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如今彭氏也是煩惱得厲害,一個是自打那日顧嘉進宮后,竟然再沒有什麼靜了,幾次試探顧嘉,顧嘉一張卻跟蚌殼一樣,說不出所以然來的。
彭氏沒法,就托人去宮里打探,然而也沒打探到什麼消息。
這讓彭氏無比地煩躁,煩躁之余,真是看著什麼都不順心,原本不在乎的那個探月,又開始心起來了。
偏生這幾日派去的人打探,說是探月又過去書房里做事,而且還深侯爺信賴,什麼貴重書籍都讓整理,便是那研磨的事也是讓做。
按說這是個姨娘,放在房里隨意用著就是,可偏偏當姨娘的還去書房做事,這就不一般了。
彭氏想起這個,好不容易因為顧嘉討了太后喜歡神起來,誰知道先是被顧嘉重重打擊,之后又看探月如此博野侯寵,又酸又恨,抓心撓肺的。
偏偏這幾日,邊派過去的小丫鬟探聽消息,輒聽到的都是讓彭氏氣怒難消的。
“侯爺說以后不用王姨娘在房里伺候,也不用王姨娘過來夫人跟前請安,就在書房里伺候就是了。”
“今日王姨娘說還有個兄弟,生死不知,侯爺說要派人特特地去北方尋王姨娘那個兄弟,想辦法讓們姐弟團聚。”
一樁一樁的壞消息傳來,博野侯如何寵這位王姨娘,甚至要幫著王姨娘找兄弟,這簡直是疼到心坎上了吧!
懨懨地躺在榻上,無地看著窗欞,想象著年輕時候的事,不由淚流滿面。
“阿姍怎麼如今過來得也不如以前勤快了?”喃喃地道:“這個孩子真是白養了,竟然是個不知恩的白眼狼。”
“還有阿嘉,我得再問問,到底和那南平王世子怎麼著了?這好歹得有個著落啊!”
而被彭氏催問著的顧嘉最近也是煩惱得厲害。
本來以為那天給了南平王世子一個難堪,像那種尊貴驕傲又眼高于頂的人,想必是一氣之下再也不想看到自己,直接向太后娘娘那邊拒絕了這門婚事吧。
而接下來的日子里,太后娘娘那邊也沒傳出來什麼消息,想著這個事兒果然是黃了吧?便終于松了口氣,誰知道剛松了口氣,竟然接到了諭旨,說是太后娘娘親自命人送來了吃食,忙出去迎了來,竟然從宮里頭特意命人賞了什麼冰鎮的荔枝過來。
荔枝,那是南方產的好事,只是不易保存,且容易壞,在這大熱天的北方是很罕見的,若是要吃到荔枝,須加了冰塊鎮著,外面包一層棉保溫,再用快馬送過來才行。
這種好東西,除了皇宮里的貴人,哪個能到?尋常人這勞民傷財的東西那簡直是夭壽啊!
偏生如今太后娘娘竟然特意命人送來給顧嘉了。
顧嘉看著那一盤子紅艷艷猶自鎮在冰里的荔枝,心里卻毫沒有半分喜悅。
難道逃了上輩子慘死在齊家后宅的命,卻又踏了南平王府這個大坑?
