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起來這子也忒不結實了,這得多大的力道和撐勁兒啊?
顧嘉想到這里,忍不住抿笑著搖了搖頭。
小穗兒從旁見了,就納悶了:“姑娘,你怎麼了?”
顧嘉正想著姑娘家不該想的事,突然間小穗兒問,趕搖頭:“沒什麼,沒什麼。”
小穗兒卻更加納悶了,一時想著,姑娘可不是那干針線活的人,今日個也是有意思了,竟然對著一條破了的子在那里補補的,而且一邊補一邊笑嘆。
正納悶著,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咦……那條子,是哪里破了?
……
關于撐破了子這種事,自然不為外人道也,顧嘉和齊二有志一同都不再提起這事兒,等到下次見面,顧嘉給齊二一個小包袱,齊二心照不宣地接過來,之后兩個人正兒八經該干嘛干嘛,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事就這麼過去了。
因齊鎮萬在利州逗留,齊二并不敢隨便往顧嘉這里跑的,不得忌一些,待到好不容易齊二恭送走了齊鎮萬,本以為可以百無忌會佳人了,誰知道這時候,鹽政司卻得了個消息,說是附近一山下疑似是有鹽礦的。
這可是個大事件,如今的鹽礦分為海鹽和井鹽,海鹽多產于海邊,暫且不提,井鹽的數量是有限的,得下面有鹽,才能開采,這些都是關系到國本的大事。
如今知道下面管轄的山地里可能有鹽礦,齊二自然不敢大意,和鹽政司的員一起實地勘探,并請來了礦里的老把式一起查探,還命人試探著挖了一口井來。
這麼一耽擱,等到齊二終于從鹽井里爬出來,想著去看看顧嘉的時候,竟是大半個月的功夫過去了。
鹽礦這邊已經有了眉目,這是大事,自然是寫了邸報上奏朝廷知曉,鹽政司的員們一個個都喜氣洋洋,他們覺得發現了鹽礦這種大事,政績是有了,應該會順便被提拔提拔了。
就算這次不提拔,這種事寫在履歷里,也是彩的一筆。
齊二倒是沒想著提拔什麼的,他就是在盤算著,發現鹽礦,皇上一高興,沒準自己和顧嘉的事就這麼了。一時又想著,不知道三叔過去燕京城那邊,事辦得如何,可曾被人看出破綻什麼的。
就在這種種想法中,齊二的忙碌告一段落,把自己那仿佛挖煤人一般的服下來,沐浴更過后,打扮一新,齊二去見顧嘉了。
顧嘉最近見齊二總是說忙,待要打聽,也打聽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免有些惱,不過想想,他如今正對自己熱,斷斷不至于故意不理自己,想必是真有事,這麼一開解自己,也就想開了。
于是這日知道齊二過來,也命人擺開了各樣吃食來招待。
“齊大人最近忙得很啊?”就算不氣不惱,姑娘家嘛,難免說幾句酸話。
“你真得我齊大人?”齊二是不太滿意的,怎麼可以還齊大人呢?也太生分了,齊二對于這個問題很執著。
“小二子?”顧嘉實在是想不出別的名堂來,上輩子一直夫君,他也沒說什麼啊!
“不。”齊二抗議,灼熱的眸子盯著顧嘉:“我名字。”
“齊逸騰?”顧嘉瞪大眼睛,這樣子合適嗎?
“不要姓。”齊二再抗議。
“逸——騰?”怎麼覺這樣怪怪的,不習慣。
“不要中間那個字。”齊二再再抗議。
“騰騰?”顧嘉捂臉:“不要,太傻了!”
他不嫌傻,還覺得別扭呢。
齊二略一沉。
他也覺得騰騰怪怪的。
他想了想,道:“我到底比你年長四歲,我哥哥吧,騰哥哥。”
顧嘉趕搖頭:“不要!”
