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田宓起床的時候, 婁路回已經出去了。
昨天晚上他有說過,最近會比較忙碌。
知道丈夫在忙什麼, 田宓心里雖然擔心他的安危, 卻也明白,暗地里的毒瘤一天沒有拔掉,就沒有一天的安穩日子。
“甜甜, 今個兒有你喜歡吃的豆腐腦,回回一大早去買的。”樓下客廳里,正抱著孩子與鄰居們聊天的鐘毓秀聽到靜, 下意識的回頭看過去。
見是兒媳, 便笑著提醒。
沒想到家里會有這麼多的人,田宓掃了眼墻上的掛鐘, 很好, 才六點半,不算很晚。
沒有急著去廚房,而是先來了客廳,與各位嬸子們打了聲招呼。
“媽,芯芯呢?”與眾人閑聊了兩句,田宓抱起撲過來的閨, 四下張了一圈, 這才發現, 沒看到三妹。
芯芯這姑娘不像, 每天早上跟著起床號就能起床,哪怕休息, 也是這個作息。
“在房間呢, 臨坤那孩子在給上課。”
果然不愧是三妹, 田宓心里正在佩服自律與勤懇時, 耳邊就傳來了一道溫和的聲:“毓琇?小汪同志是跟你兒媳的三妹在對象嗎?兩人還相配。”
這話一出,其余幾人也都好奇的看了過來。
今個兒大家早早過來,是聽家里的男人們說了昨天的事,過來安一番的。
當然,個別人也未嘗沒有八卦的心思。
都在一個家屬區里住著,汪臨坤與田芯剛來那天,就被大家看在眼里。
后來打聽間,又知道了兩人的況,難免就了心思。
五六十歲的年紀,基本都退休了,在家里閑的慌,很多人都給人說。
當時就有好幾個人想給田芯介紹對象。
只不過被鐘毓秀一口回絕了。
在看來,那些人介紹的男同志,就沒有一個過得去的。
甚至因為這事,鐘毓秀還氣了好幾回。
就是想不明白了,誠心給人介紹對象,好歹掂量掂量雙方合不合適再開口吧?
居然還有那大了芯芯十幾歲,二婚帶三個娃的。
怎麼好意思開的口?
若不是顧忌著鄰里鄰居的,鐘毓秀當時都要罵人了。
當然,就算沒罵,的臉也很不好看。
都不是蠢人,見這般維護兒媳的妹妹,后來便沒人再提了。
如今開口的這人是曾參謀長的妻子王芳,也是平日里跟鐘毓秀的比較好的。
鐘毓秀雖然心里看好兩個孩子,但那也是在自家人跟前才會調侃兩句,外人面前,還是要護著人小姑娘的名聲的,于是嗔了好友一眼:“瞎說什麼呢?都是自家親戚,芯芯那姑娘要考高中畢業證,其余幾個孩子,每天都流給上課,我家回回不是出門辦事了嗎?這不...臨坤那孩子剛好給頂上了。”
王芳一臉訝異:“哎喲!我記得你前頭說過,那姑娘還在學醫吧?學這麼些東西?那是真夠幸苦的,不像我嫁那幾個懶貨...”
也不知道怎麼的,很快眾人的話題,又拐到了吐槽自家倒霉孩子上。
見狀,田宓好笑的搖了搖頭,將粘人的閨遞給婆婆后,轉去廚房端早飯。
不想經過三妹的房間時,發現房間的門是開著的。
顯然...剛才的話,全都聽在了耳朵里。
但芯芯依舊在筆疾書,面上更是沒有毫的不自在,反倒是汪臨坤,耳上還殘留著不自在的紅。
將兩人的變化全部看在了眼里,田宓雖然腳步不停的去了廚房,心里卻覺得有些不對勁起來。
之前以為小姑娘是沒開竅,所以一直抱著看汪臨坤笑話的心態。
但幾次三番下來后,才后知后覺發現了不對勁。
芯芯...就算再沒開竅,到底19歲了,尤其上班的地方有好幾位適婚的小姑娘。
這個年紀的孩子難免會憧憬另一半,當年再沒談的想法,看帥哥也會多看上兩眼的。
對了,上小學那會兒,就已經知道喜歡夜禮服假面-地場衛了。
所以...家芯芯這般清心寡的...是個什麼況?
=
心里有嘀咕,就連目前最喜歡的豆腐腦口后都沒有那麼味了。
田宓心不在焉的吃完早飯,也沒上樓,而是在客廳里陪孩子們玩,順便聽聽嬸子們的八卦,
但眼神卻時不時的掃向三妹的房間。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在被各種腦補,弄的有些坐不住時,汪臨坤總算從房間里出來了。
見狀,田宓立馬拍了拍孩子們的小腦袋,讓他們自己玩,才起溜溜噠噠的進了三妹的房間。
“二姐?”田芯從作業中抬起頭,以為姐姐有什麼事。
田宓關了門,坐到一旁的凳子上才開口:“芯芯,我問你個事。”
被姐姐嚴肅的表給弄的怔愣了下,田芯以為出了什麼事,神也跟著張起來,坐姿都不自覺的更端正了:“姐,你問。”
“別張,姐就是想問問你,剛才...嬸子們開你跟汪臨坤玩笑的話,你聽到了嗎?”
