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嬤嬤進去了,沒多久就拖了金姨娘出來。
金姨娘臉紅白不一,十分難看,上穿著的胭脂的小襖最上面的兩顆扣子接開了,其他的倒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顧重見脖頸青筋突起,不由就松了一口氣。
父親,果然沒有辜負母親。
合歡散要一盞茶的功夫才能起效果,如果父親有心,金姨娘恐怕此刻已經得手了。
可服穿在上,發髻整整齊齊,雖有幾縷掉下來,卻并不凌,可見沒有經過。
中了合歡散的春毒,/歡過程中會意神迷,十分投,不可能服這麼齊整。
最重要的是,脖上青筋凸起,顯然是合歡散起了作用,而的春/卻未能得到發泄。
剛被拖出來的時候,金姨娘還有神智,可這一會,臉越來越紅,眼神也漸漸迷離起來。
“這下作的賤蹄子……”伍嬤嬤氣得咬牙切齒,卻因為顧重在旁邊,更難聽的話,罵不出來,只厲聲對綠蕪吩咐道:“四老爺跟夫人說話,誰也不許進去。外頭這樣冷,還不快扶四小姐回海棠院,凍壞了小姐,仔細夫人罰你。”
綠蕪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況嚇得呆住了,聽了伍嬤嬤的話,方如夢初醒,一邊道“是、是。”一邊去拉顧重。
顧重卻躲開了的手,裝作好奇的樣子去金姨娘:“金姨娘這是得了傷寒了嗎?怎麼這麼燙?”
就這麼一瞬間,的手死死地按在了金姨娘的位上。
金姨娘卻一點變化也沒有!
該死,力氣太小了。
正懊惱間,綠蕪已經過來拉了。
顧重趁機裝作摔倒的樣子,撲到在金姨娘上,暗中卻將全的力氣都集中到手指上,重重地了下去。
綠蕪忙攔腰把抱起來,張地問:“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顧重一看,金姨娘雙目闔上,已然是暈了過去。
大功告!
心頭一松,,臉卻十分張:“唉呀,金姨娘風寒發作,暈過去了。伍嬤嬤,快把金姨娘送回西香院吧。”
看著金姨娘倒在廊廡下的樣子,伍嬤嬤心里覺得一陣暢快,卻也怕凍死,只沒好氣道:“你們幾個,還不快把金姨娘抬回去。”
幾個苯的婆子立馬走上來,抱的抱,抬的抬,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像拖死狗一樣把金姨娘拖走了。
顧重道:“嬤嬤,我先回去了,等父親母親說完話,你派人跟我說一聲。”
伍嬤嬤老臉一紅,不敢與顧重對視:“是。”
到了海棠院院門口,顧重卻沒有進去,而是拐進了院子旁邊的夾道。
綠蕪忙道:“小姐,您要去哪里?”
“我去看看金姨娘。”顧重道:“暈過去了,不知道這會子怎麼樣呢。”
綠蕪聞言,詫異地看著顧重。
顧重卻裝作沒有看見的吃驚,繼續朝前走,直接去了西香院。
金姨娘躺在床上,雖然蓋著被子,卻臉通紅,牙關咬,子輕輕打。
中了合歡散的毒,卻沒能有魚/水之/歡,的春/一波接著一波,尋常人本忍不了。
現在暈過了,還好一點。若是沒有暈,恐怕早就丑態百出了。
顧重跟著師父學醫,學的是大醫誠,醫者仁心。
可對于這個金姨娘,此刻一點同之心都沒有。
天作孽,由可諒。自作孽,不可活!這都是咎由自取,自作自。沒什麼好可憐的。
若是父親沒能堅持,若是與母親沒有及時回來,會發生什麼事,誰都無法預測。
父親是正人君子,卻不是柳下惠。他或許不會主去招惹人,可送到邊的,他第一次能忍住,第二次,第三次呢?
天長地久,金姨娘手段百出,以后會發生什麼,誰也無法保證。
所以,這個金姨娘,留不得。
的存在遲早會為母親的威脅,就像柴惜月上一世會為自己的威脅一樣。
現在,金姨娘還沒有得手,一旦得手,懷了父親的骨,一切都難說了。萬一一舉得男,母親要如何自?金姨娘有老太太做后盾,而母親的娘家卻遠在南京。說不定母親會像自己前世一樣,空有嫡妻的名分,卻只能避到田莊。
絕不允許這種況發生。
本來想著井水不犯河水,只要金姨娘安安分分的不來招惹父親與母親,一切都好說。
可今天發生的事告訴,和平相不過是癡心妄想。金姨娘這樣的心急,這樣的見針,定然有所圖謀。
顧重坐下來,把金姨娘的手從被窩中拿出來,給號脈。
因為中了合歡散的毒,金姨娘六脈俱數,氣息不穩,顧重什麼都號不出來。
算你走運!
