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圍著炭盆烤火,安安靜靜地，不時有火星崩裂的聲音。

徐燕舟不時回頭往屋里看，他不知道顧妙睡著了沒。

盧氏：“外面有些冷,燕舟你進屋拿件披風出來。”

也省著一直回頭看。

盧氏做了太后,卻沒有那麼多的規矩,晨起請安沒有，也不愿意打擾小輩。

這一路走過來不容易，盧氏希兩個人能順順利利,平平安安。

更別有不開眼的人來打擾阿妙。

徐燕舟點點頭,“那我回去拿件披風。”

大家都披著披風,徐燕南左右看看，“娘，兄長,我不冷。”

徐燕舟：“又不是給你拿的。”

徐燕舟進了里屋，里面就亮著一盞燭燈,床那邊昏昏暗暗,徐燕舟走過去,顧妙已經睡著了。

宮里安靜，顧妙睡的,徐燕舟俯親親顧妙的臉頰,他的妻子,他的孩子。

徐燕舟坐在床邊看了顧妙一會兒,直到年夜鐘聲響起，徐燕舟才起往外走。

徐燕舟兩手空空，徐燕南眼睛已經快瞇一條了，“兄長，披風呢,你是去現做嗎？”

徐燕舟剛看完顧妙，心好的不得了，不會跟徐燕南這個小孩計較。

徐燕舟道：“既然不冷，拿什麼披風。”

徐燕南：“……”

守夜要守到天明，去年是盧氏自己守的，今年誰都要守，一家人說著話，后半夜很快就過去了。

徐燕南都快睡著了，徐燕舟把弟抱到側殿，小孩迷迷瞪瞪的，徐燕舟心里有點。

徐薇：“我照顧阿南，哥哥回去陪嫂子吧。”

徐燕舟點點頭，“嗯。”

天已經亮了，徐燕舟有點困乏。

顧妙還沒醒，徐燕舟換了服，把顧妙抱到懷里。

————

顧妙睡的特別舒服，窗外有放炮竹的聲音，熱熱鬧鬧。

顧妙看看徐燕舟，他還在睡，熬了一夜，眼下也沒有青。

這個人是養回來的，顧妙不敢，老老實實窩在徐燕舟懷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徐燕舟醒了。

徐燕舟：“什麼時候醒的？”

顧妙也不知道，“剛醒不久，你什麼時候回來睡的，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天亮回來的，不睡了。”徐燕舟親親顧妙額頭，“不過可以再躺一會兒。”

冬日，暖暖和和的，又沒政務，為什麼不在被窩里躺著。

徐燕舟：“嗎，給你拿吃的去。”

昨晚餃子吃的晚，顧妙不，眨眨眼，從徐燕舟懷里出來，然后把被子掀開，“你看看，肚子好像大了一點。”

快三個月了，開始還不覺得肚子大，這幾天才覺出來。

徐燕舟把被子拉上去，“冷。”

“我就能出來。”徐燕舟把手過去，放在顧妙小腹上。

原本平平的，現在微微鼓起。

徐燕舟著就不放手了，這是他的孩子。

“的確大了一些，是不是可以看出來了，太醫說快三個月了，能告訴娘們了。”

顧妙抓住徐燕舟的手，“你真以為娘們不知道呀。”

估計早就看出來了。

徐燕舟看的，好多東西不許，出去散步還會扶著。

估計早就看出來懷孕了。

顧妙把徐燕舟手拿開，“冬□□服厚些，不然就能看出來了。”

徐燕舟又把手過去，他就要著。

“就算娘和薇知道，阿南肯定不知道。”徐燕舟敢肯定，徐燕南不知道。

徐燕舟問：“太醫說四個多月的時候就會了，希他安靜些，別折騰你。”

懷孕辛苦，生孩子也辛苦……

顧妙想，從懷孕到生子，該經歷的都得經歷，沒害喜已經很好了，希孩子快快樂樂的。

“他不你又該急了，不困就起了，早晨還餃子呢。”

餃子一連吃到了初五，幸好后面陷兒不一樣，不然早該吃厭了。

正月初五，太醫診脈，說孩子差不多有三個月了，徐燕舟就迫不及待地把顧妙的懷孕的消息告訴盧氏他們。

盧氏：“算日子，八月底孩子就生下來了，得多備些冰塊。”

還有個夏天呢，得多備點冰塊，月子也要舒舒服服的。

小孩子用的東西也得準備著，服，鞋子，虎頭枕，小被子。

不知是男是，所以什麼東西都得備兩份，男孩的就被青藍，孩就備的，鵝黃的。

盧氏在壽康宮正無聊呢，還有好幾個月，可以做不出來呢。

徐薇：“我可以在宮里陪著嫂子，陪嫂子說話解悶！”

可以陪顧妙說話，哄顧妙開心。

徐燕南好開心，他小小的人，仰著頭對顧妙說：“嫂嫂，我能小侄子嗎？”

