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老兩口卻天天的秀恩!
說什麽帶著他出去玩,帶著他還不就是為了讓他看著弟弟妹妹們?
那兩口子一到後山就牽著手沒影子了,什麽爹娘嘛!
正想著,讓他更加頭大的小家夥們跑過來了:“哥,哥,哥哥!爹娘……爹娘吵架了!”
“啊?”小姑娘一怔,“二表叔和表嬸還會吵架嗎?”
小世子卻淡定的很:“不用管,說不定就是借著吵架把小家夥們趕過來給我——你看後頭是不是跟著白果姑姑們?”
“呃——是。”
“哼。親爹,親媽。”小世子的臉更了,而剛才還清清靜靜的湖邊涼亭,迅速地被小家夥們的吵鬧聲充滿了……
隻是與此同時,晴雨軒的正房裏,卻真的進行著一場超越小世子小姑娘小家夥們沒有想到的嚴肅對話。
“荀慎之,你有完沒完!”俞菱心地蹙起了眉,聲音也比往常高了三分,嚇得原本就是在門外已經退開兩步的丫鬟與侍從立刻再次向外退遠了幾步。
然而如今執掌中書省多年的荀澈越做越大,臉皮卻也是越來越厚了,加上最近陪著小家夥們習練弓馬的次數多些,行矯健越發不輸年時,好像完全沒聽明白妻子言語一樣,直接上前一步去牽的手:“這樣高聲做什麽,小郗說你近來需要補氣,來來來,坐著說話。”
俞菱心白了他一眼:“坐著說就坐著說,你總是這樣不老實。剛才孩子們還在呢,哪有你這樣的!”
荀澈笑著將又拉近了一步,直接就往自己懷裏帶:“好好好,都是我的錯,下次先打發了孩子們出去再說話,就跟現在一樣。我這不是最近連著忙了些日子,便格外想你麽。”
“你又這樣撒賴!不?”俞菱心鄙夷地翻了個白眼,自從重逢頭一天開始,荀慎之這個無恥的家夥不是傷就是累,一天到晚在跟前賣慘,死皮賴臉非要心疼一下,就沒個煩膩的時候嗎?
“皇上要改軍製,閣一直在爭,我這個做次輔的總不得來回調停,這些天實在累的很,”荀澈看著俞菱心的神隻是笑,“休息的時間就是昨日今日有這麽兩天的空而已,想跟你多說說話。”
“說話就說話,”俞菱心回手按住了某人說話之間又要暗度陳倉的手,“放開手,總這樣來去的做什麽!”
荀澈也做出板臉的樣子:“說話的時候來去,也不是隻有我。當年我還是牌位的時候,你不也是總我麽?”
“又說這話!”俞菱心忍不住啐他,“都是過去的事,再說了,以前我不就是每日裏一……呸呸呸,現在還提那些做什麽?”
荀澈一笑,低聲在耳邊說了幾句,俞菱心又是臉上發燒,又有幾分驚異:“難不……你說的那個是……”
荀澈最喜歡看見妻子臉頰上這樣淺淺的緋紅,當即一笑,直接將打橫抱了便往臥房裏走:“當然是真的,所以現在不過是公平而已。”
“可是……”俞菱心隻好摟住他的脖子,但是想著那話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可你以前不是說……”
“以前是怕嚇著你,現在麽,還是要說說清楚,將你我的債討回來才行。”說著,荀澈便低頭親了下去。
這難得的浮生半日閑,總是要有些春點綴才好。
隻不過隨後的相擁淺眠之中,朦朦朧朧的,他好像也重新夢到了那模糊的迷醉舊夢——
到底有多日子,荀澈也不知道,似乎很長,又似乎很短,是夢或者不是,自詡英才多智的他也曾經分不清楚。
而那樣的覺到底是傷心,是沉鬱,又或者幾分慶幸,甚至幾分稽,他也說不清楚。
但他如今是確定的,那些日子,真的存在過。
就是他做牌位的日子。
起初荀澈以為那隻是一個混的長夢,在夢裏他先是看見自家的宗祠,青煙始終繚繞著,周圍還彌漫著他習慣的白檀淡香。他上再沒有什麽病痛煎熬,隻是也不能不能言語,目甚至都不能回轉,隻能看著眼前淡淡的青煙,以及宗祠的門窗。
當然,還有每日都會過來祝禱一番的俞菱心。
他看見發鬢間的素絹白花,滿的重孝,麗溫的臉孔越發清瘦,還有哽咽著淚流滿麵,告訴他,現在家裏一切都好,會好好照顧母親和荀淙,也會養過繼的嗣子,盼他在天上無病無痛,無災無難。
他真想手去抱一抱,那心就如同他還在病榻上的那三年,他真想把攬進懷裏,隻是他覺得在這“夢”裏,他比在病榻上更無力,連像以前一樣手去一的頭發也做不到。
然而很快,這“夢”忽然尷尬起來。
因為荀澈也不知是過了多久,他看到的場景忽然換了,不再是肅穆清寒的宗祠,而是晴雨軒的臥房。
他的覺十分怪異,就像是從南牆打了一個,然後將頭探進去看著這個房間一樣。
這一段的“夢”就更模糊而混,荀澈覺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病中,雖然沒有痛楚的煎熬,意識卻是斷斷續續的,有些時候,他好像能到俞菱心的手,溫的著。
有些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像孩子一樣,被俞菱心完全地抱著,的芬芳與,溫的氣息,滾燙的眼淚,無邊的寂寞與傷痛,每一樣的覺都是那樣清晰,清晰得讓荀澈每每回想,都會沉浸其中。
