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已經習慣了早起的夏安,一大早就穿好了喜服,天才蒙蒙亮,就把全家人給喊了起來。
還睡得雲里霧裡的富莊老老小小們,看著還沒出晨曦的天際,看著興得跟大金似的夏安,很是無奈。
姚蓉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匆匆跑去灶間看了一眼,「很好!!庚帖安全!胡嬸,你可以做早飯了。
孩子們趕洗漱,爹娘,還有諸位老舅,趕把昨天我給你們準備好的服去換上!
馬車騾車,全部紮上紅綢帶!老夏,老夏啊!!你帶著長腳去把鄭二夫人接來!起來,都給我起來!」
當夏安茹和半夜才回來的崔承允,來到富莊的時候,看到的,依舊是一片,不知道在忙啥,反正每個人都很著急的場景。
「喂,兜子!」夏安茹喊住了捧著個乾果盒子的小兜子,「你跑啥呢?!這果子你打算捧到哪兒去?」
「客堂間里啊,說是待客要用。」小兜子說著話,還不忘低頭去叨了一個大紅棗。
正好捧著另一個乾果盒子路過的穀雨忙說:「不是啊,姑姑說,這個才是接待賓客的啊!」
後頭跟著的大順喊:「不是的!我娘說用這盒!」
「什麼?!」丹姐拎著一組食盒進了門,「我娘不是讓我去五味齋拿了糕點盒,說用這個嗎?!」
...............呃,這..................
「走吧走吧,」夏安茹拉起崔承允趕忙跑,「太了,咱們別摻和了,越摻和越。」
崔承允低頭悶笑,小聲說道:「還是娘子有自知之明。走,咱們瞧瞧安準備好了沒,一會兒我得帶他接親去。你一個人小心點兒,別被人衝撞了。」
因為陳娉婷就鐵鎚一個丫頭,所以一大早,夏安茹已經讓宋管事把海棠,阿芳,外加梳頭媽媽全都給送去了北營。
「啊呀,我只是懷個孕,又不是癱了......」
夏安茹話才說出口,就被崔承允給住了皮子,「說什麼呢!不準說不吉利的。」
「嗚嗚嗚嗚嗚.........」夏安茹啪啪兩掌,把崔承允的手給打落了下來,「你!!別人阻止人家說話,最多捂,你倒好,居然揪我皮子,很好玩嗎?」
「嗯,特別好玩。」崔承允不懷好意的笑道。
夏安茹踢了他一腳,「滾!」
某個狂回了一聲:「謝娘子賜腳。」轉就走。
自從夏安茹三四個月後,解除了犯困的枷鎖之後,可以說是吃嘛嘛香,力充沛。連去了趟北蠻,都不覺得有啥累的。什麼傳說中的恥骨痛,筋,不要尿尿之類的,都沒有。
除了肚子有變大,和肚子里的小崽崽也時不時的杵幾下,甚至覺得自己的力,比懷孕前還要好些。
閑不住的夏安茹,在院子里左搖右晃一圈,實在沒找著啥能幹的事兒,於是便屁顛屁顛的跑去了姚蓉院子里,準備給老母親化個的婆婆妝。
.......
「安茹,你說我為什麼會張呢?」穿戴一新的姚蓉,抓著來兒的手以求安,「你親的時候,我也沒這麼張啊。」
「你怕娉婷一言不合,用刀砍你?」夏安茹了被老母親弄的手心。
姚蓉這會兒也不敢打兒,只瞪了一眼,「說什麼呢!娉婷不會的。」
「那我就不明白你張啥了。」夏安茹一副莫能助的樣子,「不過可能做婆婆和做丈母娘的心,不太一樣吧。」
「肯定是因為準備的太倉促了,總覺很多事兒沒辦妥,就怕到時候出什麼岔子!對了,我得再去外頭瞧瞧,還有啥需要辦的!!」姚蓉說著話,就起走了出去。
合著是完全沒聽兒說啥,自己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焦慮當眾。
夏安茹倒是能理解老母親的焦慮的,畢竟才準備了兩天時間,如果是......就躺平了。咋咋滴吧。
老母親,究竟是母親,做人多是比有擔當些。
母倆一前一後走出了西院,外頭噼里啪啦就響起了鞭炮聲,在鄭二夫人暴躁的催促聲中,夏安騎上了大馬,準備出門了。
而門外,除了崔承允和姚家倆未婚的舅舅外,另有一隊李大年找來的,臨時迎親隊伍。
這迎親隊伍,有多臨時呢......昨天夏兆去縣衙給李大年鄭縣令他們發請帖,說起來,才想起迎親的嘁哩喀喳伴奏隊都沒有。
所以這隊伍,是昨天夏兆臨時讓李大年找了縣衙的衙役,現買的大鍋蓋和嗩吶,當即和了兩三次的曲兒,這就拿出來溜了。
好在迎親就聽個熱鬧,沒人會在意吹的嗩吶有沒有在調上,打的大鑔是不是有節奏......