顧妙輕笑，“你怎麼知道是小侄子，不是小侄呀。”

徐燕南道：“小侄乖乖，當然要有哥哥護著！”

徐燕南希是小侄子，以后跟著他喊叔叔，燕京城這麼大，他可以帶著小侄子這里逛逛，那里逛逛。

把燕京城玩遍！

顧妙點點頭，“那你他。”

徐燕南人小，手也小，他著小侄子，“嫂嫂，小侄子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啊，我可以來看小孩！”

徐燕舟把人拎遠點，“用得著你，初五了，該回燕王府讀書了。”

“嫂嫂有小寶寶了，是喜事，可以多玩一天！”徐燕南說的有理有據。

徐燕舟瞥了他一眼，又對徐薇道：“你婚期在二月初。”

潛藏之意是安心備嫁。

徐薇要嫁給楚淮，哪兒有什麼不安心的。現在最重要的事是顧妙肚子里的孩子。

顧妙道：“若是孩子想姑姑和叔叔，就讓你們進宮。”

徐燕舟：“……嗯，讓人出宮接你們，阿南，你現在不是家里最小的了，要懂上進，做表率，知道嗎？”

徐燕南還沒見過剛出生的孩子呢，那麼小，要哄著抱著，總不能念書給他聽。

要教他玩。

徐燕南上應著，心里卻想，以后一定做天底下最好的小叔叔，不能像兄長一樣，不就讓人讀書，煩人而不自知。

當晚，徐燕舟又夢見了那個孩子。

他覺得一定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所以上天才會讓他一直夢見那個孩子。

小孩在泉水邊玩水，見徐燕舟來眼地看著。

徐燕舟做爹的，自然最喜歡孩子不過，他過去小孩的頭，把人抱起來，輕聲問：“怎麼這麼久都不來找爹爹。”

小孩抱著徐燕舟的脖子，“因為我在吃餃子！餃子好好吃，我吃餃子！”

徐燕舟輕聲笑了笑，“你還小，還有很多東西沒吃過，以后會吃到許多好吃的。”

“我覺得餃子天下第一好吃。”

徐燕舟覺得有必要讓孩子知道，不僅餃子好吃，還有別的東西好吃，不能一葉障目。

徐燕舟：“紅燒也好吃，水煮魚也好吃，燉排骨也好吃，并不比餃子差。”

小孩已經不高興了，“你放我下來！我覺得餃子好吃，你覺得別的好吃，咱們不適合一起玩。”

徐燕舟：“……”

小孩自己從徐燕舟懷里蹦下來，然后去泉水邊玩水去了。

徐燕舟走過去，蹲下來，“爹爹說錯了，餃子天下第一好吃。”

“真噠？”

徐燕舟小孩的頭，“還能騙你不，尤其是你娘包的，最好吃了。”

“那還用說，我最喜歡的就是娘親，第二喜歡的是小叔……”

徐燕舟把小孩捂住。

不許說，不許說，要最喜歡爹爹。

徐燕舟：“不能這樣，這樣的話，其他人會傷心的。”

“是你會傷心吧……”小孩撇了撇，“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娘親，我都不敢，怕娘親累。”

徐燕舟他的腦袋，“你真乖。”

“我這麼乖以后可以不讀書嗎，我要騎馬，我要學武，我要馳騁疆場，我……”

徐燕舟把人抱起來，把話帶過去，“你還小，要乖乖吃飯，好好睡覺，不許煩你娘。”

“這還用你說。”小孩哼了一聲，“你為什麼不喊我名字，你是不是忘了我什麼！”

徐燕舟：“……”

徐燕舟一下就醒了，他還沒給孩子起名字，按族譜，下一輩是昱字輩，該起什麼名字好。

徐燕舟：“阿妙，咱們孩子什麼？”

顧妙剛醒，“什麼，這不才三個月嗎，不著急呀。”

徐燕舟是不急，可孩子急，在催呢。

徐燕舟道：“我們可以先想著，登孩子出生就不著急了。”

顧妙一時想不出來，“可以先起個小名，大名慢慢想。”

徐燕舟點點頭，“小名的話，好順口就行，沒那麼多講究。”

顧妙道：“你覺得什麼好？”

“他是天慶元年懷的，就元元吧，有新朝伊始之意，他是皇子，日后也許是太子，是皇上，是將軍，有無限種可能，就起個元字，阿妙覺得如何？”

“元元。”顧妙念了一遍，“好，如果是孩也可以元元。”

徐燕舟想出了小名，大名就不著急了。

書房那麼多書，還可以讓元元自己翻書，就算他長大不喜歡這個名字了，也可以說這是他自己給自己取的。

夢中，徐燕舟抱了兩本書過去，小孩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讓我讀書？！”

作者有話要說：徐燕舟：不，讓你給自己起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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