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河讓明絮給拿雙平底的布鞋,扎起來,忍著酸圍著傅家花園跑步繞圈。
跑了一會兒,傅星河覺得頭飾有點重,把金釵耳飾都拆了扔給明絮。
忽有白從假山隙里出,伴隨錚錚刀劍相撞聲。
傅星河腳步停下,看向明絮。
明絮:“大爺和二爺在練劍,小姐您以前起得晚,沒上過。”
傅星河點點頭,傅寒膝下二子一,都是宓丁蘭所出,的兩個哥哥一個傅云旗,一個傅云霄,都是人中龍,但是原主多作惡,漸漸和兄長們疏遠。
剛想離開,就聽到自己的名字。
“娘說小妹昨天又是繡花又是讀書。”傅大哥嘆氣,“希有所長進。”
傅云霄嘖了一聲,“讀書?哥你可能不知道,上回盛翰林家夜宴,李霄靜拿出一本古籍給大家鑒賞,各位公子小姐都能說出個一個,偶爾說不上來的也不卑不,小妹倒好,直接把別人的書扔火盆里,說子無才便是德。那可是古籍珍本,就此失傳。”
盛翰林與傅寒素無往來,是朝中數明面上站在皇帝一派的文。而李霄靜是大將軍李霄征的親妹妹。李霄征年從軍,驍勇善戰,連奪奇功,去年突然回京,眾人方知他與陛下游匪淺,是回來保護陛下順利登基的大功臣。
盛翰林的兒是傅星河的死對頭,傅星河本來不想去,但是京城眾多千金小姐在列,傅星河被激了兩句,就濃妝艷抹地出席,到了方知夜宴的主題是“讀書”,或借或找,每人都帶了一本珍本。
作為傅寒之,卻兩手空空,腦子空空,在全場格格不,活像個草包。
傅星河一下子得罪陛下重的兩家人,有心人難免開始發揮,說是傅寒授意。
傅云旗:……難怪家里的書房空了一架子,原來是拿去給李姑娘和翰林賠禮了。
傅寒書如命,差點被氣暈。
傅云旗:“或許這次不一樣……”
傅云霄:“可能吧。以前每次被罰讀書,不到一個時辰就嚎啕大哭,讓娘心把放出來,娘要是不放就要撕書,小妹一撕書爹肯定要家法,娘怕爹真格就只能把放出來。對了,哥你的武舉考得如何……”
傅云旗眼神一暗,余瞥見假山后有人,頓時凌厲道:“誰?”
傅星河臊著臉出來,搔了搔凌的頭發,對他哥綻出一個真誠的笑容:“大哥。”
傅云霄嗤了一聲,果然,一天不見,又是這樣瘋瘋癲癲。
傅星河無差別微笑:“二哥。”
傅云霄和對視了一眼,目落進傅星河盛著笑意的眼睛和微微勾起的角,頓時一愣,手中的劍差點掉到地上。這是他見過最好看的笑容,比廟里的菩薩笑得還平易近人,不張揚不寡淡,恰到好地讓人看著舒心愉悅。
時下流行笑不齒,傅云霄卻覺得,像他妹妹這樣大大方方的,比小兒抿輕笑更好看。
問題是,這種平易近人的笑容怎麼會出現在他小妹臉上,簡直比鬼上還驚悚。
傅云霄擰了擰眉,他對于傅星河從小到大的劣跡如數家珍,俗話說,江山易改本難移……
傅星河渾然不在意他們對自己的批評,做錯了事就要讓人說,憋在心里反而不好。
現在比較擔心的是暴君。
在了解原主的行事作風之后,傅星河擔心前天的事坑到了暴君。畢竟走時暴君還沒醒,當時只顧著逃命,如今越想越不安,要是在走后,暴君遇到危險,藥是原主下的,出了事這可是一條人命。
可是皇帝消息哪有那麼容易打聽,傅星河也不敢問二老,大哥好像好說話的。
傅星河:“大哥,陛下在宮里麼?”
傅云霄的狐疑在聽到這句話后煙消云散。狗改不了吃屎,傅星河果然還是那樣,天天做夢想當皇后,也不看看他們爹的境。
傅云旗回到了傅星河的問題:“不在。”
傅星河笑容有些僵:“!”
傅云旗:“今日武舉殿試,陛下在京郊防衛營。”
傅星河心里一松:“在監考啊……”
武舉包括騎、兵法等,也有理論考試,雖然結果還沒出,但是傅云霄自信滿滿:“大哥肯定能中武狀元。”
傅云旗卻搖了搖頭:“沒有。”
傅云霄不信:“怎麼會?京城誰能打得過你?”