而他真正意識到,這可能不是夢的時候,是有一個夜裏,沐浴之後的俞菱心帶沒有係,開的一瞬間,他居然看到俞菱心在肚臍旁有一塊淺淺的胎記。
當然,他也看到了別的……
不過這一點,猛然清醒過來的荀澈想了想,他覺得還是不要告訴現在邊睡的妻子了。
他暫時還不想再次變牌位。
第163章雙刃劍
一百六十三、
按著最近聽到的消息,如今的吳王妃跟梅林詩會山下遇見的之時,已經不太一樣了。
俞菱心回想了一下,印象裏那時見到的齊珮還是很有幾分新婚的歡喜與得意,也有毫不意外的富貴倨傲,大概是覺得文質彬彬的吳王殿下也不失為良配,加上這尊貴至極的王妃份,所以連招呼說話都帶著一種自上而下的施恩。
可到了一個半月後的如今,即便俞菱心很出門,也聽說了現在吳王府後宅的事務是譚側妃協同理,為正妃齊珮“分憂”,而最得吳王喜歡、時常留宿寵幸的,卻是曾經在齊珮大婚之前就到昌德伯府百般奉承的黎氏。
對此,有人說是齊珮謀定而後,先提拔了黎氏出來跟譚氏打擂臺,也有人覺得是齊珮無能,這才過府這樣短的時間,黎氏就已經越眾而出,可見齊珮這個落水才得的王妃地位,也未必能穩穩保住。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網③提③供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而這樣的局麵,退一步可以說是吳王殿下坐擁五,彩紛呈,但進一步想遠些,這樣的局麵又與如今後宮的格局很有幾分相似。
從這個角度上看,吳王殿下果然真的是諸皇子之中最像宣帝的,也包括了後宅混的部分。
對八卦喜聞樂見的京城眷們倒是很高興,但閣臣與中書省的重臣們又是如何看待,就要等等才知了。
至於這樣的流言為什麽會這樣快就散布開,麵對荀瀅的好奇與探詢,俞菱心猶豫了一回,還是沒有告訴荀瀅是那位心黑手狠,深謀遠慮的二哥到底在去郴州之前在京城留下了多後手與布置,隻是跟小書呆子簡單道:“因為吳王殿下的媳婦太多,媳婦太多就會出問題,外頭的人自然也會說閑話。所以娶媳婦多的,不是好人。”
荀瀅怔了怔,隨即嘟了:“嫂子你糊弄我,吳王殿下的後宅怎麽能跟普通人家一樣,我看了你吩咐白果預備的年下禮單,我們是以後要跟珮姐姐些來往了嗎?”
俞菱心忽然有種莫名的,簡直比剛得知自己有孕還更想寫信給荀澈——瀅兒終於開竅了!
不過很快還是強行平靜下來,估計自己是因為懷孕而緒起伏比較大,深深吸了一口氣,抑住自己的:“也可以這麽說吧。最近二殿下府裏不太平,聽錦的說法,吳王妃大概是不得吳王喜歡,就常常到宮裏去給麗妃娘娘盡孝。但麗妃娘娘如今正是‘謙遜’的時候,當然要表明皇後娘娘才是二殿下的嫡母,所以吳王妃到昭殿的走也不。如今又要到咱們家來探老太太,這個外家長輩,大概是定了心要重得一個純孝賢良的名聲。隻不過——”
頓了頓,頭一次對荀瀅說出這樣的話:“隻不過,咱們得防著‘珮姐姐’拿咱們家,或者,拿你去給二殿下表忠心。”
荀瀅素來溫文靜的小臉上終於也出現了一凝重,靜了一刻,才點點頭:“我知道了,那嫂子你也要格外小心,你肚子裏還有小侄子呢。”
俞菱心忍不住了荀瀅的頭,若是可以,也希像荀澈一樣,保護小書呆子一輩子就那樣單純快樂,不要懂得那些汙穢醃臢,以及人心魍魎。
隻可惜,大家都沒有這個命。
當然,這時候歎命運的人很多,心複雜的也不不止是們,還有幾日後就以探荀老太太為名登門的吳王妃,齊珮。
而這日剛好□□那邊也傳了太醫,說明錦不大舒服,明華月過去探,文安侯府裏就隻有俞菱心和荀瀅出來招待齊珮。
齊珮這次倒是很客氣,先前的富貴端莊也好,居高臨下也好,仿佛都統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齊家多年見風使舵的傳統也終於被繼承了幾分,雖然還是能看出來有些僵不自然,但態度上到底是不同了,連寒暄的語氣都平易近人了許多。
荀瀅看著還是有些不忍,俞菱心雖然亦有幾分歎息,但眼卻更多停留在齊珮後的隨從上:“所以王妃的意思,是要送給老太太一個嬤嬤?”
齊珮頷首道:“老太太從六月走水驚,就一直睡的不太好。如今再次到驚嚇,想來癥狀難免更重些。我實在不放心,雖然我們家王爺賞了幾隻山參,都是補氣的上品,但老人家有了春秋,隻靠食補怕是不夠。剛好這是皇後娘娘的恩德,指了這位李嬤嬤過來,是按推拿的高手,又懂藥膳,剛好幫著老太太調理。”
“原來是皇後娘娘下旨賞賜的貴人,那真是失敬。”俞菱心目微微閃,又看了一眼荀瀅,隨即才吩咐人,“來人,給李嬤嬤設座。”
“老奴不敢。萬萬不敢在王妃和夫人跟前有座位。”那李嬤嬤倒是一臉低眉順目的樣子,趕躬道,“老奴隻是來伺候荀老夫人的。”
“希二表嫂不要推卻才是,”齊珮跟著道,“李嬤嬤在宮裏伺候了多年,推拿按的手藝連皇後娘娘都很稱讚,這也實在是憐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