在大伙兒的好祝願聲中,夏安帶著姐夫和倆還有點懵的舅舅,出發迎親去了。
迎親的隊伍,嘁哩喀喳,咪里馬拉,一路熱熱鬧鬧的到了北營。
遠遠的,夏安就瞧見了北營的大門上扎著紅綢帶,連守衛的槍桿子上,都扎了紅綢,門口的塔樓上,還掛了不碩大的紅燈籠。
到得門口,崔承允讓倆趕車的舅舅,先下車把鞭炮一放,自己則下馬,準備門。
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舅舅們鞭炮一放,北營的大門,居然就這麼開了。都不用他喊門.......
原本還想跟陳將軍過幾招的崔承允,心中莫名多了一失落之。
不過既然門都開了,迎親的隊伍也沒在客氣的,夏安一馬當先,立刻就帶著人往門走去。
可迎親的隊伍,才進大門,眾人就見一紅的新娘和新娘的老爹,已經站在了大門口。後頭跟著穿甲胄,騎著戰馬的肅北軍三四百號的武。
一群人,浩浩,好不威風。
跟在新娘後的三個丫頭,其中兩個瑟瑟發抖,另一個則一臉冷漠,好似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作......
夏安:這是準備搶了我嗎?
好在鄭二夫人也不是嚇大的,穩住了心神,上前一步問道:「這,這,你們這是要幹嘛!!」
是不是準備去打仗?!
陳虎道:「當然是嫁兒。鄭二夫人請往邊上去點兒,以免一會兒不小心誤傷了你。
娉婷!上花轎,咱們不能誤了時辰!」
「好!」陳娉婷答了一句,然後咣咣咣就往前頭走。
「新娘子留步,新郎得背你啊!」鄭二夫人趕追了上去。
可陳娉婷卻喊:「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說完,人已經到了花轎前。
夏安都沒來得及下馬,新娘就已經坐在了花轎里了。
「走!起轎~!」陳虎喊了一聲,抬轎子的八人就不敢不聽。眾人只見抬轎的人低呵一聲,扛起了轎子,起,轉向,在陳虎的催促聲中跑了起來......
後頭的迎親隊,才歇了口氣,就又跟著轎子,嘁哩喀喳就往前頭跑。
陳虎則跟在迎親隊伍後頭一臉得意,他的後,還跟了三四百騎在馬匹上的武送親隊......
「姐夫,咱們這個流程,對不對?」夏安開始懷疑這個親,的好像有點問題了。
「這些都不重要了。咱不能追求細節,只要拜了天地高堂,這禮就算全了。走吧趕的,一會兒別新娘到了,咱們還沒到。」
崔承允說完,便夾了馬腹往前走。夏安和幾個比他更懵圈的舅舅,跟著也往前了。他得趕在新娘前頭帶路啊!
這再沒有禮數,也沒有新郎哨,新娘開路的道理啊!
幾人急急忙忙往前趕,總覺得好像了些什麼。
忽聞一聲怒吼:「人!!你們把人忘了!!!」
負責趕車的四舅五舅,這才醒過神來,趕又調轉馬頭,把鄭夫人給撿了回去。
鄭夫人上了馬車,指天頓地的發誓:「以後誰讓我做,我都不做了!再做我回去就自己倆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