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重新擰了巾走進房間的時候,沈嘉晨正抱膝坐在床上,有些失神的模樣。
宋衍走上前來,在床邊坐下,抬手探了探的額頭,說:“好像已經退燒了,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應該就會好起來了。”
“嗯。”沈嘉晨低低應了一聲,隨后問他,“你今晚回去嗎”
“我留下來吧。”宋衍說,“萬一你半夜肚子或是口,我還能幫你煮粥燒水。”
沈嘉晨聽了,微微點頭笑了笑,說:“也好。”
的臥室很小,只有一張1.5米的床和一個柜,人站在里面就已經有些轉不開。為了不打擾休息,宋衍看著躺下之后便回到了客廳,抱著一床被子在沙發里躺了下來。
他第一次在沈嘉晨的屋子里過夜,原本就不習慣,再加上窩在沙發里更是睡不著,于是便打開了電視機,將音量調到最低,毫無心思地看著那些沒營養的綜藝節目。
臥室里,沈嘉晨擁著被子,模模糊糊睡著了一陣,卻突然猛地一個痙攣醒了過來,睜開眼睛時,只覺得有一寒意從后背升起,慢慢地侵襲至全。
不由得重新整理了一下被子,又一次緩緩閉上眼睛時,卻再也沒辦法睡著了。
的,像是有什麼聲音,不斷地在腦子里循環播放,可是聲音太小,始終聽不清是什麼。
努力了將近一個小時之后,沈嘉晨終于披起,打開臥室門一看,客廳里熒閃閃,宋衍窩在沙發里,正毫無睡意地看著電視機。
一見到打開門走出來,宋衍立刻坐起,“怎麼了我看電視吵到你了”
沈嘉晨看了一眼電視機,里面的聲音小到站在旁邊也聽不清。
笑了笑,也坐進沙發里,“可能是白天睡久了,我睡不著,陪你看電視好了。”
宋衍見狀,張開自己上的被子,將攬進了懷中。
寒夜寂寂,兩個人靠在一起,再加上被單裹覆,原本應該有足夠的溫暖,可是沈嘉晨卻仍然覺得冷。
忍不住往宋衍懷中靠了靠,宋衍仿佛是察覺到什麼,出手來攬著。然而對沈嘉晨而言,卻似乎依舊沒有什麼作用。
手腳發涼地靠在他懷中,耳朵里傳來電視播放的聲音,然而腦海中卻依舊有另一重聲音,緩慢地循環播放著。
僵地坐了許久,終于不住這雙重的折磨,控制不住地出手來捂住耳朵,轉開了臉。
“怎麼了”宋衍迅速出手來護著,不意外地到了冰涼的手掌。
“好吵,好吵”沈嘉晨低喃著說了兩句,隨后控制不住地站起來,腳步匆匆地走進衛生間,拿起花灑就準備往自己頭上澆涼水。
“嘉晨”宋衍及時趕到,一把奪過手里的花灑,低頭看著,“你冷靜一點。”
“我靜不下來”沈嘉晨緩緩搖了搖頭,“宋衍,我腦子里一直有聲音,我不想聽到那個聲音,我不想聽到”
“你在生病。”宋衍抱住,將的頭按進自己懷中,低聲道,“不要,等病好了就不會有聲音了,你冷靜一點。”
沈嘉晨靠在他懷中,漸漸地果然不再,可是卻有眼淚悄無聲息地浸潤眼眶,打了他肩頭的衫。
宋衍微微有些僵地站在那里,很久之后才又開口:“不要怕,你覺得該做什麼,那就盡管去做好了。”
沈嘉晨聽了,卻忽然用力抓了他背后的衫,眼淚更加洶涌起來。
宋衍很快將送回了房間,為蓋好被子,隨后將手機放在了的床頭。
他走出房間之后,沈嘉晨又靜靜地躺了很久,才終于出手來拿過放在床頭的手機,翻到了最近的一個通話記錄。
其實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知道慕慎希給打了個電話之后就出了嚴重的車禍,而慕慎容隨后打電話來問,慕慎希究竟跟說了什麼。
沒辦法確定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關聯,可是,很害怕。
很怕這中間有什麼關聯。
終于,沈嘉晨撥通了慕慎容的電話。
