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完絹花,陸雪禾收拾了攤子還不忘帶上鋪上去的那張青布料:都是錢,的東西啥都不能丟。
有了錢又逛了一圈市集,本來想著是不是能買一支短匕留在邊,逃命的時候,野外生存的時候,都要用的到。就像謝明謹邊那位護衛大哥借過用的那種就很好。
但轉了一圈后有點失,沒有看到有賣這個的,只有賣砍柴的大砍刀的……猶豫了一下,暫時按下了這個心思。
買一柄大砍刀扛回將軍府,怎麼說也顯得太扎眼了。
沮喪之余,陸雪禾很快有了新的驚喜:看到了什麼?花生!
“這是花生?”
陸雪禾蹲在這個攤子前,看著他麻袋里裝的東西,又驚又喜道,“這個怎麼賣?”
真的是花生,不過個頭比較小,但果仁還是很飽滿。
本來知道葵花籽和花生在知道的歷史上,傳進國的時間都比較晚,想著這里沒有葵花籽,估計也是沒花生的……
誰知道驚喜來的這麼突然。
“姑娘,這是油豆,”
蘇嬤嬤忙在邊小聲道,“能榨油的——”
陸雪禾疑道:“那我在咱們府里怎麼沒見花生……哦,油豆油呢?”
的小廚房里,府里管事送來的油可不是花生油,多是豬油麻油之類,當然也很香就是了。
“這東西才在咱們云川這里興了沒幾年,”
蘇嬤嬤道,“府里采辦,都是有講究的。”
陸雪禾點點頭,雖然不懂什麼講究,但這花生是買定了。問了價錢,不便宜,一斤十文錢。陸雪禾大方地直接包圓了。
蘇嬤嬤沒敢多問,這一袋子花生不輕,好在福果本不在意,拎起麻袋直接往肩上輕飄飄一扛:“姑娘,就一袋子麼?”
氣勢雄赳赳,還能扛兩袋。
蘇嬤嬤不由又了一下角。
回府的路上,陸雪禾剝著手里一粒花生,越看越高興。
“姑娘是要榨油麼?”
蘇嬤嬤問了出來。
“不是,炒花生,弄零吃,”
陸雪禾笑道,“回頭咱們再找一點沙子,我給你們試著炒一點花生吃。”
直接炒殼很容易開,用沙子就不會,而且沙子炒出來的花生又又脆,很適合當零。到時開始演戲的時候,在戲場子里兜賣這些小零,又能賺一筆。
蘇嬤嬤還是第一回 聽說,不由又覺得新鮮無比,眼底很是期待:姑娘做的吃食,那真是……吃了睡覺都會夢到的。
……
這天夜里,沈澈和謝明謹聽了那親衛和蘇嬤嬤各自的稟報后,一起無語:這個細作,竟然真的只是賣東西。
本來之前聽了蘇嬤嬤稟報的那漿洗嬤嬤的話,沈澈確定,那漿洗嬤嬤說的什麼“云回香”那句,就是雁歸堂接頭的口令。
那細作沒接口令,他還猜測是不是另有命令,不跟這漿洗嬤嬤接頭,而是要換別人。
因此陸雪禾說要去逛大市買賣點東西時,他和謝明謹都斷定,這細作一定是借機和藏在云川城的雁歸堂屬下們接頭。
誰知竟然不是,竟然是真賣東西了……聽說還賺了不錢!