騰哥哥……太麻了。
他能聽,還不出來呢。
齊二著顧嘉:“現在不出來就算了,不過以后要這麼我。”
他很喜歡這個稱呼。
顧嘉瞥了他一眼,心想我才不要呢,以后也不,當下趕轉移話題:“你最近忙得很,都忙什麼啊?”
本來打算小小地興師問罪一番的,現在覺得還是免了,別矯那一把了。
齊二聽顧嘉問,倒是沒瞞,說起鹽礦的事來。
這事兒之前是保的,不曾外泄,不過如今已經上報朝廷,馬上朝廷會以邸報形式傳至各,也就沒必要特意保了。
顧嘉聽到這個,卻是微吃了一驚。
因為分明記得這個應該是明年才發生的事,不曾想這麼快就發現了鹽礦?
也就是說,如今重生一世,不但齊二過來利州的時間提早了,連發現鹽礦的時間也提早了。
是因為自己過來利州,才改變了這一切?除了這件事,還有其他什麼是被改變的?
想到這個的時候,突然記起一件事,整個人便繃起來了。
上輩子,因著朝廷要將那山地收歸朝廷所有,為此當地的百姓自然不滿,幾次和朝廷員協商這補償價錢,結果卻遲遲不能打一致,有一次幾個脾氣暴躁的百姓還帶領著宗族里的人鬧了起來,結果這一鬧,導致了山里雪崩,出了一場事故。
當時齊二也在的,齊二為了救當地一個小孩,險些葬雪山之中,后來勉強保得命,卻了傷,為此在床上頗躺了十幾天呢。
也就是在那十幾天里,讓顧嘉覺得,齊二這個人……其實有時候也像個小孩子似的,吃飯要人喂,晚上睡不著還要人抱。
……
罷了,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先不提這些,只說這輩子,顧嘉著齊二,突然就心疼了。
之前想著錢啊財的,如今想到這輩子這個男人又是自己的了,怎麼也得琢磨著讓他逃過這一劫啊!
當然了,還有自己那些山地,怎麼才能兌現一個好價錢,同時不能讓齊二知道。
上次他聽說自己竟然去賭坊下賭注,都把自己好生一番訓斥,如果這次知道自己竟然囤積居奇,先不說他會不會懷疑自己吧,只說這投機行徑,他怕是先得把自己好一番說。
顧嘉想到這里,突然覺得自己任重而道遠。
又要救齊二,又得搶銀子。
“怎麼了,嘉嘉?”齊二覺得對面小姑娘的神有些不對勁。
“沒……我就說,怪不得你忙得不見人影,原來是公務啊!這個算不算政績啊,你是不是可以升了?”顧嘉趕這麼說道。
“是,這是大事,我不得忙一段,如今還好,確認了,確實是鹽礦的,已經上報給朝廷,應該算是政績的,至于升,倒是未必。”
齊二明白,自己年紀輕輕已經是三品同知,這就是很大的了,他并不想升了。
他只想皇上能夠給自己賜婚,趕把眼前這個小妖娶進家。
“唔……”顧嘉聽著,嘆道:“其實不升的話,你也不必太拼命,縱然朝廷的事重要,可是也得顧惜自己。”
要救人,那別人也可以救,你說你手下那麼多人,怎麼就你沖過去救?顧嘉知道自己勸不齊二的,但還是忍不住勸一句。
然而齊二卻誤會了。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因為救一個小孩兒而重傷,他以為顧嘉在糾結升的問題。
于是他寬道:“嘉嘉,你不必擔心我的職,這個我心里有數的。”
他略想了想,雖并不會說什麼大話,但還是向顧嘉道自己的想法:“我雖只是孟國公府中嫡次子,并無爵位可承繼,但是將來我齊逸騰封妻蔭子還是可以做到的,嘉嘉放心就是。”
顧嘉一愣,抬眸向他。
并不知道,原來他在年輕時候就對自己這麼有把握了。
這倒是也沒說錯,后來,可是一品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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