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嫣在魏州的時候,最想念的除了雙親弟,便是徐元娥祖孫倆。沒見面時尚且能按捺,這會兒既見了,積攢許久的話霎時涌上邊,哪還等得到肩而過,以待來日,忙讓玉跟楚老夫人打了個招呼,而后與徐元娥各自棄車,攜手進了旁邊的茶樓。
車夫在外等候,陳越素保駕。
兩人挑了二層的雅間,臨窗而坐。
茶樓修得雅致,與尋常消遣聽書的茶肆迥異,專為高門眷而設,幾乎匯集天下名茶。旁邊的酒樓與這家是同一個掌柜,中間以游廊相接,喝茶時便可要上幾盤糕點和味道不甚濃的清淡小菜,就著雅致窗槅、樓外楊柳,慢談細嘗。
小姐妹久別重逢,各自欣悅。
窗檻里秋風徐徐拂,起鬢邊碎發,珠釵耳墜亦在談笑中輕晃慢搖,初秋時節格外清爽悅目。
斜對面的酒樓里,周希逸目微頓。
他這回上京,其實并未張揚。
劍南節度使膝下數子,他是最偏疼的那個,雖還沒怎麼掌兵殺敵,卻借著商賈的份走過不地方,察看各民,順便探點兒消息。前陣子謝珽拿下隴右之后回京面圣,周希逸也奉父命京,瞧瞧謝珽在京城的靜,順便清朝廷的態度。
兩邊聯手攻克隴右之后,便了劍南與河東的謝家兵將界,勢瞬息萬變,周家即便無意發兵別,卻也不會坐以待斃。周遭勢變幻,總是要時時盯著的。
周希逸昨日進京,因暫且沒什麼可用的消息,今日先在市井閑游。
誰料機緣巧合,竟會在此遇見阿嫣?
上次魏州城中匆匆一瞥,著實他惦記了許久,至今都記得當時巷口的人音。此刻竟意料之外的在京城相逢,著實令他喜出外,只覺這一面是上天賜予,機不可失。遂匆忙丟下銀錢結了賬,往對面茶樓去搭個訕,問出的份來。
還沒踏進茶樓門檻,便覺腰間一涼。
周希逸頓足,看清勢時不由臉微變
茶樓門前人來車往,他的邊不知何時多了個清秀年,穿著打扮皆極為尋常,卻在袖中藏了柄短劍,劃破裳后不輕不重的抵在他腰間。
兵刃鋒銳而寒冷,穩穩抵在要害之。
這般形周希逸不是沒遇到過。
但此刻卻令他尤為驚心。
因周希逸自習武,戒心手都不差,若有人襲,多半能夠察覺。這年靠近時卻無聲無息,如同隨風飄來的鬼魅一般,周希逸甚至不知道他是從哪個方向來的,直到劍尖抵在腰間才察覺。
四目相,年聲音清冷,“別跟蹤。”
平穩無波的語調,神亦波紋不起,因短劍藏在袖中并未外,若在旁人看來,只不過是尋常至極的肩而過,駐足閑談。
周希逸卻知道此刻的驚險。
他畢竟不是迷心竅、行事莽撞之人,覺出司裕的威脅之后,立時知難而退,道:“好。”而后退了半步,往窗口看了一眼,轉走遠。
司裕不聲的收回短劍,走到對面檐下。
做殺手的人,記總不會太差。
周希逸在魏州的巷口面時,經了化妝偽飾,不算太惹人留意。但他后來以商賈的份到王府拜會,司裕卻曾瞥見過,因彼時覺得那形有點,閑而無事跟過一趟。意識到先前的流浪漢就是此人偽裝后,自然對這張臉有了印象。
司裕從前就常默不作聲的幫阿嫣驅蠅趕蚊,此刻見他直奔阿嫣過來,哪會放任?
二話不說,早早就攔在了外面。
這些事阿嫣自然不知道。
辭別徐元娥之后,照常回府住在娘家。
翌日清晨,郎中如約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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