謝明謹飛快盤算了一下,而后似笑非笑看著沈澈揶揄道:“比你沈家請的掌柜還能掙錢。”
沈家人從不貪墨,家里也沒擅長經商的人,在京都權貴圈里,也是窮的一批。雖說沈家也請雇了一些掌柜做些生意填補家用,但世中,一向生意也都慘淡難言。
沈澈:“……”
這話貌似也沒錯。
“狐貍尾總會出來的,”
頓一頓后沈澈道,“年前即便裝幾日,過了年就必然坐不住了。”
就看能裝多久。
說到這里,沈澈用腳一踢謝明謹的椅子又道,“過年了,你對那細作的人計該用上了。憑你這殷勤意思,再出手大方些,必然以為你對上了心。”
謝明謹:“……我沒錢。”
“從我的私庫里找,”
沈澈道,“有那昏君賞的,也有那齊王送的——你覺得哪樣合適,就只管去取。”
謝明謹點頭。
反正那細作也帶不走,早晚這些東西還是府里的。
“你對進展快一些,”
沈澈又道,“年后將有針對北胡幾族的一連串計劃,有一些東西,要借助這細作的手,傳到雁歸堂里去。”
他既然決定造反,就快加快布置格局,借助這個計劃,他要讓那昏君誤認一些事,推格局的暗中轉圜。
謝明謹鄭重點頭:“我懂。”
……
這兩日陸雪禾過的都是很開心,天也徹底放晴了。這時候都能聽到一些噼里啪啦的竹聲,年味越來越濃。
陸雪禾也沒閑著,又是找材料做一點小點心,一個為的是過年吃,還有就是多留一點到時去戲場子里賣。
吃的做多了,玉蘭院里變化就有了:變化最大的就是福果和燈泡,福果的臉眼見著圓了不,燈泡的小子一都是了。
大年二十九這日,午后正好的時候,府里管事帶著先前量裳的人過來了,把做好的數套新都送了過來。有棉,有單,手工也好,陸雪禾回屋一試,沒有一點不滿意的。
“這是一件斗紋錦鑲的狐貍皮披風,”
這時,府里管事又讓人遞過來一個盒子,笑道,“是謝三爺特意為姑娘準備的,叮囑著一定要姑娘收下呢。”
“謝三爺?”
陸雪禾有點意外,謝明謹竟然送了一件狐貍皮的披風?
疑打開盒子時,眼睛不由一亮:狐貍皮的出的極好,一看就能賣個不錢。
外面是絳紅的斗紋錦,在下略一,那點就跟碎芒似的流在錦緞面上,說不出的一種華貴。
“奴婢從未見過這般好的皮,”
蘇嬤嬤忍不住驚贊道,“難得出的這麼齊不說,這披風也是很配姑娘的。”
“那替我謝過謝大哥,”
陸雪禾住心底的訝異,笑著向管事道,“讓謝大哥破費了。”
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一臉寵不驚的樣子,心里卻是連著好幾個臥槽:
這謝明謹什麼意思?這麼貴的東西他竟然說送就送。
“姑娘,謝三爺真是個好人,”
蘇嬤嬤笑道,“對姑娘也是真的恤,這幾日幾乎每日過來噓寒問暖的,每次來都沒空手過。”
又是送擺件,又是送書畫……這連披風都送上了。
陸雪禾了披風,心里卻萬分不解:這踏馬是怎麼回事?難道這書里的男二謝明謹見異思遷,喜歡上了?
真不是猜,又不傻,這種無事獻殷勤,且殷勤地過了頭的,要說沒私心那是不可能的。
這事件走向跟了解的……貌似離了個大譜啊!這謝明謹難道不知道有“瘋病”的麼?
難不只因為自己眼下臉好了,這貨只為了這張臉才這樣……渣男,原來書里說的這人深義重都是假的麼?
躊躇了片刻后索拋開這點,管他誰誰,反正這人也是個小炮灰,都是炮灰,到時各逃各的命唄!
東西給 ,就接了!欺騙利用渣男,是毫無力。
“還有要知會陸姑娘一聲,”
這府里管事笑著看向陸雪禾,“將軍在外未歸,這府里眼下主事的是謝三爺。三爺命屬下知會姑娘一聲,這府里除了那邊將軍居與書房外,府各姑娘可隨意走,若是玉蘭院里覺得悶了,可去園子里散散——園子雖沒南邊地方弄的齊整,可比小院敞亮多了。”
陸雪禾簡直寵若驚地連連應了。
竟然可以在這府里隨意走!悉地形后,遇到急況,要是能找到一個合適的狗啥的,豈不是逃命的時候就方便多了?
