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東華以端郡王為正使,安國侯嫡長、南楚永安郡主隨同,出使南楚,儀仗護衛五百余人,浩浩地出了京城,一路向南。
出發的時候,秦綰并沒有見到端王,想必端王也懶得見。
的馬車被安排在隊伍中后的位置,安國侯府的人反正信不過,干脆一個都沒帶,除了朔夜和蝶,周圍一隊負責保護的軍都是皇帝指派的。
馬車中,秦綰第一次見到了李暄給安排的“替”,名義上是侍份的子。
“屬下荊藍,奉王爺之命,聽從小姐調遣。”子沉聲說道。
秦綰靜靜地打量了一番,大約十七八歲的年紀,容貌溫雅秀,眼底自有傲氣,指尖也有習武留下的薄繭,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侍。
許久,才開口道:“你擅長什麼?”
“易容。”荊藍毫不猶豫地開口。
這句話一出口,不但是蝶,連秦綰都忍不住挑了挑眉。
因為這兩個字,分明就是自己的聲音!
“很好。”秦綰點頭。
有這樣的本事,假裝自己的話,只要不發生什麼大事,被拆穿的可能非常小。
“這一路上,屬下要與小姐同吃同住,觀察小姐的一舉一,易容的時候才會沒有破綻。”荊藍又道。
“可以。”秦綰答應。
大隊人馬行進速度不快,一天不過百十里地,不過秦綰也沒閑著,在馬車中就開始研究云州的地圖。
和李暄不方便長談,需要的資料都由荊藍帶來。
“也就是說,東西放在祁展天在襄城的老宅里,可這麼久了,為什麼沒人去取?”秦綰不解道。
“不是沒人去取,基本上各方勢力都去過了,甚至包括北燕和南楚的人。”荊藍道。
“這都找不到?”秦綰好奇極了。
一本賬冊而已,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該被人翻出來了,怎麼會到現在都沒人找到?想了想,又皺眉道:“該不會,你家王爺也不知道在哪兒?”
“王爺沒法親自去看,只能有勞小姐了。”荊藍道。
秦綰無語,還真是自己去找啊?就知道李暄都棘手的事沒這麼好辦。
“王爺說,信任小姐。”荊藍眼中閃過一笑意。
“他都這麼說了,我能不盡力嗎?”秦綰嘆了口氣,指著地圖道,“最快的路線,我從安縣離開大隊,橫穿涼山進云州地界,而使團要繞山而過,可以多爭取一些時間。順利的話,我可以從襄城取道,沿襄河順流直下,在江口的渡口跟大隊會和。”
“五天,最遲七天。”荊藍補充道。
“去掉趕路的時間,也就是說,在襄城最多只能呆三天。”秦綰不苦笑。
三天取一件東西,如果只是危險的話,還是有把握的,可要是找寶藏——也不知道李暄對哪兒來這麼大的信心了。
“其實……”荊藍猶豫了一下才開口。
“怎麼?”秦綰一揚眉,“有話就說,就算錯了,我也不是難伺候的主子。”
“是。”荊藍忍不住一笑,隨即道,“雖然王爺并不贊同,但小姐如果信得過屬下,只要給屬下三天時間悉小姐的特征,在進寧州時,小姐就可以先行離開,這樣一來,至可以多出七八天時間。”
“就這麼辦。”秦綰沒花多時間思考就同意了。
蝶悶聲不響地拿出紙筆寫道:“王爺為什麼不贊同?”
