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就想著照顧弟妹了,那他提前以長嫂待之,也就順理章。
馬車裏的張保對此也是心知肚名,心想,眼前的人雖隻是個庶,但絕不容小小覷。
更不要說,還是狀元齋和新淨坊的東家。
凝泉莊離盛京就比較近了,大概走上一個時辰就能到,皇家財產,自然要比蕭長恭那暴發戶買的莊子近得多。
這凝泉莊在收回時,就是由現在坐在車廂裏的張保負責接收的。
婉寧把他請來,自然是為了吳采薇的打臉。那些下人此時已經快把凝泉莊搬空了。若是沒有張保,憑一張單子,難免推諉扯皮以次充好。
但張保親到就不同了,就算是為了他自己的麵子,他也會把事辦得圓滿的。
當然,婉寧也不打算讓張保為了自己的麵子替辦事。
如今的婉寧可不是剛開始的婉寧了,狀元齋和新淨坊的大火,讓可是好好地掙了一筆。
雖然時間尚短,這點銀子在世家大族眼裏連牛都算不上,但對於婉寧來說,手頭已經寬裕多了。
因此婉寧打算找機會舍點銀子,與這位張保打好道。這樣不僅能在凝泉莊一事獲得充分的主,往後對付吳采薇時也更方便些。
不管吳采薇那邊和簡月梅、方堯謀什麽,婉寧都覺得主出擊,狠狠地打上一拳,都是最好的策略。
“張公公嚐嚐這點心,這是狀元齋這個月出的新品,還沒開始售賣呢。”
十月是蘋果的收季節,運到京城來時剛好是十一月,因此這一月的點心以蘋果為餡,吃起來清甜不膩。
新淨坊不好把蘋果加進皂裏,但卻出了一款蘋果型的香胰皂,同時加艾草做出青綠的,也是大歡迎。
若是對上別人,張保這一趟本就不會出來,直接把當時的接收單子一,就算了事。
但這一次,就算婉寧不去請他,他也會想辦法跟來的。
畢竟新淨坊的火在那裏擺著的。如今京城裏大小皂坊十幾家,個個規模都比新淨坊大,可是要說這每個月的風尚,卻仍舊是新淨坊在引領。
張保也想開一家皂坊,可是三萬兩銀子買個配方,他既不舍得,同時也拿不出那麽多錢來。
因此,最好的辦法,就是。
但京城那些商戶,都是既想賺錢,又想要麵子。他雖是務府的分管,但限於太監的份,仍然被他們輕視。
因此,張保把目標放在了婉寧上。
就是不知道,相府的這位姑娘,有沒有與人合作的心與魄力。
第94章打臉
與人合夥做生意,和自己單獨做生意有很大的不同。很多生意的垮臺,問題都不是出在生意本,而是出在合夥人之間的猜忌之上。
因此,大多數人選擇合作夥伴時,標準都是謙謙君子。
也因此,婉寧為人,張保為太監,都被排除在了合夥人之外。
比如那新淨坊,如此火,但那些大的商家,寧願花三萬兩買配方,也沒有去與婉寧談合作的。
反過來,張保想與他們合夥,那些商家也是不願的。
思來想去,張保覺得自己也隻有與婉寧合作的一條路。
尤其他在仔細觀察了沈鬆明的經營後,對婉寧更加認可。
婉寧敢對沈鬆明放權,就是比大多數生意人都強的地方。
想到這兒,張保拿起一塊點心,嚐了一口,“這是蘋果餡吧,穆姑娘真是好巧的心思啊。”
“公公謬讚了。這些都是沈掌櫃的心思,倒是這一次勞公公大駕,婉寧真是心裏不安。”
“哪裏話,咱家也能趁機出來走走,高興還來不及呢。姑娘那新淨坊,如今可是京地皂坊的領頭羊啊。”
“不過隻有一家,再怎麽追捧,能掙的錢也多不到哪裏去,咱家可是聽說,那些買了配方的人,已經開始在各開分店了呢。”
婉寧心裏閃過一疑,這是在勸自己開分店?還是想與自己合作?
雖然婉寧想送錢給他,但要是合夥開店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婉寧當下小心翼翼地道:“公公說的是,可是想開一家分店也不容易。尤其這掌櫃的人選,更是要慎之又慎。那沈掌櫃雖然是能個人,但京城的鋪子就已經夠他忙的了,實在騰不開手。”
張保一聽,有門,而且婉寧似乎完全沒有避諱蕭六姝,更沒有避諱外麵跟著的蕭長敬,心裏對婉寧更加認可,當下便道,“姑娘這就有所不知了,這做生意,哪有單打獨鬥的。”
“就說京城那幾家大的商號吧,哪裏有表麵上看,互不相幹,但私下裏都是有合作的。”
看到婉寧似有意的樣子,張保繼續說道:“咱家管理皇家莊產、鋪子也有二十幾年的時間,頗有些心得,手下也是帶出不得力的徒弟的。”
“若是姑娘有意,不妨你出技,我出人,前期投和後期收益都七三分賬如何?你七,我三。”
婉寧一聽,還真就了心。張保這提議很公平,並沒有占便宜的心思。
“公公這提議當真不錯,待今日事了,婉寧做東,約公公詳談可好?”
