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都到宮門口了,傅星河腦子裡的回憶還沒放完。
不能快進,慘絕人寰。
傅星河終於明白自己最初“拯救傅星河”的二十分是怎麼來的,都是用命換的。
怎麼說呢,就憑暴君這技,一晚獲得五十分也不奇怪。
馬車已經停了一會兒,伍奇小聲地了幾聲娘娘,裡面沒有靜。
傅星河:“有些頭暈,讓本宮歇一會兒。”
伍奇:“陛下在等著。”
傅星河:“讓他先進去。”
車簾子唰一下被掀開,孟岽庭不耐煩地抓住傅星河的手。
一到宮門口就墨跡,難保不是野了心不想回去。
傅星河被燙了似地掙,低頭不敢看孟岽庭,慢吞吞地磨蹭著下車。
一隻微涼的手背覆上的額頭,“你發熱了?”
系統回放最關鍵時刻,傅星河膝蓋一,幾乎站不住腳,彷彿拒還迎一般跌進暴君懷裡。
頭頂傳來一聲嫌棄的嘖聲,傅星河閉了閉眼,真當你有多柳下惠呢。原來不近是有自知之明。
絕了!兩人都連服都沒。
服這點絕對是最誤導認為暴君不行的地方。
傅星河恍恍惚惚,邊人說什麼也沒聽清,抬腳就習慣地往宮裡走。
孟岽庭習慣了目中無人的樣子,氣都氣不起來。
伍奇小聲解釋:“娘娘應該是有些暈車。”
傅星河兩眼放空,只認真思考懷孕的可能。
原主營養不良,生理期不准,不能憑藉這點判斷。傅星河火速安自己,以原主的健康狀態,一次就想懷孕難以上青天。
不可能一直倒霉對吧,上天總會眷顧一些的。
可是許的願,佛祖似乎都沒聽見。
茅屋那晚到現在,快兩個月了,得盡快找個大夫確認。不能找太醫,得去宮外,但是突然找大夫,也會引起夏眠的注意,要找個守口如瓶的大夫,可能還需要二哥幫忙。
問題來了,劫走暴君給傅寒的信件,釀大錯,現在還留下禍患,縱然傅雲霄再無所謂,也一定會告訴爹娘。
到時候,這孩子留還是不留?
不不不,不可能懷上暴君的孩子,哪有那麼巧的事。
多想無益,傅星河選擇忘記自己前陣子無緣無故想吐的事。
本宮說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
傅星河沒想到,和孟岽庭前後才出宮五天,后宮裡竟然就累積了一堆事需要理。
跟務府定了冬天要用的各種防寒品採購,一個上午就過去了。
務府的人剛走,後腳幾個採便上門請評理。
儲秀宮裡還剩三個採,朱群靈,雷娟遠,駱世兮,三個人因為冬天來了,房間朝向問題,激發了一直以來的矛盾。
朱群靈說雷娟遠一直住在朝的房間,炭火還要得最多,整日整日地燒,把其他屋子的炭火都分走了。
雷娟遠說怕冷,天熱的時候的屋子最熱怎麼沒人說。並且反過來控訴朱群靈天天在屋裡吹笛子沒個消停。
駱世兮跟兩不,怯怯地道,原先肖的屋子裡好像不干淨,半夜總有窗戶開關聲。
傅星河:“……”
好的呢。
出手:“把后宮佈局圖給我。”
夏眠呈上三宮六院分佈圖。
傅星河展開圖紙,其實暴君后宮妃嬪的人數不多,目前可以做到一人一院。之前這般安排,一是為了集中管理,二是採品級低,沒有資格住獨立院落。高霓和燕翩翩是才人,也是兩人分一座朝宮。
