珮雖然腰背直，高高抬頭，俞菱心還是能輕鬆平視，完全沒有到“被傲視”了：“我陪瀅兒過來坐坐，你們繼續聊罷。”

文若瓊和文若瑤姐妹算是認識俞菱心比較早的，雖然跟荀家沒什麽牽扯，卻是在玲瓏文社上吃過虧的，看見荀瀅雖然有幾分親熱，但是對著俞菱心同樣是神複雜。

大概這就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同樣帶著對俞菱心或明或暗的不滿，齊珮和文家姑娘很快就說笑更加親近親熱了。

同時也有人來找荀瀅說話，俞菱心就在旁邊陪著，剛好觀察著齊珮和文家著幾個姑娘的來往，心裏也有些生疑。

們這樣的親近，應該算是印證了之前荀澈所說的，文皇後有意拉攏齊家的意思。畢竟在荀灩的案子了解之後，朱家雖然保住了一個伯爵的爵位，但到底形勢大不如前，朱家在戶部和吏部的位子一旦退下來，頂上的很可能是文家和齊家。

要真是這樣，說不定文皇後會改變心思，那麽秦王正妃的人選……

正想著，就聽芍藥居外頭傳來明錦清脆的笑聲：“程姐姐你這話說的，我哥還真是活該！”

這句話一耳，眾人自然齊齊向外去，文家姑娘們都臉都再度微妙起來，連齊珮都微微揚了眉。

下一刻，果然見到一青的明錦和端儀縣主程雁翎說著話進了門。

隻不過略有那麽些許尷尬的是，齊珮和明錦此刻上的服，款式竟然有那麽七八的相似，而所用的青雲錦布料，更是一模一樣。

這就很意外了，若是放在平時的聚會裏還好些，不過就死後平輩的姑娘們不巧做了相似的一樣。關係好的說笑一通，關係不好的能換就換了。

但是，此刻距離選秀名冊上報隻有三天了。

齊珮與明錦的參選，已經是心照不宣的事。

而這華燦爛、千金一尺的青雲錦，是貢品宮緞。

第121章鴛鴦夢

幾乎是不可避免的,芍藥居中的眾人在相互寒暄見禮之間,都在或明或暗比較齊珮與明錦二人上的衫錦緞。在剛剛流水一樣的讚當中，齊珮並沒有提起過這錦緞的來曆，然而此刻明錦同樣穿著青雲錦過來，人人都不免想到了這到底是什麽意思,但卻也沒有人敢當麵問出口。

通常來說給皇子們選秀選妃，如果皇帝沒有特別明確的旨意,一般都是由皇子的生母或者皇子本人挑選看中之後向皇帝稟告請旨，所謂的明旨賜婚不過是走個流程罷了。

若說秦王在荀澈大婚之日的出席,以及三日後到晉國公府的拜訪算是表示出了對明錦的求娶之意，那麽今日文家姑娘們與齊珮的親熱來往,則顯示出了昭殿的另一層想法。

在眾人看來,二人上一模一樣的青雲錦，就算是更加明確的印證了文皇後的意思,除了拉攏齊家之外,也有對明家約的敲打。若是齊珮真的為了秦王側妃，即使有這個“側”字當頭,後應該也有皇後的支持，能夠跟正妃平起平坐。

俞菱心看著齊珮滿的華麗打扮以及仍舊高傲驕矜的神,倒是有些明白了為什麽荀澈覺得齊珮有做側妃的可能。然而與此同時,對明錦的態度卻有些疑。

明錦的格十分開朗熱,平素並不是太喜歡藍綠之類偏冷的調,無論冬夏都是穿茜紅橘之類的裳。今日這件碧的青雲錦長則矣,與明錦習慣的風格卻很不相同。

而更要的是,兩人衫相似，齊珮看似高傲，神與作裏其實都還是有那麽一瞬微僵的，鎮定談笑之中多有些強撐的意思。

可明錦卻一臉淡定，是真的非常淡定，好像是預備好了的要來跟齊珮穿同樣的服。而且麵對文氏姑娘們與齊珮的親熱，也毫沒有任何的在意，臉上飛揚明亮的笑容還是與先前全無分別。

“錦。”荀瀅也是有些擔心的，迎上去便拉了的手，低聲問道，“你這幾天還好嗎？我聽說了……”

有關明雲冀在晉國公府當著秦王的那一場發作，荀澈與俞菱心回家之後就與父母和弟妹都說了。如今荀淙不再去書院，而是改在家裏讀書。荀澈特意將這些事當著全家一起討論，就是要讓荀淙和荀瀅也學著理解京中的格局，就算一時之間沒有什麽能力應對，至心裏要明白那些利害關係。

明錦看了一眼俞菱心，眼裏到底還是有一黯然之飛快掠過的，不過也就是一而已。下一瞬還是揚眉笑道：“這些事二表哥也跟你說？恩，你果然也長大了！”

荀瀅氣得翻了個白眼：“我比你大！”

“哈哈，我知道。”明錦忍不住手去了荀瀅的臉，“那我的二表姐，你心疼我就給我添妝吧。選秀還是要去的。”

雖然聽說明錦城挨打的時候，俞菱心已經聽荀澈提過了這應該是的明雲冀有所決斷了，然而聽明錦這樣坦然說起，心裏還是忍不住微微歎息。

就算明錦喜歡秦王，這條路也真是不好走。更不要說前次秦王講了那樣絕的話，兩人之間就算能婚、甚至能為了共同的政治利益而合作，彼此之間還能有什麽將來麽？

“二表嫂，不要擔心我。”明錦抬眼看見俞菱心的目裏滿是疼惜，登時鼻子就酸了，但忍了忍，還是重新抬眼笑道，“我和他談好了的。”