田芯眨了眨眼:“什麼時候?”
田宓...“就是們問你跟汪臨坤是不是在對象。說你們很般配那話。”
“哦...聽到了。”
所以,這麼平靜到底是不喜歡,還是沒開竅,又或是什麼旁的原因?
田宓倒沒有覺得三妹一定要怎麼樣按部就班,才是一個正常的姑娘。
就是...突然發現這個年紀的姑娘,正是敏的時候,是不是得多關心關心?
只是自己那會兒也是稀里糊涂過來的,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引導青年啊?!
想到這里,田宓又疚了,覺得自己這個做姐姐的還是不夠到位,清了清嗓子,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問:“那...嬸子們那般開玩笑,你會害嗎?”
雖不解二姐為什麼問這個,態度還奇奇怪怪的,但是田芯還是老實搖頭:“為什麼要害?我跟汪副團長又不可能,既然不可能,干嘛要害?”
這話說的沒病,田宓直接被噎的哭笑不得。
所以...芯芯不是不懂,而是不喜歡汪臨坤那樣的?
屋外,給小姑娘切了一盤水果的汪臨坤,沒想到會聽到這段類似于判了死刑的話,愣愣的站在門口,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屋,姐妹倆完全沒有發現門外的男人,聊都聊了,田宓突然就又好奇起三妹喜歡什麼樣的男生了。
記得之前好像說過,喜歡笑瞇瞇的:“你怎麼那麼肯定你跟汪臨坤不可能啊?你不喜歡他那樣的類型?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聽得這話,汪臨坤不自覺又屏住呼吸。
田芯搖了搖頭:“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我本就沒往這方面想呀,人家條件那麼好,怎麼可能看的上我?”
門外的汪臨坤也好,門的田宓也罷,兩人誰都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齊齊怔愣住了。
“你這什麼話?你什麼條件?我妹妹工作好,長得,格更是棒的不行,你這條件怎麼了?差哪里了?等你將來再念個大學,有什麼看得上看不上的?只有合不合適,知道嗎??”說到最后,田宓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有氣妹妹的妄自菲薄,更多則是氣自己的疏忽,完全沒有注意到,芯芯居然這麼自卑。
至于自卑的原因,也不難想,百分之九十九是原生家庭帶來的。
芯芯從小就跟明人一般,不重視,所以努力乖巧,卻也因為太過乖巧勤快,更加不起眼,就像一個死循環。
想到這里,田宓眉頭皺的更深。
不行,這事不能疏忽,不僅往后要多鼓勵多肯定小姑娘,其余家人們也要這般做才行。
得培養的自信心。
“姐你真不害臊,哪有這麼夸自己人的。”田芯還不知道姐姐心中的打算,被夸的小臉兒都紅了,很是靦腆的出一個笑。 田宓無奈:“姐是認真的,我問你,你是不是要爭取大學推薦?”
“那不是還沒上嗎?萬一競爭太強,不上我呢?”
瞧瞧人這腳踏實地的范兒,田宓更無語了,別的不敢說,就三妹這學習的勁頭,有幾個人能卷的過?
再說了,退一萬步,現在是74年,再3年就要恢復高考了,部推薦上不去,還不能自己考嗎?
但這話,又沒法說,只能想著再換一個角度來提高妹妹的自信心:“你現在這麼刻苦,就不可能不功,還有啊...”
后面的話,門外的汪臨坤沒有繼續聽下去。
他將水果端回了廚房,轉去了自己的房間,認真思考起來。
聽到小姑娘的心聲,雖然心跌宕起伏的厲害。
但能知道小姑娘心真實的想法,也算是意外之喜。
他與姐姐的看法是一樣的,在汪臨坤心里,小姑娘就是最好的。
或許...他該換一個方法。
比如,等將人送到海島上后,在悉的環境里,尋個機會將自己的心思挑破。
不管不功,起碼能讓田芯正視他的心意。
=
但,計劃這種東西,總會有意外發生。
這不,第二天一大早,田宓跟婆婆正在幫三妹打包行李時,家里的電話就響了。
因為中午要送田芯他們三人去火車站,所以今天婁路回沒有出去,正在客廳里陪著雙胞胎們玩游戲。
聽到電話鈴聲,直接探接起了電話。
還沒來得及開口,對于打電話很是興趣的珍珠就了過來,聲氣喊:“喂?是誰呀?我是珠珠呀!”
婁路回憋笑,將小丫頭拉開,才對著聽筒“喂!”了一聲。
只是等聽清楚了電話那頭的人,話中的意思時,他臉上的笑意就斂的干干凈凈:“好的,大姐你別急,我喊甜甜過來接電話...”
這廂聽到丈夫聲音的田宓已經走過來了,手接聽筒,上還下意識問道:“大姐?還是南姐?出什麼事了?”表這麼嚴肅。
婁路回抱住想要往妻子懷里撲的閨,低聲音道:“大姐的電話,說是你爺爺...去世了。”
怎麼會?田宓眼睛忍不住瞪大,在的記憶中,爺的好的很,別說現在才七十歲,就是再活十年也不在話下。
但...若是意外呢?
思及此,田宓又皺起眉頭,將聽筒擱置在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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