跟科舉比起來,武舉分量就顯得輕多了,不關心的人甚至不知道今日武舉殿試。哪怕武狀元也要先去戰場歷練九死一生,打了漂亮勝仗才能掛帥。
武舉不像文舉,有一套的升遷路線。為傅寒的兒子,傅云旗卻走武舉,讓所有人驚掉下。要知道,傅寒當了好幾屆的科舉主考。
傅云旗反問:“技不如人,有何奇怪?”
“不可能!”傅云旗眼珠一轉,低聲抱怨,“陛下對此次武舉突然重視,是不是針對你?”
因為傅寒是文之首,陛下忌憚傅寒,不想再讓傅家出武將?
傅云旗正:“云霄,不可妄議陛下。”
傅云霄卻顧不得那麼多:“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擺在明面上的績,陛下未免也……”
旁邊的侍衛也不服氣道:“今日演武場上,大公子不知道把第二名甩開了多。”
“好了,不必再提。”傅云旗低聲音:“你知道我最后一場跟誰比的麼?”
傅云霄:“誰?”
傅星河耳朵靈,搶答:“是陛下?”
傅云旗看了一眼:“沒錯。”他自小讀兵法,當時他力群雄,眼看傅家出了三個科舉狀元后,就要再出一個武狀元,陛下卻毫無預兆從主位飛下演武場,和他打了一場。
他輸了,心服口服。
“連朕都打不過要你們何用。”
傅云旗還記得陛下冷漠地說完這句話后,李將軍便宣告這次武舉作廢,上戰場可不能矮個里頭拔將軍。
武舉結果出乎意料,至今還沒有公開。
義憤填膺的傅云霄噎了一下,道:“陛下又不是考生,何況李霄征也不見得能贏過陛下,他現在可是風頭無兩的將軍!”
他哥比李霄征不分伯仲,擺明了就是針對傅家。
傅云霄扭頭看向呆愣的傅星河,意味深長道:“同氣連枝,同病相憐。”
“跟我有關?”傅星河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傅云霄氣死了,點明道:“看見沒有,別想什麼后位了,你就是琴棋書畫樣樣通,選秀第一名,陛下也只會宣布作廢。”
何況你琴棋書畫樣樣不通,不要自取其辱。
傅星河:“……”
傅云旗這點上和弟弟觀點一樣,正道:“小妹,宮里不適合你。稍不如圣意,后果難料。”
原主對后位的狂熱深人心,傅星河只好再次解釋:“我最近發現書中自有如玉,現在心無旁騖,只想讀書。”
傅云霄提醒:“你剛剛還關心陛下在哪里。”
傅星河微笑:“就是順便……”
“可是娘說你不愿意說親,那不就是還想著進宮?”
傅星河:“……”
該怎麼解釋?暴君可是能把大哥揍翻的人,瘋了才會送死好麼?
傅星河這回故意沉默了很久,低聲道:“二哥說的,我就是選秀第一名,陛下也不會選我,我還能怎麼辦?”
說著說著,已然帶上哭腔。
傅云霄見小妹被自己得收斂了笑容,覺得有些愧疚,撓了把頭發:“好男人那麼多,小妹你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傅星河強歡笑,失神落魄:“好。”既然輕飄飄的態度家人不信,那就戲一點。
誰知傅云霄比更夸張:“你這樣強歡笑,不會心死出家吧?天涯何無芳草……”
唉,陛下真是他們全家的克星。父親、大哥、小妹,連他看上的姑娘都一心想嫁天子。
這話一出,連傅云旗眉頭都皺了起來,斥責道:“別胡說。”
“好好好,我不胡說。”隨即傅云霄開始盤點他哥優秀的友,試圖找一個品學兼優的書生給傅星河轉移傷。
傅星河本來還在擔心大哥,傅家被暴君猜疑,傅云旗卡在“政|審”這一步,傅星河看得出傅云旗的無可奈何,可是這事也幫不了什麼。
如果原主沒有攔截暴君的信,以傅寒的忠心和傅云旗的武功,定然前去護駕,到時君臣冰釋前嫌,豈不哉。
可是原主做了,傅星河來了,事無法解釋。
而此刻,傅云旗被弟弟的做熱染,也對妹妹的婚事提出一二意見,渾然忘記武舉出局的頹喪。
傅星河張了張口,沒有立即阻止他們給自己安排相親,只要跟宓丁蘭達一致就好。
盲婚啞嫁不提倡,曉之以之以理,再不濟就反抗,決定權在這。明楓的武功看起來很不錯,不知道跟暴君比起來如何。
傅星河一怔,為什麼要跟暴君比?無論是娘還是兄長,他們對傅星河婚事有個共同認知,就是要找一個沒權勢的書生,怕慣壞了的傅星河遇到厲害婆婆委屈。
除非皇帝老子娶親,層層軍護送,逃婚殺你全家那種的,否則明楓能從皇帝手底下劫信,同樣一口氣能擄走十個普通人的新娘。
退路穩妥,頓時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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