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爾從床上起來，在屋子裏走了兩步，恢複的差不多了，玉竹恰好推門進來給送吃的，東西都很清淡，顧爾吃了兩口，一直沒見到錦紋回來，覺得有些納悶，便問玉竹：“玉竹姐，錦紋呢？去哪兒了，怎麽一直沒見著？”

玉竹坐在邊說：“錦紋這兩天住在別的屋子，現在你好了也能搬回來了。”

“為何要住到別的屋子去？”

“爺的意思，大概是怕吵到你吧。”

顧爾點頭，將碗裏的東西吃掉後，一邊收拾一邊對玉竹說：“我好的差不多了，一會兒爺的飯我給送過去吧。”

“真的好了？頭還暈不暈？你要是還不舒服大可多休息兩天，千萬不要勉強。”玉竹在一邊幫忙收拾。

“我真的好了，玉竹姐，你就放心吧。”

玉竹再三確認之後，看顧爾的臉確實紅潤了許多，這才同意讓去伺候薛懷。

用晚膳的時候，顧爾進屋幫薛懷布好菜後站在旁邊，頭低著一下都沒抬。

薛懷吃飯向來安靜，用完膳後，顧爾收拾桌子，薛懷忍不住問道：“都好了？”

“好了，多謝爺關心。”顧爾不卑不的回答。

把碗筷送到廚房，顧爾回到屋子裏，薛懷難得沒有坐在書桌前看書，反而站在床邊，顧爾進門就被他喊了過去。

薛懷手把腰間的帶子扯開，他麵前的顧爾一下子紅了臉，似乎沒想到他有這個舉，局促的朝後退了兩步。

“躲什麽？”

薛懷把外套扔給顧爾，顧爾被他一說不敢了，其實麵對薛懷心裏有些複雜，薛懷救了自己，心存激，但同時也讓見到了他殘酷的一麵，那種殘酷不知哪一天會用到自己上。

“過來。”薛懷出傷的左肩，吩咐顧爾，“去把那邊的東西拿過來。”

顧爾看到他肩上的傷之時，心的糾結突然有了出口。

“愣著做什麽？”薛懷不知道顧爾短短幾瞬想了這麽多，催促道。

顧爾小跑著去拿了藥，薛懷坐在床邊，讓把上的繃帶解開，顧爾小心翼翼的按照他說的做，作異常輕，當看到裏麵青紫的皮的時候，一子愧疚湧上心頭，鼻子也有些發酸。

“先上這個，然後抱紮一下。”薛懷把手裏的小藥瓶遞給。

顧爾默不作聲的接過來，手指拍了拍藥瓶，在傷口撒上白的末，薛懷的呼吸聲變得重起來，顧爾手懸在半空中，聲音小小的問：“很疼嗎？”

“恩，很疼。”薛懷把頭轉向另一邊看不見的地方，出一個溫暖的笑意。

顧爾有些慌，站起來就往外麵走，薛懷用沒傷的右手拉住，“你去哪兒？”

“去請大夫。”顧爾回答道，都過去好幾天了，上藥還這麽疼，還是請大夫過來再看看比較放心。

“不用了。”薛懷手上用力，把扯回邊，“已經好了很多了，就是還有些漲疼，用不著去找大夫。”

顧爾強不過他，乖乖坐下，眼睛掃到他腹部實的連忙撇開眼睛，一邊上藥一邊裏輕輕呼氣，像哄小孩一樣。

薛懷包紮完穿好服後，朝離不遠的顧爾走去，在麵前站定，手抬起的下，兩人高差了不，顧爾下在他手裏，眼睛不知道該往哪裏放，飄來飄去就是不看薛懷。

“顧爾，你……”

他話沒說完，門就被敲響了，玉竹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將他的下半句話堵了回去，“爺，夫人和四小姐來了，在客廳等您。”