荊藍一怔,才恍悟過來這是給自己看的,停頓了一下才道:“因為寧州境并不平靜,如果有個萬一,反而會拖慢行程。”
“寧州……我記得是寧王的封地吧?”秦綰一臉的古怪。
“是的。”荊藍眼中也閃過一尷尬。
“他連自己的封地都管不好?”秦綰驚奇道。
“那也得能管啊。”荊藍口而出,但很快臉上就閃過一懊惱。
“說來聽聽。”秦綰道。
“其實也沒什麼奇怪的。”荊藍嘆了口氣,無奈道,“寧州雖然是王爺的封地,可王爺卻從未踏足過寧州的土地,更未手過寧州的任何軍政大事。但東華唯一的親王封地,又豈是別人敢隨便管的?所以寧州,就了各種暗滋生的搖籃。”
“陛下也不管?”秦綰皺了皺眉。
“陛下撤換過一批員,但效果不大。”荊藍搖頭道,“只要寧州還維持著表明上的和諧,陛下就不會大干戈。”
“看來你們王爺的日子比本小姐想象得還不好過啊。”秦綰一攤手。
“這幾年,陛下的開始不太好,就越發忌諱王爺了。”荊藍的聲音得很低,如果不是仔細聽,幾乎就聽不見了。
秦綰陷了沉思。
之前站在李鈺那邊的時候,因為不想太早招惹寧親王,對于寧州基本上也是繞過去的,盡管聽說那邊的狀況不好,卻也沒想到嚴重到這種地步。
李暄,為了盡量緩和皇帝的忌憚,連自己的封地都故意放任到這種地步了嗎?但是……不對。李暄不是那樣委曲求全的格,他應該明白,步步后退,終究會退無可退,封地會是他的大后方,不可能真的就這樣放棄。
“你說寧州有問題,究竟是什麼問題?”秦綰緩緩地開口。
“屬下并未到過寧州。”荊藍遲疑了一下才道,“只是聽說,寧州境有一個‘圣火教’的組織非常盛行,連富商巨賈和員家眷都有參加的。另外好像……匪寇也猖獗的。”
“圣火教……”秦綰沉了一下,幾年前傳過來的消息還沒聽說過這個教派,恐怕是近年突然崛起的。只是,聚攏大量百姓,這是想干什麼?要說造反,寧州距離京城不過三、四日路程,三面被永州、渝州、平州包圍,其中永州和平州都是軍事要地,加起來屯著三十萬兵馬,連同京城的軍,寧州只要一舉事,就會被三面夾擊,迅速撲滅。
所以說,誰想據寧州起事,絕對是找死的節奏。
而皇帝把寧王的封地從北方幽州邊境的寧城遷到寧州,看似從一個偏僻的窮郡換了富饒的一州之地,但實際上卻是加上了無數枷鎖。何況寧城雖小,卻是老寧王幾代經營的地方,換寧州——正如荊藍所說,在京城長大的李暄,其實連自己的封地都沒去過。如果這是皇帝十幾年前就設計好的,秦綰倒是要贊一句,不愧是帝王心。
然而,很多事都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轟隆~”滾滾的雷聲中,巨大的閃電劃破天空中翻騰的黑云,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茫茫天地間,隔著雨簾,幾乎只能看見前方不到十米的距離。
“該死的,這就是欽天監算出來的適合出行的好天氣?”李鈞抹去臉上蓑斗笠都遮擋不住的雨水,憤憤地咒罵。
東華以武立國,他堂堂端郡王文武雙全,自然不會坐馬車而是騎馬的,事實上整個隊伍中能坐人的馬車就只有秦綰那一輛。
只是不巧,剛離開京城四天就遇上了這初春的日子里極見的暴雨,明明還是中午,天黑得跟半夜似的,偏生隊伍行進到這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鬼地方,想找個避雨的屋子都沒有,上的服早已,蓑完全不頂用了。
李鈞都這般,冒雨行軍的士兵當然更加苦不堪言。
“殿下。”負責這隊軍的隊長正是因為花解語的婚事出京避風頭的方琪,此刻他巡視完整個隊伍從后方縱馬趕上來,一面沉聲道,“末將記得前面不遠應該有家給過往行人歇腳的茶鋪,那里地勢開闊,也便于扎營,不如去稍稍避一避雨。”
“也好。確實不能這麼冒雨走了。”李鈞點了點頭,吩咐人把命令傳下去。
或許是因為可以避雨,還會有熱水干,軍隊的士氣也為之一振。
“永安郡主那邊如何?”李鈞問道。
他知道秦綰對南楚的作用,順口就用了永安郡主的稱呼,何況他馬上要迎娶秦珍,李鈺又極力拉攏安國侯府,在他出發時就千叮萬囑,斷然不能讓秦綰有分毫閃失。
“郡主的護衛朔夜大人說無礙。”方琪答道。
“那就好。”李鈞說著,一夾馬腹,加快了速度。
馬車中,荊藍端坐著,右手張開,又握拳,微微帶了一張。
蝶坐在邊,手里拿著自己的小本子和炭筆,但心思顯然在千里之外。
昨天晚上,隊伍在寧州邊境扎營時,秦綰就一個人悄悄離開了,連蝶都沒有帶走。畢竟比原定計劃延長了七八日,也怕荊藍一個人分飾小姐和丫鬟兩個角,永遠無法同時現,會被看出問題。
然而……蝶掀開車簾看了看,又無聲地嘆了口氣。
這麼糟糕的天氣,小姐也不知道到哪里了,不過好在寧州多平原而山脈,城鎮繁華,比較好走。小姐應該會找地方避雨吧!
