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5日,第一百零七封信。
“天氣轉涼了,你要注意。不過這邊的天氣還是不錯的,聽說最冷的時候也會有十來度,肯定是不會下雪的。突然有點想念江城的雪了,可是我答應了我的好朋友要陪著直到的孩子生下來,我還要當干媽呢,哈哈。今年應該是看不到江城的雪了。”
11月15日,第一百三十八封信。
“現在是國太平洋時間11月11日凌晨四點,我在病床旁邊給你寫信。為什麼在病床旁邊因為我的好朋友提前生小孩了到底是男孩還是孩,你猜出來沒有不過寶寶很健康,雖然現在還丑丑的,不過將來肯定會很漂亮可是就是這出生的日子讓我覺得有點糾結,怎麼偏偏選節出生呢不過,可能是傳”
1月1日,第一百八十四封信。
“有沒有覺得前幾天那幾封信怪怪的沒錯,都是后備信件。猜猜我在哪兒江城的冬天可真冷啊,可是雪景也真是漂亮。我還功拐帶回來一個7周大的寶寶,將來我們會住得很近。寶寶好像很喜歡江城,眼睛睜得大大的,可極了。陸先生,你想我沒有”
陸先生著手里的信紙,緩慢而反復地挲著上面的每一個字,恍惚之間,只覺得空氣似乎都不同了。
到底是回來了。
想不想
怎麼可能不想。
2月18日,第二百三十三封信。
“過年了,幸好還能找到人幫忙轉信件,多怕你收不到這封信。四哥,新年快樂。我想你了。”
2月19日,第二百三十四封信。
“今天我帶寶寶回去陸家過年啦,因為寶寶初來乍到,再加上沒有爸爸,媽媽都孤苦伶仃的,所以跟我回陸家去過年是最合適的。晚上很熱鬧,該來的人都來了,陸紹謙見到寶寶,問我是誰的孩子,我說是我的,嚇得他下都差點掉下來。還有,他說寶寶長得像你,很漂亮。”
3月20日,第二百六十五封信。
“寶寶低燒了兩天,一直不退,很擔心,結果早上發現,原來寶寶開始長牙齒了,下牙床,目前應該只有一顆,想想這顆牙齒獨當一面的形就覺得好笑。”
6月18日,第三百七十五封信。
“今天寶寶第一次功爬行,雖然只是半張床的距離,不過相信很快寶寶就能爬得又快又好了。爬行的樣子簡直太可了,可惜你看不到。”
9月23日,第四百七十二封信。
“今天跟思唯一起逗寶寶玩,思唯將寶寶抱開幾步,誰知道寶寶竟然獨自搖搖晃晃地朝我走了過來雖然只有短短的幾步,而且搖晃得非常厲害,可是寶寶第一次學會獨立行走,看得人好開心,好激。”
10月14日,第四百九十三封信。
“今天寶寶居然喊了一聲爸爸,把我們都驚著了,可惜寶寶的爸爸卻聽不到。于是我們開始努力地教寶寶喊媽媽,可是暫時還沒有功。不過沒關系,寶寶這麼聰明,肯定很快就能喊出媽媽了。”
11月11日,第五百二十封信。
“第五百二十封信,有些奇妙的數字。我在想,要不要讓這個數字停留在這里呢我得好好考慮考慮。不過,我還要忙著籌備寶寶的周歲宴,也沒時間多寫了。至于明天你還會不會收到信,那就看心吧”
11月12日,沒有信。
11月13日,沒有信。
11月14日,沒有信。
12月8日,天氣晴朗無風,氣溫0到10度,是冬日里難得的好天氣。
一輛車子緩緩駛別墅小區,在一幢悉的獨立別墅面前停了下來。
賀川從推開門從駕駛座上走下來,打開了后排的車門,“陸先生。”
男人從車上下來,修長的裹在黑大里,拔卓然不減從前,周氣場卻愈發斂沉靜除了陸天擎,還能是誰
“要不我還是等你一會兒,待會兒再送你去夢園”賀川問。
“不用。”他回答了一句,“車子留下就行,我會自行安排。”
賀川聽了,只能點了點頭。
陸天擎這才走到別墅門口,打開門走了進去。
原本以為長久無人居住、必定冷清無人氣的屋子,一打開,卻是撲面而來的溫暖氣息。
客廳里原本的瓷磚地面鋪了厚厚的地毯,順著樓梯一路蔓延至二樓,屋所有冷家的邊邊角角都被的材質裹覆,餐桌上著新鮮的百合花,恣意綻放。
陸天擎緩緩出手來,輕輕拂過百合花的花瓣。
正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汽車的聲音,接著,他聽到了一把聲音:“我們到家咯”