顧重用力在腹部、腰部,下/幾位上按了按,金姨娘輕輕哼了幾聲,本來繃的子,慢慢變得下來。原本急促雜的呼吸也變得綿長平靜,臉上的紅也漸漸消退。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顧重才再次給號脈。
哼!果然如此!
顧重收回手,冷笑一聲,對綠蕪道:“去請太醫。”
“算了,還是去街上請郎中吧。”
若是請太醫,就要拿慶侯府的帖子,驚大夫人郝氏。顧重想了想,還是覺得先不讓大夫人與老太太知道為好。
綠蕪見顧重臉凝重,也不敢問什麼,就去了。
顧重的心卻很不平靜,跟猜的一樣,金姨娘居然是脈,有了兩個多月的孕,所以才這麼急著要爬上父親的床。
老太太點了金姨娘這個尤來接近父親,定然是想讓父親與母親之間生齟齬的,可金姨娘有孕這件事,是本來就知道想讓父親喜當爹呢,還是本不知道,被金姨娘瞞住了呢。
可不管是哪一種,混淆慶侯府的脈,這個罪名,老太太都承擔不起。
顧重眉角微挑,對著服侍金姨娘的小丫鬟道:“蘇嬤嬤不是讓你盯著西香院的靜嗎?金姨娘昏倒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還不去稟報?”
被顧重這麼冷不丁地一問,小丫鬟又驚又怕,面張地看了顧重一眼:“四小姐,奴婢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你知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并不重要。”顧重臉上帶笑,不急不緩道:“橫豎蘇嬤嬤打的是你,不是我。”
小丫鬟聽了臉一白,手指頭絞在一起,眉目都是焦急。
顧重不再說話,輕笑一聲端了茶盞。
小丫鬟想了半天,最終怕板子打在自己上,咬咬牙,跺跺腳,轉就朝外跑。
不一會,郎中就來了。
顧重忙迎上去道:“里頭這一位,是我們家金姨娘,最近子總是懶懶的,不思飲食,今日更是暈了過去。大夫,您可得仔細給瞧瞧。”
郎中聽了這話,心里就猜到了幾分,但是沒有號脈之前,他也不敢斷定,只道:“那是自然,先等我號脈之后再說。”
郎中拿出脈枕頭,放在了金姨娘手腕下,隔著一方錦帕,手按在了金姨娘的脈搏上。
往來流利,如珠滾玉盤,分明是有孕在。
如此說來,今天的賞錢不了了。
郎中心頭一喜,臉上就出幾分歡快:“小姐,真是可喜可賀,貴府的姨娘這是喜脈,上已經有了兩個月的孕了。”
此話一出,屋里的人皆是臉大變,綠蕪更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著郎中:“大夫,你說的是真的,沒有診錯吧?”
郎中還以為眾人這是太過歡喜,才會如此激,他笑得見牙不見眼:“錯不了,錯不了,的確是喜脈,而且是脈象流利,胎兒十分穩健。實在是可喜可賀啊。”
顧重眼睛朝外一瞟,看到正在邁朝里走的蘇嬤嬤臉一變,轉往回走。
“蘇嬤嬤,你到哪里去?”顧重高聲喊著:“既然來了,怎麼不進來?大夫說了,金姨娘這是懷了孕呢。”
蘇嬤嬤僵地回頭,臉上出一個不自然地笑容:“四小姐可真是會開玩笑,這位大夫莫不是診錯了。”
“大夫,您瞧,蘇嬤嬤這是太高興了,不敢相信呢。”顧重故作歡喜道:“老太太一直想抱孫子,如今可不就心想事了嗎?我看,你跟我一起,去給老太太報喜,讓老人家也高興高興。”
“唉,好,好,好。”去見了老太太,說不定有更大的紅包能拿,郎中高興得不得了,連連答應。
顧重一邊引著郎中去安榮院,一邊對綠蕪道:“你還愣著做什麼,家里發生這麼大的事,還不快去告訴父親跟母親,讓他們趕來安榮院。”
綠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朝榮冬院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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