“慕慎容,你不要去。”說。
兩天之后,慕慎希從車禍昏迷之中醒過來,有些事已既定。
慕慎容坐在他病床邊,看著慕慎希因疼痛而皺起的眉,他臉上卻沒有一表,仿佛對慕慎希所的苦并沒有任何的心痛或同。
“為什麼這麼大的事,你都不告訴我”慕慎容一開口,卻完全不是關心或問的語氣。
慕慎希擰的眉好一會兒才微微松開些許,看了慕慎容一眼,只淡淡問了一句:“事怎麼樣了”
慕慎容瞥了他一眼,沉聲道:“我找到你收起來的那些錄音和文件,送到了相關部門,檢察院應該很快就會批準立案。”
慕慎希聽了,似乎并沒有多意外,卻還是不由得多看了慕慎容一眼,仿佛是想要確定他到底是不是安然無恙。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慕慎容說,“許洲廷跟爸媽的事有關,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反正結果都是一樣,你知不知道有那麼重要”慕慎希說話的氣息還有些弱,“況且,我也是回國一段時間后才意外知道的。”
慕慎容聽了,忍不住轉開臉深吸了口氣,這才又回過頭來看著他,“那你為什麼要把那通電話打給沈嘉晨”
“當時有人跟我車,我怕電話也被監聽,所以干脆打給了。”慕慎希說,“好在沒有選錯。”
“這不是你的行事風格。”慕慎容看著他,“你過許初文接近許洲廷已經不是一兩天了,這麼長的時間你都捱了下來,臨門一腳,你不應該有這種疏。”
慕慎希聞言,瞥他一眼,隨后緩緩點了點頭,說:“你說得對,這次是我太急了些。”
“你差點沒命”慕慎容冷眼看他,“這種生死攸關的事你跟我說是因為你太急”
慕慎希躺在那里,閉上眼睛微微呼出一口氣,沒有說話。
慕慎容冷笑一聲,“我早知道會是這樣的后果,也就不該一個勁把陸思唯往你眼前帶。”
慕慎希這才又緩緩睜開眼來,冷冷瞥了他一眼。
慕慎容卻毫不懼,又道:“可是真可惜啊,因為你要一力承擔這些事,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不得不放棄。到頭來事是解決了,你死里逃生地躺在這里,你喜歡的那個人卻連看都沒有看過你一眼。這種滋味,很爽麼”
慕慎希聽了,忽然也笑了一聲,看著他緩緩道:“你又知道沒有來過”
“怎麼來”慕慎容似乎嗤之以鼻,“人在國外,在你夢里來看過你”
慕慎希勾了勾角,緩緩閉上眼睛,沒有再回答他。
慕慎容又在床邊坐了一會兒,見他似乎是重新睡著了,這才站起來準備離開。
從病房到電梯要經過護士站,他從護士站走過的時候,里面的兩個小護士原本正小聲地說著什麼,一看見他走過來立刻裝作沒事的模樣,各自低頭忙自己的。
慕慎容對這種被八卦的事并不介意,可是走到電梯前時,他忽然想起了慕慎希睡前的那個表,頓時就頓住了腳步。
隨后,他轉走回護士站,看著里面兩個眼里有些驚慌的小護士,“這兩天有沒有人來看過1508號房的病人”
“有啊。”其中一個護士立刻回答道,“陸太太就來過啊。”
“我是指單獨前來的。”慕慎容說著,忽然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翻了一張思唯的照片出來放到兩個人面前,“比如說。”
見到照片里的思唯,另一個護士眼睛頓時一亮,“啊,來過的來過的,前天晚上都要快過了探視時間的時候來的,自己一個人來的我見風塵仆仆的樣子,還破例讓多待了幾分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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