該怎麼才能逃掉這樁婚事?顧嘉盤算著,實在不行,下次進宮,就直接和太后娘娘說吧,就說自己心有所屬?或者說自己無心于婚嫁?反正不能說不喜歡南平王世子,得另外掰出一個不會被打回來的理由。
顧嘉輕嘆了口氣,盯著這荔枝好半晌,決定先眼前這盤子荔枝。
畢竟煩惱接了,荔枝若不,那就虧大發了,先吃了好東西,再解決下腦子里的煩惱吧。
“取一些送過去給夫人吧。”恰好這時候彭氏派來的丫鬟過來打探,就這麼吩咐道。至于那顧姍,打死也不要給吃的,好東西寧愿喂狗也不給吃。
一時想起那探月來,想著人家上輩子終究是對自己雪中送炭的,便道:“也給王姨娘送幾個去,好歹嘗嘗鮮。”
紅穗兒看著那荔枝也是喜人,想到要送給夫人還有王姨娘那里就有些心疼,不過顧嘉既吩咐了,自然不敢說什麼,就摳搜著取了幾顆分別讓底下小丫鬟送過去給彭氏和王姨娘了。
顧嘉又給底下的丫鬟分了幾顆,并給了房里的牛嬤嬤,剩下的則是自己獨。
底下丫鬟拿到了,寵若驚,都珍惜地捧著那荔枝,險些舍不得吃的,不過又怕時候一長壞了,只能小心翼翼地剝開來。
牛嬤嬤分了三顆,喜得合不攏,用手帕包起來,打算回去給家小孫子吃去。
顧嘉房里的這些伺候丫鬟,從牛嬤嬤到紅穗兒七巧兒,再到底下的使仆婦,都是有意甄選的,便是有不好的,不聲地打發出去,再挑好的補進來,如此一番下來,邊人都是可了自己心意的,對自己也是忠心耿耿。
得了這荔枝,分給大家伙,看大家寵若驚,個個高興,自
己也忍不住笑了,便讓七巧兒伺候自己吃那荔枝。
那荔枝鮮多,剔晶瑩,狀甚瓊脂,聞起來香氣清遠,放到口中味道甘甜,顧嘉吃了幾顆,心中不免慨:“若不是那南平王世子是個短命的,其實嫁給他也無妨。”
長得好看,賞心悅目,又能吃到這麼好的荔枝。
重活一輩子,總是想著活得舒服些嘛。
不過轉念一想,不嫁給他也未必吃不到。
想起上輩子自己也是吃到過的,那個時候齊二雖然依舊在鹽政司,可是有眼睛的都知道他馬上就要平步青云了,上門結的比往日更多了。
平時齊二從來都是拒不見客的,誰也別想結到他,結果偏那日,也不知道是哪位送了新鮮荔枝來,齊二竟然難得地收了。
收了后,自然是給吃的,當時吃著真是稀罕又喜歡,滿口甜。
“區區一個荔枝而已。”顧嘉嘆道:“我怎麼可以滿足于這種口腹之而忘記了自己的大事,若我能腰纏萬貫,到時候離開燕京城去嶺南,日啖荔枝三百顆未嘗不可。”
這麼一想,再次在南平王世子的臉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叉。
“姑娘,外面傳過來話,說是姑娘的一位閨中好友請姑娘去云紡茶樓喝茶。”
紅穗兒突然進來稟報道。
“閨中好友?哪個?”
顧嘉納悶了,有幾個閨中好友?齊胭嗎?還是王玉梅?怎麼會突然邀喝茶?
怪怪的。
紅穗兒也不懂:“不知道了,只是說舊識,往日去過的,說有要事。”
舊識,往日去過的,云紡茶樓?
顧嘉突然懂了。
齊二?
……
顧嘉踏了云紡茶樓。
如今彭氏病著,不怎麼管家,侯府中底下人也就懈怠了,探月雖然寵,不過一時半刻若說掌管家中諸事,卻也是不能的,畢竟博野侯也不好明目張膽寵妾滅妻。
是以如今博野侯府一派松散,顧嘉出倒是方便許多。
顧嘉踏進云紡茶樓中后,便見茶坊院子外的松樹下站著一個人,穿著很隨意的一件玄長袍并百納底布鞋,袍子有些皺,甚至袍角仿佛還沾了枯枝碎葉。
不過他人倒是拔得很,立得堪比旁邊的秀的柏樹。
一雙墨眸定定地凝著自己,都不帶眨眼的。
正是齊二。
顧嘉有些莫名,不懂他怎麼這打扮,潦草落魄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孟國公府倒臺了!