等到府里的管事把送來的東西一一代好離開,陸雪禾一邊吃著花生,一邊清點著這些意外之財。如果暫時拋開自己的這個背鍋的細作份,陸雪禾都覺得這小日子過得滋滋了。
可惜樂極生悲。
這日夜里,滿天星星格外亮。外面很冷,屋里炭火卻很旺,燒的屋子暖融融的。
陸雪禾正吃著點心喝茶,蘇嬤嬤又把那位漿洗嬤嬤帶了進來,說是這宋嬤嬤有事要求姑娘。
“什麼事?”
陸雪禾疑。
宋嬤嬤遲疑地不說,還往蘇嬤嬤那邊看了看,又看了看福蕊福果這邊,一臉言又止的樣子。
“像是宋嬤嬤當著奴婢的面不好開口,”
蘇嬤嬤雖不解,但還是笑道,“那奴婢就帶福蕊和福果先退下了。”
見陸雪禾點頭,蘇嬤嬤和福蕊福果便退了出去。
“姑娘,”
這時,那漿洗嬤嬤上前幾步到了陸雪禾面前,低了聲音道,“姑娘到底何意?我請示過上峰,堂里的規矩沒變,上峰命我直接問問姑娘。”
“堂?”
陸雪禾先是一愣,繼而眼一跳,雙臂下意識一,得懷里的燈泡頓時喵喵了起來。
“姑娘去大市賣東西,可是有上峰的指示?”
漿洗嬤嬤眼神有些咄咄人,“雖說姑娘事有臨機決斷之權,上峰的意思,還是請姑娘解釋清楚。”
陸雪禾嚇得差點把懷里的燈泡砸臉上,幸而被嚇過頭了一時無法作,抱著燈泡僵著沒,看起來倒是老神在在。
真沒想到,這將軍府里,竟然不止一個雁歸堂的細作,這漿洗嬤嬤竟然是的同黨!
槽槽槽……陸雪禾再一次槽多無語了,這沈澈還能不能行了,府里釘子都滿了這人都不覺得扎得慌麼?!
第一反應是想跟之前一樣唱個曲裝傻,忽然又想到這可是雁歸堂的人,對“”知知底的人,知道瘋傻是裝的。
要是真在這些人跟前裝傻,別說對方不信,就算真信了,估計雁歸堂會毫不猶豫命人除掉這個患。
“我……我的事,”
陸雪禾強行穩住心神,話一出口有點飄,連忙頓了頓這才又道,“我心里有數——那謝三爺喜歡我這樣,你懂什麼!”
那漿洗嬤嬤松了一口氣:“姑娘莫要怪罪,屬下也是奉命行事。”
那位謝三爺的殷勤,也看在眼里了。如今這謝三爺是將軍的心腹,能勾搭上這位爺,雁歸堂竊取消息只怕就容易多了,這姑娘果然不愧是雁歸堂衛第一的高手。
“姑娘心里有數便好,”
一念至此,那漿洗嬤嬤忙道,“屬下會在這府里配合姑娘行事,上峰若有新的示下,屬下也會立刻轉達姑娘。”
轉達個鬼哦……
陸雪禾只能面無表地點點頭。
等這漿洗嬤嬤離開后,陸雪禾覺得上里都快被冷汗浸了,連手心里都是汗,手冰涼,整個人有點哭無淚:
這細作的活,是真干不了。這下好了,不僅在將軍府一時逃不走,就連雁歸堂也盯著了,力山大。
“真晦氣!”
越想越氣,陸雪禾抬腳踢了一下凳子。
“姑娘?”
才進來的蘇嬤嬤嚇一跳,“怎麼晦氣了?是宋嬤嬤哪里說話不妥麼?”
“不是,”
陸雪禾隨口解釋,“就是覺得眼皮一直跳,心里也莫名有點慌,想是老病了,不是晦氣是什麼?”
