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游是有食的, 但夠不夠吃，就又是另一回事了。遠不確定怎麼回答比較好，便把路上的見聞都告訴了安。

　他學著安平時講話的習慣, 邊講邊畫，隨著他所講的容展開, 一副用樹枝畫出來的大地圖出現在地上。

　景平安據遠所說的，所畫的, 還在地圖上所標記, 基本是上下游況有了大致了解。

　簡單點講，就是游魚族生活的這條大河, 其實是夾在兩座山脈之間的，一座山脈便是旁的這座赤巖礦山脈, 另一座則是對岸的森林, 并且，從山崖族山到赤巖族下游, 沿河兩岸全是懸崖峭壁，形一道難以越的天塹。

　對面都是高山, 地勢高, 難以蓄水，旱災影響格外嚴重, 加上一場火災, 更是雪上加霜, 山里的族群活不下去，紛紛下山，去到了下游平原。

　下游平原，地勢平坦，水流平緩, 再加上每年有充足的降雪、降雨量帶來的水，形非常多的湖泊、河流，蓄水量非常可觀，即使遇到這樣的大旱，樹木仍舊可以通過龐大的系吸收到地下深的水，維持生長。地表的野草等植雖然有枯死的，但影響并沒有那麼大，完全可以度過。可壞就壞在，對面山里的族群活不下去，下山了！他們搶占其它族群的領地，使得許多小族群流離失所，便又去搶更小的族群。

　那些離群生活的男野人，在這種況下，連個棲覓食的地方都沒有，又有一伙臉上有綠的綠族男野人聚集起來四劫掠，以及招攬各路走投無路的男野人，不斷壯大。

　綠族以前的首領綠，后來，亞殺死了綠，為了新首領，并自立為亞王。亞不僅招收男野人，還招收那些活不下去的部族，給那些投奔他的部族劃分水草茂的地盤，教他們使用長矛、火、制作皮服，帶著他們去攻打那些不投奔他的部族，捕殺吼吼族人為食。隨著他的族群越來越大，威名越來越勝。

　吼吼族人看到亞厲害，也各個部族聯合起來，擁護一個名字厲的人為王。

　山里下來的野人族群，為了抵抗亞王和厲王，也聯合了起來，選了一個盛的野人為王，稱為盛王。

　亞王、厲王、盛王，三個大族群打一鍋粥，殺俘虜為食。

　亞收到景平安的信后，便把族群從下游遷到了赤巖下，守在上山的河道口，決定擋在這里防住盛王和厲王的族群往上游來。

　景平安把所到的信息總結兩點：一，嚴重缺食，到迸發戰爭以俘虜為食。二，亞的族群以掠奪為主，極速擴張，小團多，很容易雷。

　景平安在見完遠、咴和戈后，給徵，把他們安排到赤巖對面的村子里休息，便讓敏去把猛、舒來。

　讓舒加快搜捕進赤巖族地界的外族，又讓猛加強防，在從下游到赤巖族的路上，挑險要的地方，增設哨點、陷阱和關卡，全面備戰。

　為了增加防力量，族里十二到十五歲的孩子都安排給猛，一邊訓練他們，一邊防守邊界。

　這樣的防方式，對赤巖族還是第一次，但因為食、弓箭都足，這群即將年的孩子們還能得到鍛煉，又能抵外敵，做好了防備，讓族里上下安心了許多。

　遠和咴在赤巖族歇了一夜，第二天回山崖族。

　戈惦記吱和呱，一直把他倆送到赤巖族和山崖族界的地方，想托遠給吱帶個口信，看能不能見見呱，又見天寒地凍的，怕娃小，凍壞了生病，把話咽回到肚子里。

　……

　景平安把防部署做好安排，便又忙著張羅起生產來。

　派人到山崖族去看過，菜地里的蔬菜并沒有凍死，澆水由每天早晚一次減為中午一次，長勢比起秋天慢了許多，但仍舊有生長的。山崖族都是掐尖上最的部位吃，那些長得比較老的部位拿去喂兔子。

　這讓景平安看到冬天種植的可行，便著手安排去開荒。

　不過，有之前的屢次失敗的經歷，景平安謹慎許多，一口吃不大胖子，還容易步子邁大扯到。食危機是目前赤巖族上下都沒招的事，想不出辦法，別人不會怪，但如果把男野人都聚起來去開荒，不說鬧出事來，他們把糧食吃完，都得攤上大事。

　景平安決定先打樣，以建自己的住為名，讓敏、瓦去給找十個男野人來干活，要求力氣大、聽話的，干一天活，給一塊干兩顆鮮果。

　干都是熏制的，每一塊的大小相差不大，一塊干大概有一兩斤重，這是晾干水分后的凈，比起鮮更飽肚子，洗干凈燉煮后，加上喝湯，雖然不能說吃得有多飽，但基本上不太得著。這個季節想在森林里打到有的，很不容易，這待遇已經相當不錯。

　敏向景平安比劃：“我們，可以，不用，雄。”

