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眨眼過去,殿試波瀾不驚地結束。
宋雅的名次是二甲十六名,不好不壞,也就是留在京城等候補缺,不過有安國侯府跟吏部打個招呼的話,很快就會有實缺,不必如同一些寒門學子般,在京城苦候幾月甚至幾年。
京城令正式上任后,林氏就帶著宋家兄妹搬了回去。
三月初的瓊林宴后,皇帝果然下達了以端郡王為正使,向南楚求親的圣旨,另外一道旨意是給安國侯府的,著永安郡主隨使團回南楚——省親。
接到圣旨的安國侯府除了早知如此的秦建云和秦綰,一下子都懵了。
張氏也終于明白前陣子侯爺怎麼突然想起南楚給秦綰送的生辰賀了。
秦綰不慌不忙地給秦楓打了個招呼,又將秦瓏托付給桂嬤嬤照料教導,自己開始準備起來。
雖說這次最主要的任務在云州,可明面上卻是去南楚省親的,禮自然不能。大部分務府會給備齊,但安國侯府總得添上一些,還有送給南楚皇后和幾位公主的,也要秦綰親手準備。
不過,有個能干的蝶,大部分事都不需要秦綰心,要準備的,是如何前往云州取回李暄代的賬本。
“小姐真不帶屬下一起?”朔夜道。
“蝶不面,還能說是在照顧我,畢竟是侍,本也不會拋頭面。可你不在的話,誰都知道我不在使團中了。”秦綰很冷靜,“所以你必須留下幫我打掩護。”
“可是小姐一個人太危險。”朔夜沉聲道。
他原本就是李暄派來保護的,尤其在這個任務中,秦綰不比完全不會武功的蕭無痕,自武力不弱,只要有侍衛跟隨,就會安全很多。
“你跟著我才危險。”秦綰毫不客氣地道,“你這張臉辨識度太高,去哪里都不方便,不如我一個人。”
“小姐,王爺吩咐……”朔夜為難道。
“一年之,你不是只聽我的嗎?”秦綰打斷他的話。
“是。”朔夜只能回答。
“那我說了算,你也不必告訴王爺,免得他再派其他侍衛,礙事!”秦綰道。
“可萬一……”朔夜猶豫道。
“沒有萬一。”秦綰一聲冷笑。
這些年,為了李鈺的大業,多次出生死,連構陷皇子這種事都敢干了,還怕這點兒小事?
“是。”
不過,朔夜還好說服,另一個就沒那麼容易了。
“我跟你一起去。”室中,孟寒一邊翻書,一邊說道。
“什麼?”秦綰愕然。
原本是想著出門會很久,特地來給孟寒安排一下,卻沒想到這位原本就不太指使得的半屬下半合作者竟然難得地主。
“云州有種‘半天涼’的毒蛇,我想抓幾條研究。”孟寒抬起頭來,把手里的書倒過來,指給看。
秦綰很無語地看著書頁上畫的毒蛇圖樣,半天才道:“我不一定有時間去山里抓蛇。”
“就算你有時間,蛇聞到你上回蠱的氣息,半里外就跑了你抓得到麼!”孟寒怒道。
“這回蠱是你種在我上的,講點道理好不好?”秦綰哭笑不得。
“我講道理,所以我自己去抓。”孟寒道。
“我要跟著使節出發,你的樣貌太惹眼,先去安縣等我吧。”秦綰只能妥協。
朔夜可以用命令服,但孟寒……他若真想做,就算當
場服了,八也是奉違,還不如直接放在邊看著。
“知道了。”孟寒點頭。
秦綰嘆了口氣。這一個兩個的,都不省心!
最后,還有一件事要辦。
今天為了來見孟寒,特地找了個理由把朔夜給支開了,一大早就只帶了蝶一人出門。
正好之前李暄送了一匹汗馬,就借口遛馬,又從安國侯府的馬房里挑了一匹不錯的給蝶,兩人在醉白樓用過早飯,明正大地出城,去了含寺。
從空遠大師手里拿回歐慧的骨灰壇,秦綰仔細地包了一層又一層,也沒給蝶,而是親自提著。
借著去南楚的機會,正好將骨灰送回師門安葬,落葉歸,總好過在這天地間飄零無依。只是,師父怕是要傷心了吧。白發人送黑發人,可師父會不會相信,他的徒兒還活在另一個軀殼里呢?
走出山門,秦綰就被一陣喧嘩聲驚醒了思緒。
一抬頭,不笑了,還真是冤家路窄。
“啊,原來是你的馬啊。”凌子霄一臉的郁悶。
“怎麼,將軍先是看上我的劍,現在又看上我的馬了?”秦綰笑道。
“寶劍名馬,你一個子,實在是……”凌子霄一副“你暴殄天要遭報應”的表。
“本小姐有錢,任!”秦綰一抬下。
“怕你了。”凌子霄搖搖頭,挫敗道,“上回的劍譜練了嗎?”
“青冥劍我送給朔夜了,他用劍,你不需要一副所托非人的表了,本小姐磣得慌。”秦綰送他一個白眼,就去解馬韁。
“送人了?”凌子霄頓時睜大了眼睛,指著喊道,“這麼簡單就送人,說明你也沒多喜歡青冥劍,那當時為什麼非要跟我爭!”
“因為本小姐覺得,將軍和雪蠶很配呀。”秦綰笑瞇瞇道,“可惜紫嫣不給力,只得了第三。”
“你你你……”凌子霄臉上漲得通紅,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和雪蠶配?混蛋,他哪里配那條白子了啊!
然而,等回過神來,看見秦綰和丫鬟已經上了馬背,凌子霄才突然反應過來,就為看他尷尬的樣子就放棄一件對子來說可遇不可求的至寶,那得是多缺心眼兒才能干出來的事,何況他和秦大小姐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
所以說,果然還是隨便編了個理由戲弄他的,是吧!
“你站住!”凌子霄一把拽住了汗馬的馬韁。
“將軍還有什麼指教?”秦綰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看著他,笑意。
“你……”一瞬間,凌子霄也不覺得跟一個子如此較真的自己實在沒度量,愣了好一會兒,他才結結地開口道,“那個……謝謝啦。”
“謝謝?”秦綰倒是茫然了。
做過什麼需要這位將軍道謝的事嗎?還是說,剛剛把他的腦袋給氣傻了?
凌子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左右看看,山道上就只有他們三人,便上前一步,低聲道:“前些日子,太子殿下對父親過想為部下提親的口風。”
秦綰微微一怔,隨即,一條看不見的線從腦中穿過,頓時將那些零零散散的東西穿了一串,清清楚楚,再無一。
原來如此。
李鈺算計凌霜華,江漣漪借機算計——很好。
李鈺放棄歐慧,選了江漣漪,簡直是再好都沒有了。
當對手有一個豬隊友的時候,不贏才沒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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