳,嚨不自在地吞了吞口水。
他有些了。
“大哥……”
“挑豆子也不是什麼難事。”
“就是,覺也有意思的。”
“別人能行,咱們也行。”
江一閉了閉眼,“不,我不信城守一直不回來,等。”
“咱們一路留了記號,江三他們肯定能發現,只要他們到了云城,自然會察覺不對,到時候會寫信給皇上,劉偉湛,他等著。”
江一道:“都出息點,又不是沒吃過,瞅瞅你們像什麼樣。”
吃過,看著別人吃也不是沒有過,但這麼香的還是頭一回。
既然大哥說了,那只能聽大哥的,五個人全閉上眼睛。
顧妙沒想到他們真的能忍住,看來是做的不夠香。
顧妙道:“徐燕舟,你去買點大骨頭,廚房是不是有酸菜,晚上吃酸菜湯面。”
骨頭湯,酸菜面,和面的時候放了蛋,切出來的面條勁道爽口,一碗面,上面碼了切好的鹵腸,還放了辣椒油。
酸辣撲鼻。
那邊吃的熱火朝天,江一幾人覺得有點冷。
牢房有爐子,但是地下冷,幾個爐子不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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