　景平安說：“你們是負責打仗，保護我，干活，用不著你們。”頓了下，問：“你們是想要一直拿武戰斗，還是想為族里那些天天做手工活的？”

　敏想到族里那些做活計的，吃的食都是們，以及狩獵隊帶回去的，分得的東西也是們和狩獵隊分完后，才能到們的。握弓箭，背得筆直，說：“戰斗。”

　景平安朝屋外一點下，催促：“還不快去。”又說：“要找力量大聽話不惹事的。招來后，要是惹事，通通……”做了個抹脖子的作。

　敏拍著脯保證，沒問題。在安這里惹事，跟以前在老阿嫫跟前惹事有區別嗎？沒有！

　敏帶著兩個護衛跑得飛快，沒一會兒就到了對面的村子。

　兩個護衛紛紛表示，自家兄弟干活厲害，可以過來。

　敏比劃著說：“這是給安干活，要是干不好，可是要罰的。”

　倆拍著脯保證，一定干好。

　敏讓倆去把人來，自己則先沿著各家的廚房以及樹上的樹屋轉悠。

　是猛帶大的孩子，之前一直跟在老阿嫫邊，現在又一直跟在安的邊，在族里的地位相當高，赤巖族的人見到過來，紛紛行禮，也不敢問要做什麼，而是戰戰兢兢地自我懷疑：我是不是哪里犯了族規了？

　男野人住的土房草屋都是他們自己搭的，哪怕是跟母親、姐妹住在一起，也不住一個屋子，而是挨著相隔不遠。他們跟野人不是一個氣味，敏在屋子外聞一聞味兒就知道是不是男野人住的地方。挑屋子蓋得好的，收拾得干凈的，門前晾的皮多的，給附近在家干手工活的留話，讓他們見到男野人回來，帶個話，傍晚再過來找他們。

　兩個護衛也回來了，告訴敏，倆的兄弟都出去狩獵了，可能要傍晚才回來。

　敏先回去向安覆命，等到傍晚時再過來，把通過看房子挑出來的人都聚到一堆，看看人長得怎麼樣，那些手腳不齊全、狩獵本事不行長得細骨伶仃的通通都剔除出去，最終留下十只最強壯的帶去見景平安。

　男野人都不知道這是要干嘛，特別張，還有點害怕。他們懷著忐忑的心，有些后還跟著擔憂的老母親，戰戰兢兢地來到安的住所外。

　景平安剛端著碗吃飯呢，就見到敏領著一群男野人過來了。這些男野人個個牛高馬大，高至都是二米，材魁梧強壯，敞開的皮領下能看到結實的，但是，一個個都肩膀，低著頭，一副張又害怕的樣子，活像讓敏給強擄來的。

　他們連議事廳都沒敢進，站兩排，立在院子里，杵在寒風中，有些還在抖。

　遠，有好奇的野人探頭探腦的，還有人比劃：是不是干壞事了？

　有人回道：肯定是，要不然怎麼會被敏抓來見安呢？

　還有人比劃：會不會被逐出族群？

　又有人猜測：肯定會。

　又有人比劃：大冷天逐出族群，可怎麼活……

　景平安的眼力好，看著們一點都不悄悄的悄悄話，格外無語。估計敏沒說招這些人過來是干什麼的，但對此并沒有說什麼，敏的保好，不多話，是好事。吃飽飯，才從屋子里提了一塊中等大小的干，拿了兩顆鮮果，把領來的十個男野人進議事廳。

　把干和鮮果放在桌子上，比劃著說：“我要在村子那邊挖井、開辟菜地、蓋房子，你們給我干活，每天可以領一塊這樣的和兩個鮮果。天亮開始干活，中午太懸到天空正中間的時候休息，等到日頭稍偏一直干到做晚飯的時候。愿意的，舉起右手。”做了個舉右手的姿勢。

　屋子里的十個男野人齊刷刷地舉起右手，手臂得筆直，唯恐表達得不夠清楚。

　這可是安讓干活，還給干鮮果。出去狩獵，經常空手而歸，得靠媽和姐妹救濟過活，有時候了，還得挖草吃，干活就有吃，每天有吃，這是何等事！

　景平安點頭，比劃著說：“就這麼定了，明天天亮在對面村子集合，先登記下。”說完，拿出木簡，把他們的名字、戶籍登記上，又拿出之前登記份剩下的小木牌，在上面寫下“工作牌”三個字，告訴他們，“明天來干活的時候，領這牌子，傍晚憑牌子領和果子。”

　十個男野人齊齊點頭。他們聽不懂安講的山崖族話，但看得懂的手勢，并且記下了牌子的名字。

　景平安待完，便讓他們回去了。

　男野人從景平安這里出去，剛踏出院壩便讓看熱鬧的族人以及自家親媽、姐妹圍住了，沒多久，全族都知道安要給他們安排活計，還給果子給。

　大家都很納悶：這麼冷的天，還能干什麼活？

　出于對安的尊敬，又不好過多議論，但因為好奇，不人悄悄地留意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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