“小姐,端王殿下吩咐在茶鋪避雨,可要下車?”朔夜的聲音在外響起。
“不用,這麼大的雨,還是在車里休息吧。”荊藍一聲干咳,用秦綰的聲音答道。
“是。”朔夜答應一聲。
很快的,馬車停了下來,敲打在車頂的雨聲也小了,似乎是軍士在馬車之上架起了頂棚。
“郡主,可還安好?”車外傳來方琪的聲音。
“將軍騎馬,小坐車,有何不好?倒是殿下和大家都辛苦了。”荊藍開口道。
“郡主言重了,此乃末將本分。”方琪道,“端王殿下在茶鋪之中,郡主可要下車?”
“不用了,請將軍代為多謝殿下。”荊藍道。
“那末將將熱茶送過來,郡主喝一盞暖暖吧。”方琪道。
“我和你去。”朔夜淡然道。
“有勞。”方琪一拱手。
雖說朔夜已經不是寧王府的人了,但目前寧王那種微妙的態度,依舊讓人對他有三分忌憚。
另一邊,秦綰卻沒有如蝶預想地那般停下避雨,當然,也不會傻得冒雨趕路,要是把自己折騰得病了,才是速則不達。
現在的,雖然經過了幾個月的調養,但畢竟十幾年的虧空在,一時也不可能恢復得多好,和歐慧更不能比。
說來也巧,暴雨之前,剛好到達一個小鎮,遇上了一支押鏢的車隊。原本,鏢局是不愿意帶上這種來歷不明的人的,以免被盜匪的應混。不過這次的鏢不是財,而是護送一對母回鄉,魏氏夫人看見單在外的秦綰心,是要帶上,鏢師也沒有辦法。
于是秦綰就安安穩穩地呆在了那位夫人的馬車里,冒著暴雨出發了。
“秦姑娘一個人在外面,家里都不擔心嗎?”魏氏是個很慈祥的人,聲音也如水般溫。
“夫人不用這麼客氣,我紫曦就好。”秦綰放下車簾,笑瞇瞇地打量著邊的小姑娘,“小妹妹什麼名字?幾歲了?”
