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040章

在面對謝遲的時候,傅瑤是很能說出個“不”字的，通常是對上他的目后就先“投降”了。先前能撐好些天不讓步,已經算是實為不易,再加上并不想壞了這大好的氣氛，所以最終還是選擇了遷就和讓步。

然而到后來還是后悔了。

這件事太折磨人了，從小到大,傅瑤就沒吃過這樣的苦。

在說完那句之后,謝遲就跟徹底沒了約束似的，翻來覆去地折騰著,痛苦和快摻雜在一起,幾乎能將人給折磨瘋,而且還是那種無比漫長的折磨。

傅瑤最后幾乎是昏睡過去的,迷迷糊糊地覺到謝遲了水,又親自抱去清洗了一番,但卻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了，只能任由謝遲擺弄著。

若是往常，謝遲一早去上朝的時候,傅瑤就算是自己不起床,也會同他說幾句再繼續睡。可這次卻是沒醒,顯然是累極了。

謝遲沒打擾傅瑤,替理了理散的長發后,便起自上朝去了。臨行前，還特地叮囑侍們不要吵醒,由著想睡到什麼時辰就睡到什麼時辰。

一直到日上三竿,天大亮,傅瑤才算是從睡意中掙出來，醒過來后略一彈,就吃痛地倒了口冷氣。

不知道昨夜一直持續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何時睡過去的，如今只覺得渾上下像是被拆散了似的，每一都不像是自己的了，腰酸背疼，腳發，甚至一彈都像是會牽的傷似的……

從前偶然看得那話本子上，說這是頭一等快樂事，可傅瑤半點都沒覺察到，心理上的那點滿足甚至不足以彌補上的罪，讓心中涌出些后悔來。

早知如此，就不該松口答應的。

傅瑤掀開簾子來，看了眼天，正準備銀翹們來伺候梳洗，卻瞥見自己手腕上的一圈痕跡，怔了下。被這痕跡勾著想起昨夜的事來，扯開襟看了眼，愈發不知該作何想了。

白，磕了了都極易留淤青，如今這通上下的痕跡，可以說得上是“目驚心”了。

鎖骨及以下的齒痕，腰上被掐出來的淤青，都在提醒著昨夜發生過什麼。看不見自己的脖頸，但就殘存的記憶而言，想必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思及此，傅瑤只想將自己給藏起來，并不想招人進來看著這模樣。

侍們得了謝遲的吩咐，在聽到傅瑤的傳喚前，誰也沒敢進來打擾。傅瑤抱著錦被，輾轉反側許久，最后還是揚聲了聲。

原因很簡單，了。

昨日傍晚隨著謝遲回府后，從秋千上被抱到了房中，就沒再下過地，更沒功夫吃晚飯。直到云收雨霽，謝遲抱去清洗的時候，傅瑤記著他仿佛是問過要不要吃些東西，但那時又累又困，沒理會。

著肚子一直到現在，傅瑤還是有些撐不住的。

月杉倒是一早就令人備好了飯，聽到傅瑤的傳喚后，連忙讓人去吩咐廚房送來。

知道昨夜是主子們頭一回圓房，必定會些罪，送水的時候也見著了傅瑤昏睡中的模樣，但那時燈火影影綽綽看不真切，直到如今見著傅瑤上的痕跡時，仍舊是嚇了一跳。

月杉尚如此，銀翹這個跟著傅瑤多年的丫鬟就更是看不下去了，眼一酸，心疼得險些哭出來。

傅瑤一見這模樣，連忙安道：“不妨事。你是知道我的，哪怕是磕了了也容易留痕跡，好些天才能消，也就是看起來嚇人了些，但實際上是不怎麼疼的。”

銀翹替系好了帶，小聲抱怨道：“話雖如此，可這也……”

傅瑤仍舊有些，梳洗妥當之后，便扶著銀翹往外間去吃飯去了。

若按著往常，謝遲是會再晚些時候才回來，可如今傅瑤正吃著飯，便聽見外邊傳來了行禮問安的聲音，他竟這麼早就回府來了。

傅瑤這個人臉皮薄，一想起昨夜的事來，尚未見著謝遲的面，臉就先紅了。專心致志地埋頭喝粥，直到謝遲在邊坐定了，也沒抬頭看上一眼。

謝遲瞥見傅瑤泛紅的耳垂，目落在那長而翹的眼睫上，低聲笑道：“怎麼不看我？”

一旁伺候的丫鬟聽了這句后，互相換了個眼神，知識趣地退開了。傅瑤咬了咬湯匙，仍舊不理他。

謝遲正再問，卻見傅瑤的袖因著的作落下些，出手腕上的淤青來。的如玉脂一般，也就襯得這淤青格外顯眼，猶如白璧微瑕。

昨夜的事，謝遲是記得清清楚楚的，他那時并沒顧得上太多，興起之時很容易失了力道，再加上傅瑤又格外忍些，只有實在不了的時候才會推拒，也就導致了眼下這模樣。

看著;看著脖頸和手腕上的痕跡，謝遲心中也涌出些后悔來，斂了笑意，正經說道：“昨夜是我一時忘，很對不住……”

