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所以說，殿下給秦大小姐送禮了？”虞清秋耐著子問道。

他本是孤家寡人，過年也留在太子府，只是……太子殿下不過進宮赴了一場家宴，怎麼就整出了這麼一樁事來？

“我想了先生的話，深覺有理。”李鈺顯然對自己的做法很滿意，“但是，如果秦綰自己愿意做我的側妃，秦侯爺也會同意的，不是嗎？”

“是……”這一點，虞清秋也同意。

畢竟以秦綰的名聲，要是再拒絕了太子側妃，傳出去就更別想有人家迎娶了。

“我見九弟給秦二小姐送禮，覺得不錯。人不都是喜歡這些的嗎？”李鈺道。

虞清秋了角，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

端王給秦珍送禮是應該的，但是，安國侯府的后院況如何，在決定這門親事的時候，他們都徹底討論過。

所以說，太子殿下您這時候給秦大小姐送禮，這是明晃晃打秦二小姐的臉呢？

原本端王和秦珍聯姻就是為了拉攏安國侯府，這麼來一下，不是把好不容易堆上去的好度又扯下來了嘛。

秦侯爺高不高興他不知道，但至侯爺夫人和秦二小姐都不會高興的。人一不高興了，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看著一無所覺還自認辦了件好事的李鈺，虞清秋搖搖頭無奈了。

他不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不可能只有他一個謀士，也不可能事無大小都征求他的意見。這種小事，殿下邊自有無數人爭著給他出主意。不過，究竟是誰給他出的這麼個餿點子？

“先生怎麼了？”李鈺問道。

“沒事，只是有些累了。”虞清秋嘆息。做都做了，還能怎麼？他只是奇怪，太子殿下在人這方面也不是個雛了，怎麼就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呢？好在只是一件禮，真論起來也算不得什麼，等過上幾日讓端王到安國侯府走一下修補關系就是了。

然而，他要是知道李鈺送的是什麼東西，大概就不會這麼平靜了……

“所以，是給我的？”秦綰看著木盒里的東西很是無語。

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檀木盒，一模一樣的金釵，唯一有區別的是，太子送來的這支凰有九尾翎，端王送來的只有七。

當然，這不是端王工減料，而是只有太子的份才能用九尾翎的。

這兄弟倆當然不是商量好的，只是……皇族子弟，一個太子一個端王，哪會真的為一件禮去費心挑選，自然是從宮得到的賞賜中直接指了一樣。

送給子，肯定是釵最合適了，辦事的侍衛想法也大同小異。于是……就出現了這麼一個烏龍。

“綰兒，你見過太子殿下？”秦建云沉思道。

“梅花節有一面之緣。”秦綰很老實地回答。

秦建云點點頭，他也聽說了兒最后和太子府的門客下了一局棋，可太子殿下這是什麼意思？看上綰兒了？明明最近太子和丞相府的小姐走得近。

“爹，要不要退回去？”秦綰隨口道。

“這……”秦建云猶豫了。要說和太子直接扯上關系，他是不愿意的，可把禮退回去這種事，太子殿下要是覺得傷了面子記恨他也不好。

“那……綰兒自己置了？”秦綰問道。

“隨你吧。”秦建云揮揮手，有些郁悶。

大過年的，這都是什麼事兒！

可秦綰去守擂是自己的主意，如今也不能怪引起了太子的注意。

“瓏兒，送你了。”秦綰拿起釵，隨手丟給了秦

瓏。

“我？”毫無存在的秦瓏一下子了所有人的目中心，頓時有些無措。

“拿著做嫁妝。”秦綰道。

“噗……”秦珠不一聲悶笑。

“知道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秦瓏點點頭，竟然真的把釵收好，給了后的娘。

雖然娘接過來的時候手都是抖的。

秦楓也大意外。

這個膽小的妹妹……還真是大變樣了啊，舉手投足都有了幾分真正的侯門千金應有的大氣。

“姐姐，太子殿下送的禮，這不太好吧？”秦珍溫言道。

“送我的，不就是我的東西嗎？”秦綰毫不在意。

“就給瓏兒吧。”秦建云打斷了話頭。

現在他倒是慶幸秦瓏的存在了，至……太子送了一支金釵給安國侯府的四小姐，誰也不會覺得太子能和個三歲的小姑娘有什麼。至于這說不說得通，他就管不著了，反正兩府的面子都保住了。

原本應該是歡樂的除夕，經過這件事反而蒙上了一層影。

張氏見老太君面不虞，趕重新點了一出熱鬧的戲，讓氣氛熱起來。

“父親，明天一早我想去城外的含寺上香。”秦綰道。

“去還個愿也好。”秦建云隨口答應。

“大年初一就去？”張氏皺了皺眉。

“帶些香油錢，你就在含寺給你母親念幾日經。”秦建云看了張氏一眼，又補充了一句。

尤其在這個時候，去城外避太子兩天也不錯。

“是。”秦綰笑著答應。原本，也沒打算去上個香就回來的。

倒是后的蝶臉微微一變，下意識地了拳頭。

含寺，含寺的后山可就是獵宮所在地，也就是……歐慧死的地方！

秦綰捧起茶杯，借著喝茶的作斂去了眼中的寒意。

是想去獵宮一趟，但可不是去緬懷過去的。

歐慧死在獵宮，所謂人死萬事消，也不覺得李鈺絕到死了還要把挫骨揚灰的地步。應該是……就地安葬了吧。

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正躺在那個男人建造的墓地里，就覺得直犯惡心！

老太君畢竟年紀大了，看了兩出戲，又喝了幾杯小酒，很快就乏了，由丫鬟扶著回去歇下了。

隨后秦綰就借口明天一早要啟程，搭著蝶的手告退了。

然而，一直到回到碧瀾軒，都能覺到蝶的手在微微抖著。

“我還活著。”秦綰很平靜地開口，“就算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但我……還活著。”

蝶一把抓了的手。

“放心，平時的時候，獵宮的守衛是很松懈的。”秦綰，“你今晚想辦法出城一趟，把挖墳要用的東西準備好，明天不方便帶出去。”

蝶深深吸了口氣，終于讓手不再抖。

“不用太著急。”秦綰又安道，“反正我們要在含寺住上幾日，墳在哪里，有的是時間慢慢找。”

蝶點點頭，趁著夜溜了出去。

的武功是歐慧親自指點的，算得上不弱，不過也幸虧當日剛好是和孟寒見面的日子，沒有跟去獵宮才逃過一劫。

“李鈺，欠我的，我會要你一點一點的……還給我。”搖曳的燭火下，秦綰的臉更顯得殺氣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