“談好了？”俞菱心不由一怔。

明錦稍微看了看周圍，臉上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又拉著俞菱心走開了兩步，才將聲音得極低：“我跟他說了，若是真的要親，我們就隻是做做樣子，裝出個夫妻模樣給外人看。他喜歡寵幸哪個側妃都隨他去，要是非要在我房裏，我就給他預備兩個漂亮的丫頭，真的有了孩子就說是我的也行。等到他大業就，不管是和離還是死遁，還我個自由就是了。”

俞菱心聽得驚愕萬分：“這……這也太兒戲了吧？”

“這有什麽不行的？”明錦垂了眼簾，“他不是要我別給他添麻煩、耽誤他的大業嗎？這樣什麽都不耽誤，聯姻也有了，合作也有了，他……他表麵上看起來也跟我‘恩’，要是丫鬟選的好，說不定很快就有孩子了呢！”

“你這是胡說什麽。”俞菱心忍不住出指頭去額頭，“小小年紀，想的還長遠，還沒嫁呢，連孩子都謀算了。”

明錦撇撇：“皇家的爭端還不就那點事？這事我跟我爹和我哥都說了，他們正給我找丫鬟呢。”

這次俞菱心真是無話可說了，雖然還是覺得很不妥當，但一來明錦說的十分篤定，二來這到底是昌德伯府的壽宴花會上，低聲說幾句就罷了，總不能真的一直坐在角落裏長篇大論的掰扯。

“不必擔心。”程雁翎也過來笑了笑，“若是秦王對不起錦，我揍他。”

俞菱心又安心了一點，這話若是明錦城甚至明雲冀說的，那都不過是隨便說說哄孩子的。但要是程雁翎說，可能真能做到。$$思$$兔$$網$$

如果程雁翎能順順利利地做明錦的嫂子，那不管明錦怎麽折騰，都是無妨的。

隻不過，俞菱心同時也好奇起來，同時還有一約約的不安，前世的程雁翎跟明錦城到底為什麽沒有在一起呢？此刻看著程雁翎麵上的淡定微笑，那樣明亮而舒心，似乎跟明錦城的相還不錯。

想到這裏，俞菱心也不由想起明錦城前世的姻緣，便向齊珮和文家姑娘們的方向看了一眼。

剛剛好，文若瓊和文若瑤也向們幾人的方向過來，神同樣是非常複雜，甚至還帶了一點點的決心。

俞菱心那種莫名的不安越發強烈，再次將目轉向去跟荀瀅說話的明錦，以及著相似的齊珮，忽然覺得，這次皇子們的選秀，怕是會出現非常不同尋常的結果。

當晚回到文安侯府，俞菱心向荀澈提起這個念頭的時候，荀澈的神還算輕鬆：“萬變不離其宗，宮裏折騰就那點路子。長春宮既然要向昭殿做出一個低頭的樣子，其實就是主向後退一步，讓局勢更向皇後娘娘這邊傾斜。如今趙王還小，也不是太好，議立太子的事若是沉幾年就罷了，若是等到年後幾位皇子選妃完畢各自了親就提，那還是秦王殿下的幾率最高。”

俞菱心想了想：“那就是要推皇後娘娘先跟秦王殿下鬥的意思？畢竟上輩子在朱家倒臺之後，皇後娘娘也是真的算計殿下了。”

“是。”荀澈邊都是冷笑，“其實中宮的手段算不得太過高明，這點心思更是人所共知。趙王殿下`雖然不好，那也是皇後的親兒子，中宮怎麽甘心為人作嫁。但長春宮與昭殿積怨這麽多年，可不是跪下說幾句話、再象征地降一級就算是低頭了。現在朱氏雖然位分是從一品的麗妃，可皇上的恩眷又漸漸多了起來。若我所料不錯，長春宮為表誠意，吳王與魏王之中應該要有一位，選文氏為正妃。”

俞菱心點點頭：“看來應該是文若瓊了，論份論排行都合適，而且文若瓊也不怎麽樣，可能將來都不需要怎麽算計，自然就病故了。”頓一頓，又歎道，“再說變故的問題，錦的想法簡直是……”

荀澈角一勾，手去攬俞菱心的腰：“錦那就是心裏有氣而已，的說法你聽聽就好。”

“你知道了？”俞菱心想想也是，明錦既然說跟秦王已經談定，那麽秦王大概也是給荀澈遞了消息的，“那秦王怎麽說？”

荀澈笑道：“秦王能怎麽說，當然是答應了。他先前腦子一熱，當著舅舅說了那麽重的話，舅舅那邊倒是念他的好，錦可不就傷心了。甩臉撂狠話什麽的，隨折騰就是了。”

“你怎麽……”俞菱心越想越覺得不對，尤其是荀澈的笑容裏居然是滿滿的有竹，看著就像一隻老謀神算的黑心狐貍，這時又想起了那日荀澈和秦王的低聲說話，”對了，那天你跟殿下說了什麽？”

“哪一天？我不記得了。”荀澈一邊笑一邊攬著往床榻方向過去，本來就是侍立在外頭的丫頭們出於直覺，幾乎是齊齊往外又退遠了兩步。

俞菱心立刻意識到這個家夥又在想什麽，雖說重生之後兩人又等了整整一年才婚，他實在是等的心焦。但大婚以來這七.八日裏，荀澈纏也纏得太了。幾乎是每次將外頭的事說個大概之後，他就不老實了。就算是不即刻回房，也得鬧騰半天才算完。

想到這裏，馬上板了臉去按荀澈的手：“這麽大的事，你說的也太敷衍了吧？連點認真搪塞我的誠意都沒有。還有，你要是累了就自己先歇著罷，母親昨天已經開始給我府裏采買的賬本了。”

“這麽快？”荀澈皺了皺眉，“好歹也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