傅瑤并不想同謝遲探討昨夜的事，紅著臉擺了擺手，小聲道：“別說了。”

兩人都是頭一回，嬤嬤沒教過傅瑤該怎麼緩解，謝遲沒半點經驗，房中也沒放任何能有所幫助的膏脂，就這麼猝不及防地撞到一起，堪稱災難了。

謝遲是得了趣，可傅瑤卻是打定了主意，一時半會兒再不這事的。

也沒什麼神，慢慢地喝了一碗瘦粥，吃了兩塊點心之后，還是覺著困，便仍舊回床上歇息去了。

傅瑤這一覺又睡了許久，等到再睜開眼時，卻正好對上謝遲的目。

他今日像是難得清閑，回來得早，也不去書房。

在這里昏昏沉沉地睡著，謝遲便在一旁坐著，手中繞了縷的頭發把玩著，一旁雖放著書，可大半時間目都是落在的睡上的。

傅瑤也說不清是不是錯覺，但的的確確地從謝遲的目中看出了溫的意味，日過窗子灑在房中，映出雕花的紋樣來，暖暖的，極易讓人生出些歲月靜好的覺來。

同謝遲對視了會兒，抿笑了起來。

因著這事，傅瑤歇了足有兩日，方才算是緩了過來。那滿的痕跡尚未褪去，謝遲心中也覺得疚，再接的時候都是點到為止。

這日午后，傅瑤吃得有些飽，便在園中閑逛消食，卻正好迎面撞上個小丫鬟。

那小丫鬟眼圈通紅，也不知是了什麼委屈，六神無主的，直到撞上人之后方才回過神來，見著是傅瑤之后更是嚇得臉都白了，連忙跪下來請罪。

瘦弱的發著，看起來可憐得很，眼淚更是如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傅瑤心，也就格外惜貧憐弱些，見著這模樣，倒是顧不得追究什麼沖撞失禮，聲問道：“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那小丫鬟伏在地上，哽咽道：“奴婢……奴婢并沒什麼事，沖撞了夫人，愿責罰。”

傅瑤有些為難，銀翹則上前一步道：“你若是有什麼委屈呢，大可直說，說不準夫人還能替你料理了。可若是吞吞吐吐不愿說，那就只能自己著了。”

那丫鬟仰起頭來，小心翼翼地看了傅瑤一眼，猶豫片刻后，終于還是將事給說了。

這丫鬟做巧玉，是在廚房那邊干活的，偏生最近被廚房管事婆子的小兒子給看上了，私下里手腳的。那人相貌鄙，名聲也向來不好，巧玉反抗之時推了他一把，剛巧撞到了那熬粥的爐子上，致使他被燙傷了。

這事并沒鬧開來，可管事婆子知道之后，卻對為難，過得苦不堪言。

巧玉哭訴著，到最后已經泣不聲，傅瑤沉默了會兒，溫聲道：“先別哭，若事真如你所說，我會替你做主的。”

說著，讓銀翹去將人給扶了起來，帶回正院去，又令人去穿了廚房的管事婆子過來問話。

謝遲原是在書房中的，聽到這靜之后，親自過來問了句。

傅瑤將事大略給講了，嘆道：“那小姑娘看起來實在可憐……說自己爹娘早就沒了，被叔嬸賣給人牙子，后來到了這府中來伺候才算是好了許多，卻又攤上這事。”

提起巧玉的遭遇時心有不忍，謝遲卻平靜地很，喝了口茶之后，若有所思道：“你說是在何撞著你的？”

傅瑤回憶了下的位置，如實講了，謝遲挑了挑眉：“是在廚房當差，好好的，怎麼會跑到那里去？還正好撞著了你？真有這樣巧的事嗎？”

謝遲與傅瑤不同，遇著什麼事，兩人的思路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他從不憚以最壞的心思揣度人心。

“你是說，撞上我是有意的？”傅瑤將信未信，想了想后又道，“但若所說的是事實，倒也沒什麼。”

謝遲笑了聲，他并不怎麼認同傅瑤的想法，慢悠悠地將茶盞放了回去，開口道：“你就是太過心了，這樣不好。”

“我認同你前半句，”傅瑤對自己的認知是很清楚的，的確是心，所以承認謝遲前半句說得沒錯，“但也沒什麼不好啊……”

想了想，又小聲補充道：“若不是我心，先前那麼多些事才不會讓你輕易揭過去，不知道要吵多次呢。”

謝遲頓了頓，發現這話的確沒錯，他才是傅瑤心的最大益者，著實沒立場來說這種話。

“不過仔細想想，你說的倒也沒錯，我就是因為心，所以才總在你這里吃虧，的確不好。”傅瑤佯裝正經道，“那我今后就不這樣了。”

“不行，”謝遲似是開玩笑，又似是認真道，“你只準對我一個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