既然有意見,那便一人一間好了。
傅星河劃了幾座相去甚遠的宮殿,讓三人挑。
朱群靈,雷娟遠,駱世兮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弱弱道,們不想搬,一個人住太寂寞。
傅星河:“……”就真的只想來評理。
靠在貴妃椅上,笑著道:“那你們自己商量,今兒商量出結果了再走,我看著。”
能通解決的事,總不能次次來找,自己嘗試著解決一次,以後就知道怎麼辦了。
當著貴妃的面,誰也不敢提過分的要求,都稍稍讓步一些。
最後的商量結果是,雷娟遠怕冷,和怕鬼的駱世兮一起住一間,共炭火。朱群靈練吹笛只能在二人不在的時間。
傅星河送走三人,俞高興地過來,還提了一籃子葡萄。
本來心裡怨貴妃出門帶王嬋寂不帶,誰知王嬋寂這一趟直接不回來了。
貴妃到底是貴妃,手腕強,王嬋寂心裡有人,就被驅逐出宮了。
傅星河接過葡萄籃子,任由俞誤解,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起一顆葡萄,突然發現葡萄下面著一疊銀票。
“……”
俞:“一點心意。”
傅星河把葡萄推回去:“抱歉,本宮最近不吃葡萄了。”
傅星河對銀票有些不捨,自從意識到危機不僅來源於失去記憶的明楓,還有可能的懷孕,就更想攢錢了。
王嬋寂事出有因,不能讓俞覺得,花錢就能讓貴妃把不喜歡的對手搞出宮。
這錢收了一次,下次就難辦了。
某些方面,傅星河還是很欣賞俞的,當時想挑一些鬥志昂揚的后妃,現在看起來俞最符合。
想到對方出手這麼大方,傅星河道:“本宮這次出門,新學了一門手藝,陛下喜歡的,俞婕妤有興趣嗎?”
俞:“有。”
傅星河被吃三天,早就瘋了,越是饞,越是想吃自己做的火鍋。
命夏眠去準備各種,醃製好,然後收集佐料,開始調製湯底。
這一步,可是從一個大廚手裡學來的配方,多火鍋店老闆想買,那個大廚都不賣。
白蒸汽湧上來,傅星河瞇起眼睛,快準狠地倒了一盤進去。
“想吃什麼自己加,咱們各吃各的。”
俞的筷子到一半,默默自己夾了一塊生去涮。
貴妃還能吃的,那麼多,跟嫂子懷孕時的喜好一樣了。
俞想著自己要保持材,萬萬不能像貴妃一樣,一次倒一盤子進去。
等到吃得額頭滲出汗來,才發現自己面前的空盤子不比貴妃。
這翻騰的湯鍋好像有什麼妖法,讓停不下手。
傅星河吃飽喝足:“你學會了嗎?”
俞皺眉,不確定道:“七八吧。”
傅星河:“你自己回去再據自己的口味來研究,差不多就行。”
傅星河大吃一頓,幾乎忘了那些煩惱。
過了兩天,俞再次上門,這回依然提著一籃子葡萄,傅星河一看的表,就知道葡萄下面有錢。
俞把籃子放在桌子上,懊惱道:“我從貴妃這裡學了配方,可是回去自己做,怎麼也不像。我那宮裡幾個宮太監,舌頭笨,沒吃過好東西,問們到底哪裡欠缺,一個也回答不上來。”
“我又去找其他姐妹試吃,據們的提議改進,但是跟貴妃做出來的味道差距越來越大了。”俞期盼道,“貴妃能再教我一次嗎?”