闊別已久,從未忘懷,卻是悉而陌生的聲音。
悉,是因為嗓音未變,陌生,是他從未聽過用過這樣的語調說話。
隨后,陸天擎聽到開門的聲音,抬頭看時,卻只見一截駝大的袖,從打開的門里一閃而過。
黎淺打開了門,卻并沒有進屋。
陸天擎緩緩走到門口。
門外,黎淺背對著他,正半蹲在廊下,看著庭院里一個小小的、緩慢挪著的影。
那小小的影裹著厚厚的棉服,頭上戴著圓圓的帽子,幾乎就是圓滾滾的模樣,搖搖晃晃地走到臺階前,隨后艱難俯下來,一級一級地往上爬。
“加油,萌萌加油”黎淺蹲了下來,只是笑瞇瞇地看著那個圓滾滾的影。
小小的影艱難地爬著,爬到一半,忽然癟了癟,似乎是想要哭的模樣,一抬頭,卻忽然僵在那里。
陸天擎站在門,黎淺蹲在屋檐下,而那個寶寶趴在階梯上,隔著黎淺與他相視。
片刻之后,寶寶忽然張口喊了一聲:“粑粑”
“是媽媽。”黎淺一字一句地糾正。
“粑粑。”寶寶聲音糯糯,發音還有些不標準,可是卻非常清晰地又重復了一遍。
黎淺微微蹙了蹙眉,湊上前兩步,出手來遞給寶寶,寶寶立刻就握住的手,慢香香地站起來,艱難上了最后兩級階梯。
黎淺這才又開始糾正寶寶:“媽、媽。”
寶寶卻好像沒有聽見,只是抬起頭,好奇地睜著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看著后的位置。
陸天擎依舊只是站在門,靜靜看著眼前這一幕,對上寶寶好奇的目之后,視線又緩緩落回了黎淺上。
而黎淺也終于因為寶寶的反應而意識到了什麼。
似乎頓了頓,隨后才有些緩慢地轉過了頭。
像是電影里的慢鏡頭,那張闊別了整整十八個月的容,他晝夜不忘整整十八個月的容,那樣清晰而完整,真真切切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陸天擎看著,而似乎是呆滯了片刻,才緩緩站起來,與他相視而立。
“沒有人告訴我你今天回來。”黎淺輕輕地開口。
似乎是平靜的,可是目卻僅僅鎖定在他臉上,久久地,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陸天擎看著,竟緩緩勾了勾角,“本來想洗個澡,換服再去見你的。”
黎淺聽了,控制不住地輕輕咬了咬,目落在他臉上,分明是有些幽怨的模樣,可是下一刻,卻猛地上前兩步,一下子撲進了他懷中。
陸天擎抱著,聞著上悉的香味,手指輕著的臉,緩緩閉上了眼睛,聲音分外低沉:“淺淺,我回來了。”
黎淺埋在他肩頭,將他的腰圈又圈的同時,終于還是克制不住地紅了眼眶。
似夢,非夢。
時間仿佛靜止在這一刻,明亮的從屋頂傾瀉而下,落在兩個人上,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已經不存在只除了兩個人腳邊,那個依舊活著的,圓滾滾的小人兒。
陸天擎只覺得有什麼好像有什麼在自己上活,一低頭,就看見了那個圓滾滾的,只到他膝蓋的小東西。
小家伙出手來抵在他上,仿佛是想要推開他,一邊用力一邊發出嘰嘰咕咕的聲音,不知道是在說什麼。
陸天擎就那麼居高臨下的看著,竟然有些小小的不知所措。
黎淺同樣察覺到什麼,從他懷中直起,低頭看時,頓時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而小人兒一看兩個人終于分開,頓時就抱住了黎淺的,有些防備地看著陸天擎。
陸天擎低頭與小人兒對視片刻,才緩緩抬眸看向黎淺,“這孩子”
“就是我在信里跟你提起過的寶寶啊。”黎淺一面說著,一面將小人兒抱了起來,整理了一下小人兒頭上的帽子,出一張致的小臉來,“可嗎”
陸天擎這才看出原來是個漂亮的娃娃,抱著黎淺,偏頭靠在黎淺的肩頭,烏黑的眼眸滴溜溜地看著陸天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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