張保一聽,臉上出笑容,“那咱家就靜侯佳音了。”
婉寧心裏滿意,這張保肯讓做東,自然就有認這個東家的意思。
合作當然是要的,但若尾大不掉,或是手下的店鋪跟了別人的姓,婉寧也是不幹的。
眼見合作的意向已經達,兩人說話間就更隨意了。但也很有默契的不再談生意,而是講起了奇聞異事。
說起見聞,當然就隻有張保說,其他人聽的份了。
張保前十年在宮裏當差,漸漸得了皇帝的信任,後來以太監份進務府,然後在一群健全人圈裏,混到現在的主管位置。
這就說明張何的能力、手腕都不一般。雖然不能說的居多,但是就是那些能說的,也足夠婉寧聽得如癡如罪了。
不僅婉寧聽的認真,人小鬼大的蕭六姝也是蹭到婉寧邊,仰頭看著張保。
張保被一大小的兩個人胚子一臉認真的注視著,心裏覺大好。
他是一個公公,無論宮裏宮外,那些世家小姐,正眼看他的都,更別說這樣崇拜地看著他了。
尤其這還是兩個人胚子。婉寧端莊裏中帶著一可,蕭六姝則天真爛漫。兩人聽得認真,黑漆漆的大眼睛裏,閃著亮晶晶的,這景,任誰也抵不了。
張保在不知不覺中就講得聲並茂起來,講到關鍵,更是手舞足蹈,頻頻引得兩個小姑娘的驚呼出聲。
車廂外的蕭長敬,也在凝神聽著。張保講的雖然是故事,但當中反應人與事,卻是他要多多學習的。
當年義父也曾教導他,要從生活和故事中,學習生存的智慧。
不過聽故事的同時,蕭長恭也對婉寧充滿了敬佩。
談笑之間,不但談了合作,還使得原本微微自持份的張保,變得如此平易近人。
自己也要向學才是。
堪堪一個故事講完,馬車也停了下來,外麵傳來雲香的聲音,“姑娘,凝泉莊到了。”
車廂裏,婉寧與張保謙讓了一番,最終還是先主後客,當先下了馬車後。
後麵跟著的是張保,以及被蕭長敬抱下來的六姝。
莊子的門口,所有的仆役都站在一起,看到婉寧下了馬車,齊聲道:“恭迎穆姑娘。”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站在最前麵的,是一個黑胖的男人,圓圓的大臉上,一對小眼睛溜溜地發出。裏說的雖然是恭敬的話,但那作和神態,卻無不顯出傲慢。
這人應該就是風五報裏的凝泉莊總管,王全有。
婉寧就當沒看見,微笑著站在那裏,等待張保下車。
看到張保,王全有的表僵了那麽一瞬,他怎麽來了?一般來說隻要回收時東西全部造冊了,新任主人來接收時,務府是不會管的。
想到莊子裏的布置,王全有不由心裏一慌。他的那些手段,騙騙穆婉寧這樣的小姑娘還行,要想騙過經驗富的張保,幾乎沒有可能。
王全有的表變化,婉寧全都看在眼裏,心裏冷笑,然後對著張保道:“婉寧年紀尚輕,對這接收一事,有許多不明白,待會兒接之時,還張總管多多指教。”
張保已經在把婉寧當半個東家、整顆的搖錢樹了,當下大包大攬道:“穆姑娘客氣了,這種事麽,一回生二回,沒什麽難的。待會兒咱家負責對賬,姑娘隻要在旁看著就好。多看看,也就會了。”
“如此多謝張總管了。請。”
“穆姑娘先請。”
一進莊子,張保就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凝泉莊有溫泉,因此整個地塊都是溫的。即使在冬日,莊子裏的花花草草,也能維持住綠意。
然而,此時門口裏的花園裏,卻是一點綠不見,而是枯敗。
甚至有些地方,看得出人為的破壞痕跡。
這分明就是誠心添堵!
一般來說,花花草草除了特別名貴的,否則在造冊時並不會登記。也不會有人閑得無聊去挖那些尋常的花草。
吳采薇就是看中了這點,指使王全有,把但凡沒造冊的花草都連拔起了。
不得不說,這一手確實是惡心人惡心到家了。連張保都氣了七竅生煙。
造冊上沒有,就沒有指責人的憑證。張何本想把這事辦得漂漂亮亮地,結果還沒開工,就讓人扇了一掌。
幸虧沒把海口誇出去,不然這會兒還真不好圓。
婉寧看得也是直皺眉頭,對吳采薇這種手段非常看不上。這一招除了惡心人、添堵之外,對婉寧沒有任何的損傷,反而憑空拉了仇恨。
好在張保的臉已經沉了下來,後麵應該自有人替出頭了。
不過麽,這頭一棒子,還是應該自己先敲,“這莊子……”婉寧開口,然後故意頓了一下,看向王全有。
王全有立刻接口,“天汽漸冷,花花草草有點耐不住,明年重新種一批就好了。”
婉寧搖搖頭,“與花草無關,這凝泉莊我也是聽說過的,號稱四季常青,綠意傲雪,沒想到,如今竟然衰敗這樣。”
“這吳鄉主實在是……唉,再怎麽說也是皇帝賜的莊子,吳鄉主也實在太不心了,竟然糟蹋這樣。幸虧陛下收了回來,不然再多擱幾年,說不定這回廊、房子都得敗了。”
王全有的臉頓時就黑了鍋底,本來是想給婉寧添堵,甚至關於這些花草為什麽會這樣,王全有都已經想好了無數說辭。
哪知婉寧幹脆就不問花草的事,直接說起了吳采薇糟蹋皇家財產,這罪名若真扣實了,那可是大不敬之罪,就算是吳采薇,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張保聽了心裏大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