“我嚴雪,七歲。”小姑娘眨著一雙大眼睛,毫不怕生地在手里寫自己的名字。
“那你雪兒了。”秦綰了,從口袋里拿出一小盒糕點遞給——這是昨晚出發時順手拿了當宵夜的。
嚴雪猶豫了一下,看著母親微笑著點了頭,才道了謝,拿起一塊,小口小口咬起來。
“你該不是離家出走吧?”魏氏問道。
“唉?”秦綰一愣。
“看你就是大戶人家養出來的小姐。”魏氏笑笑,放輕了聲音,指指外面,有些調皮地說道,“我見過駱總鏢頭的千金,你上可沒有那種江湖氣息。”
“我可帶著武呢。”秦綰故意揚了揚短劍。
“這是你家的裝飾品吧!”魏氏被的模樣給逗笑了,“真正使用的劍,哪有這般華麗的。”
職場女強穿越古代努力進城生活 第一卷分家記 雉水縣高莊村住著李高地一家人。李高地有李滿囤、李滿倉、李滿園三個兒子。兒子們大了,李高地為了孫子的前途,決定分家。結果分家后,李高地忽然發現事情似乎和他想的不一樣––三個兒子各自奔著自己的前程,呼嘯而去。 預收文:穿越之大男人不好做 預收文案: “做人難,做女人難,做名女人難上加難”這句話曾是現代文藝女青年趙任怡的口頭禪。 在被穿越大神變性成國公府嫡次子后趙任怡方才知道當年的自己真的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內容標簽:性別轉換宮廷侯爵...
【雙重生 追妻火葬場 甜寵 虐渣 男二腹黑,女主嬌嬌美人兒 前夫哥愛而不得 癡情男二上位】 淩姝姝是太傅獨女,生得傾城絕色,身段惑人,奈何上一世偏偏看上了清冷絕情的三皇子楚君離,愛意昭彰,從不掩飾。她總以為日久能生情,但是她沒想到,楚君離厭惡她,厭惡了一輩子。 一道賜婚聖旨,楚君離被迫娶了她,數栽春秋,上千晝夜,她終究是無法捂熱那男人的鐵石心腸。 多年的冷落,臨死之際淩姝姝終是夢醒情斷,與他和離,你若無心我便休…… 重活一世,她的目光不再落到楚君離身上,慢慢的,她終於發現了天空之中的那一輪一直隻為她照亮的皎月。 眼看著她的一腔愛意交付他人,楚君離卻是後悔了,過去的纏綿,旖旎早已烙入魂魄。他才明白,當初拒絕賜婚是他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一件事。 然而這一世,他看著自己親手將她推開,推向了那位清心寡欲,豔絕天下的攝政王九皇叔,那個足以讓他卑微如塵埃的男人……愛而不得,痛徹心扉。 後來,她就像是他心中的一道長年不能愈合的傷,非死亡不能治愈。
徐若雲知曉自己嫁給陸越欽的手段很不恥。 家中宴席上,她遭人設計不慎中藥,看着越來越近的表兄,滿心絕望,連聲作嘔。 表兄拽着她的頭髮嫌惡,逼問跟誰勾結到了一起,竟然連孩子都有了。 她一時心慌害怕,脫口而出:“是陸世子的。” 陸越欽出身顯貴,位高權重,徐府不敢得罪,做夢都想攀附,翌日就將她有孕的消息傳了出去,逼迫陸越欽娶了她。 婚後陸越欽的態度出乎意料,不像徐若雲想的那樣厭惡她,陸越欽爲人寡言淡漠,兩人相敬如賓。 直到一日,徐若雲從下人口中得知,陸越欽原有一個青梅竹馬的表妹,感情甚好,如果不是她插足,兩人婚姻和和美美。 她心懷愧疚,不敢自居夫人,只待小青梅守孝結束回來後自請和離。 - 陸越欽安置好沒什麼感情的遠房表妹在外院,一回來就見自家夫人神色緊張坐在榻前,嬌嬌怯怯的,手背在身後欲言又止。 他知曉她喜歡權勢,也是看中他的家世,爲此設計嫁給他。只是心機淺薄嬌蠢,一眼便能看穿想些什麼。 見她盯着自己解釦的手瞧,他心下了然。 若她想要孩子穩固自己在陸府的地位,他也是可以考慮的。 他慢條斯理解着釦子:“你想要孩子了?” 誰料榻上的人兒聽了這話一驚,水眸圓睜,手裏攥着的信紙啪嗒一下落在地上。 他視線一掃,和離書三個字映入眼眶。 陸越欽:“……” 她好樣的。 他不過離家三日,她便有了新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