“姑娘不如去咱們府上園子里的小佛堂里上柱香,”
蘇嬤嬤一聽忙好心寬道,“那小佛堂里供的菩薩,可是從咱們西北最有名的寺里請來的。拜一拜,說不得心里安寧些。”
大熹朝信佛,凡是帝王將相權貴家族里,都會設有佛堂。就連出征的將士,在出發前也常去拜拜菩薩。
陸雪禾忽而有點心。本來是不信鬼神的,可死后穿越這一段時間,又覺得倒霉催地穿這細作,怕是前世積德不夠,臨時抱抱佛腳,不知道能不能奏效。
“那就去吧,”
反正也心煩意睡不著了,陸雪禾心里一,很是痛快應了,“等我沐浴更哈——”
不拜是不拜,要拜一定要虔誠。免得佛腳沒抱到,反而得罪了神佛就不好了啊。
留著福蕊和福果在院里等候,只帶了蘇嬤嬤,兩人一路往園子那邊走了去。
夜里風很冷,不過冷風一吹陸雪禾反倒覺好了不。
園子這邊除了到夜里巡邏的府衛外,也沒遇到別人,清清靜靜的陸雪禾心里慢慢踏實了一點。
到了這小佛堂之后,陸雪禾就看到大約是過年的緣故,里面燈火一直亮著。
讓蘇嬤嬤在外面等候,自己一人進了佛堂。
認認真真點了一炷香,跪在了菩薩前。看著寶相莊嚴的菩薩像,陸雪禾很是虔誠地拜了拜。
“求菩薩保佑我平平安安,”
拜菩薩自然是要求菩薩,陸雪禾嘀嘀咕咕道,“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您瞅瞅我這是穿了個什麼人吶,這穿得也太慘了吧——”
說著懇求的聲音越發真誠了許多,“別人穿都是穿吊炸天的那種貴人,外掛金手指什麼都有。怎麼到了我這就穿的這麼寒磣,好歹求菩薩給個金手指吧,求求菩薩了,求求了——沒有金手指我都想死了啊!”
今夜過來拜佛,說白了就是這心思:超級想要穿越外掛啊!眼見著勢不妙,急著要外掛的心思就越強了。
求完菩薩,陸雪禾很是乖巧虔誠地跪在團上,想著會不會奇跡出現。一直都跪到麻了,除了外面的風聲,野禽的聲……啥也不是。
陸雪禾在心里翻了一個白眼,恨恨起,由于麻還踉蹌了一下,結果一一,咕咚一聲在小佛堂門口摔了一個大跟頭。
陸雪禾:“……”
個估計與菩薩無緣。
等陸雪禾和蘇嬤嬤離開,藏在暗的兩個親衛互相疑對視一眼,回頭就將這事如實稟報給了沈澈。
“外掛?金手指?”
沈澈聽完,眼中也是疑,看向一起正看朝廷邸報的謝明謹,“這話什麼意思?”
“說穿的太慘,”
謝明謹也一樣不解,“可府里才給做了新裳,我還從你庫里找了一件上好的狐貍披風送了——這還慘?”
“想要外掛,金手指,”
沈澈道,“覺得沒有這個,才說穿的慘了吧?”
“外掛?”
謝明謹手指了指自己腰間的帶鉤,疑道,“難道說的外掛,是這帶鉤不麼?”
不然還有什麼能外掛?
“大約是,”
沈澈沉道,“你送過一些環佩之類的東西麼?”
他將軍府給置辦了裳,頭上腕上戴的首飾,又送了幾樣擺件,確實不曾送過環佩之類。
“不曾,”謝明謹搖頭道,“你府上沒有適合子佩戴的環佩,我就沒送。”
“那應是想要一個金手指樣的環佩,”
沈澈說著還是不解,“你聽過這造型的佩飾麼?”
“不曾,”
謝明謹如實道,“聞所未聞。”
說著想了想道,“既然這麼想要,我就找個借口,說是去上香正好聽到了,弄一個金手指掛飾送,是不是會令覺得我煞費苦心,是真心對好?”
“送一個鎏金的吧,”
沈澈道,“畢竟府里不寬裕。”
謝明謹:“……也行。”
說著想到了什麼,張開手看了看道,“那你說,弄一個哪手指的樣子呢?”
這金手指到底是要哪一種才好做佩飾?怎麼想都覺得十分怪異。
“既是鎏金的,那就大一些,”
沈澈道,“不必管哪個手指了。”
謝明謹點點頭:“此言有理——要吩咐工匠活計做的快一些,趁著年節我好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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