傅星河好笑:“當然可以。你讓其他人也過來嚐嚐,下次們就知道怎麼給你提出建議了。”
八月末,溫華殿前所未有的熱鬧。
六個后妃,加上傅星河,一共七人,幾乎把一張桌子坐滿。
俞出錢,貴妃下廚,一開始其他人吃得戰戰兢兢,恨不得吃一口就記住一口的味道,免得事後俞讓們試菜,們又說不出來。
但是一頓飯後,們很快就發現,貴妃本人沒有任何架子,還會真誠地給們夾菜和調蘸碟。
而俞……說好了來學廚藝討好陛下,現在一門心思撲在吃上。
大家都在認真地吃,想東想西反而愧對食。
一頓飯賓主盡歡,散席時還有不捨。
傅星河覺得俞應該學會了的時候,又上門來,說自己沒學會。
傅星河:“……”其實你就是來蹭吃蹭喝的吧。
顧客就是上帝。
於是又是一桌七人宴。
較之上次,大家顯然不那麼拘束了,敢主提起一些話題,或者詢問貴妃一兩件事,臉上都是興的神。
如此連續三天,傅星河都吃膩了,俞等人卻興致不減。
傅星河發現了問題所在——就是閒的。
后妃們剛剛經歷過人生大事,驟然進新的生活,對未來十分迷茫。
特別是們當中原先不人的目標的皇帝,但是進宮一個多月,陛下始終神,失去了目標,生活便只剩下枯燥。
有點像空心病。
傅星河抬眼掃了一圈后妃們,起白瓷小勺子,輕輕敲了下碗沿,一聲脆響。
是本宮疏忽了,職培訓的容了重要部分。
吃飯和談笑聲都停了下來,齊齊看向貴妃。
“本宮知道,這后宮一年一年的景都一樣,如果見不到陛下,就更像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傅星河繼續道:“人這一生的價值和希冀,不能完全寄託在一個男人上,就算這個人是九五之尊。陛下他夙興夜寐,心系乾坤,這是陛下的生活,很難回應各位什麼。”
俞的臉頓時變青,貴妃這番話似乎在罵似的。
傅星河:“高霓,你喜歡彈古箏,朱群靈,你擅長彈琵琶。喜歡管弦,不止在於技巧,你可以譜曲,譜千古絕響。雷娟遠善丹青,千里江山可都描摹過了?傳世名畫上為什麼不能有你的名字?……”
傅星河把眾人的喜好和擅長都數了一遍,激勵道,“你若能在畫上,在曲中留下名字,流傳千古,可不比做后宮籍籍無名的一員強?千年以後,文人墨客提到你——先是你,然後再提到陛下。”
傅星河也不管大家能不能往心裡去,反正職培訓要做好,之後們的個人選擇就是們的事了。
高霓和朱群靈等愣愣地看向傅星河,有點驚詫,貴妃居然對每個人都瞭如指掌。
后宮人都是皇帝的附屬品,能在皇室族譜中留下名字就是奢侈幻想。後人先提到們,再提到皇帝,可能嗎?
傅星河點到即止,轉而展開笑:“這番話你們偶爾想想,來,先用膳。”
“等等。”俞突然看向傅星河,若有所思,“娘娘都說了們,為什麼沒有說我能做什麼?”
傅星河一頓,還真沒看出俞除了樂此不疲地去花園堵孟岽庭,還喜歡什麼。
這一沉默,俞就覺得貴妃是不是看不起,豁然站起來,乾道:“我吃飽了,妾告退。”
……
孟岽庭已經整整三天沒遇見任何一個后妃,史無前例。
有點不敢置信。
他之前敲打過傅星河好幾次,讓管好后宮,井水不犯河水,傅星河就充耳不聞,只是減了后妃聚集,落單的還是能遇見。
算識相。
若是再跟以前一樣,什麼時間遇見哪個后妃,順序都固定下來,他定要去溫華殿搜一搜,傅星河有沒有藉機斂財。
孟岽庭:“這才像朕的后宮。”
福全:“……”
孟岽庭隨口問道:“貴妃最近沒惹事吧?”
太后正吃齋念佛,為期七天,不出慈壽宮,兩人應該不起衝突。
福全道:“娘娘好的,老奴聽說,貴妃連續三天都在溫華殿招待后妃,現在后妃們提到娘娘,都讚不絕口。”
孟岽庭頓時不滿:“用什麼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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