齊二覺到顧嘉的目在注意著自己的袍,這才想起來,他在那孤島上閉門讀書時著都十分隨意,如今匆忙出門也不曾打理自己。
當下有些不自在,抿,臉上也微微泛出紅來。
顧嘉卻不知道齊二有什麼不自在,畢竟上輩子見過這個人各種樣子,包括他生病時脆弱地要人抱的樣子,也就不會多想,只是納悶而已,當下沖他皺皺眉頭,用眼神詢問。
急事到底是什麼急事?我希你說出個一二三四五,不然可不輕易饒你……好好的把我騙出來。
齊二眸中閃著強自抑的火熱,默了片刻才啞聲道:“我定好了包房,在二樓十三房,你先進去,等下我再進去,免得被人看到不好。”
顧嘉:?
鬼鬼祟祟的。
不過顧嘉想想他顧慮得也是有道理,畢竟這個世道子的名聲重要的,萬一被人說是茶樓私會,便是自己不在意,耳邊傳來各種聲音也會煩惱。
他辦事就是周到穩妥。
當即聽了他的,自己先進去,找到了他那個十三房,徑自坐在那里,準備品茶吃糕點。
喝了一盞茶,吃了兩塊糕點,消磨了不時間,就在顧嘉都有些等膩了的時候,齊二終于踏了茶室之中。
他進來后,和顧嘉見禮,之后便坐在對面,微微低首,依然一言不發。
顧嘉終于沒了耐:“到底怎麼了?有什麼大事?”
難道是孟國公府的天塌了,他來找自己借錢?
若是他借錢,自己要不要借呢?
顧嘉只猶豫了片刻,便咬牙下了狠心,一定得借,必須得借!
畢竟上輩子是夫妻,便是同床異夢,好歹也曾舉案齊眉不是?
藏拙十五年,花芷原以為自己可以做一個最合格的世家千金安穩一輩子,可當花家大廈將傾,她不得不展露鋒芒出麵撐起這個風雨飄搖的家,拋頭露臉是常態,打馬飛奔也常有,過不去了甚至帶著弟妹背著棺材以絕戶相逼,不好惹的名聲傳遍京城,她做好了家族一朝反目戳她刀子的心理建設,也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準備,獨獨沒想到會有人在出征前盔甲著身向她許終身!好稀奇,這世上竟然還有人敢娶她!?
【文案一】容舒嫁顧長晉時,并不知他心有所屬,更不知她娘為了讓她得償所愿,逼著顧長晉的心上人遠嫁肅州。成婚三年后,顧長晉被當朝皇后尋回,成了太子,而容家一朝落難,抄家罷爵,舉家流放肅州。容舒連夜去求顧長晉,卻被他囚禁在別院。入主東宮后,他更是連夜去了肅州,接回那位剛和離的心上人。容舒忽然明白,一切都非偶然。三年的冷遇,早已讓她看清了顧長晉的心,他恨她。容舒飲下了皇后送來的毒酒,在顧長晉歸來之時,笑著同他道:“怪我當初招惹了你,如今我將正妻之位還與她,只求殿下高抬貴手,容我母親安享晚年。”再一睜眼,容舒回到了與顧長晉成親後的第一日。她望著躺在她身側的俊美郎君,心如止水,只想著,該如何將他那位心上人接回上京,而後與他和離,從此一別兩寬。 【文案二】新科狀元顧長晉生得芝蘭玉樹,貌若潘安。雖出身寒門,但因才貌出眾,被承安侯相中,娶了侯府嫡長女容舒為妻。人人都道顧長晉運道好,卻不料成婚不到一年,這對金童玉女竟然和離了。然最讓人吃驚的是,沒多久,顧長晉竟搖身一變,成了東宮太子。京中貴女無不嗟嘆容舒運道差,不僅太子妃之位沒了,還得罪了未來的皇帝,往後的日子可怎麼活喲。彼時誰都沒想到,那位矜貴冷峻的太子,有朝一日會立在侯府門外,於簌簌風雪中,求娶容舒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