趁著薛懷分神的功夫，顧爾脖子了，把下從他手裏拯救出來，恭順的站到一邊。

秦氏坐在正對門的位置上，看見薛懷背著手走過來，眼裏不由的流出欣和自豪。

“母親。”薛懷見了個禮，在薛茶旁邊坐下，薛茶朝他眨了眨眼睛，裏頭流出一抱歉，又帶著討好。

“懷兒，聽茶茶說前些日子你們去馬場玩差點出事，幸好你的婢救了？”秦氏朝薛懷看過去，不鹹不淡的問。

薛懷早也猜到了，薛茶是個瞞不住事的子，秦氏遲早是會知道的，他點了點頭，說道：“確有此事。”

秦氏放下茶杯，難得好奇的問道：“是哪個婢，出來我瞧瞧。”

薛懷朝後的顧爾遞了個眼，示意到秦氏跟前去，等顧爾走過去之後，順帶看了眼薛茶，後者朝他咧出一個笑。

“奴婢顧爾，見過夫人。”顧爾站到秦氏麵前，行了個禮。

秦氏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便是茶茶說的那個婢？抬起頭來。”

顧爾依言抬起了頭，但目仍然落在地上。

秦氏沉了半晌，開口說道：“上次在老太太跟前就覺得你有些麵，卻一直沒想起來在哪兒見過，這次細看看有了印象，是二房那邊的吧？”

顧爾點頭回答：“是，奴婢是從二房那邊過來的。”

“看來我沒記錯，你是顧青帶來的那個小姑娘？”秦氏又問。

“回夫人，奴婢是顧青的侄。”

這麽一說，秦氏想起來了些，他們大房二房向來不親，也隻在逢年過節的時候聚上一聚，顧青這個人在薛府人的記憶中已經很淡了，一來是命薄，二來生前不爭不搶，沒什麽存在，秦氏對印象最深的還是進門後頭一次見麵的時候。

顧青生的小小，上卻有一子倔勁，邊牽了個小姑娘，眉眼間和有幾分相似，秦氏當初因為顧爾的緣故多看了們幾眼，因而有些印象，隻不過幾年沒見，當年的小姑娘都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和姑姑乍一看還真是相似。

秦氏看著顧爾，心中還有疑，當年顧爾進府之時是給的養的名頭養在顧青膝下的，怎麽如今變了薛懷的侍，這當中定然是有故事的，隻是現下也不是詢問的最好時機。

“既是舊相識，那賞賜更是不得了。”秦氏抬了抬手，後的嬤嬤彎下腰來，吩咐道：“去，把我前些日子得的紫白水晶珠手鏈拿過來賞給顧爾。”

顧爾手心出滿了汗，雙手疊在一起，頭更低了一些，“夫人，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賞賜是萬不敢要。”

嬤嬤快步出了門，秦氏說道：“既然賞你了，你便收下，我向來賞罰分明。”

秦氏說到了這份上，顧爾不敢不從，嬤嬤去得快回得也快，抱著個小木盒子送到秦氏麵前，打開出裏麵的東西，秦氏看過之後指了指顧爾，嬤嬤會意，關上盒子到了顧爾手裏。

“謝夫人賞。”顧爾拿著木盒跪下來謝恩。

“這是你該得的。”秦氏說罷揮了揮手。

顧爾退回原來的位置，靜悄悄的立在薛懷後。

秦氏轉了話頭，半埋怨的和薛懷說：“懷兒你下次就別帶這皮猴出去玩了，省的還要連累別人，你要是傷了可如何是好。”

這話一出，薛茶頓時不高興了，撅著撒：“母親，這馬兒出了事，和我有什麽關係，怎麽能因為一次意外就不讓我出去玩呢。”

秦氏和薛茶說話的時候臉上總是帶著淺淺的笑容，這最後出生的小兒最得的寵，雖說薛茶有些驕縱，但還是個明事理的孩子，做事有分寸，不然也不會放心一個人出去玩了。

“我要是能關住你這個皮猴我就謝天謝地咯。”

薛茶臉變的飛快，剛剛的委屈全跑了，笑的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