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瓊著手邊的畫軸，隨口問道：“采青不在這邊嗎？”

“不在，應當是籌備旁的去了。”桃道。

沈瓊頷首道：“等晚些時候采青回來了，將這些日子以來收的畫給，知道該怎麽做的。”

桃隨即應了下來。

沈瓊對鋪子中的擺設很是悉，撥弄著瓶中供著的鮮花，發了會兒愣。

這些日子雖沒抱怨過，但失明的影響還是很大的。

雖然有桃與雲姑寸步不離地伺候著，吃穿不愁，可什麽都見不著，著實是無趣得很。不管是屋屋外，還是到這鋪子裏，都仿佛沒有多大差別一樣。

而這樣的日子，興許還要持續好長一段時間，又或許……會是一輩子。

沈瓊不大敢想這些，愣了會兒，隨即自己轉移注意力，向桃問道：“明日便是端午了，京中可會有賽龍舟這樣的事？”

往年在錦城時，每逢端午，沈瓊都會打扮得漂漂亮亮出去湊熱鬧。有一年人太多，還險些被得落水，但仍舊沒礙著下次再去。

“這我也不知道，”桃這些日子滿心都是沈瓊的病，也沒心思去打聽這些，想了想後答道，“姑娘若是在家中待得煩了，明日咱們可以出去轉轉，哪怕沒有賽龍舟，想必也是要比平日裏熱鬧的。”

沈瓊雖看不見，但也不妨礙想聽聽音，總比整日裏悶在家中胡思想要好，便應了下來。

在鋪子這邊消磨會兒時間，等到天愈晚，桃忍不住催了起來之後，方才回家去。

雲姑早就準備好了晚飯與湯藥，沈瓊沒什麽胃口，喝了半碗綠豆粥，又著鼻子灌下一整碗苦藥之後，便自去睡了。

自打病後，沈瓊睡得越來越久。

一來是因為虛，總是覺著乏。二來，則是因為醒著的時候也什麽都看不見，倒不如閉眼睡覺省心。

及至第二日，沈瓊心心念著要出門逛，倒是一大早就醒了過來。並沒有桃，自己索著披上外衫，又將散落的頭發攏到前，慢慢地往外邊走去。

早年失明的時候，有時賭氣不肯要人伺候，沒磕磕絆絆。但也正因為這個緣故，算是攢下些經驗，如今哪怕沒有人在邊，也不至於什麽都做不。

沈瓊冷靜地索判斷著，繞過屏風，慢悠悠地出了門。

桃正在院中忙活，一見自己出來，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去扶：“姑娘今日醒得這樣早，怎麽不我？”

一靠近，沈瓊便聞著些艾葉的味道，笑了聲：“我想著自己試試。”

桃扶著在秋千上坐了，又道：“雲姑在廚房蒸粽子呢，應當再過不久，就能吃了。”

沈瓊攏了攏外衫，俯下去，將在腳邊繞著的湯圓給抱了起來。也不知是不是覺察出什麽來，湯圓這幾日格外黏，又乖巧得很，對沈瓊來說倒也算是個藉。

今日天氣很好，微風拂麵，還混著若有似無的清香。

沈瓊著手邊的畫軸，隨口問道：“采青不在這邊嗎？”

“不在，應當是籌備旁的去了。”桃道。

沈瓊頷首道：“等晚些時候采青回來了，將這些日子以來收的畫給，知道該怎麽做的。”

桃隨即應了下來。

沈瓊對鋪子中的擺設很是悉，撥弄著瓶中供著的鮮花，發了會兒愣。

這些日子雖沒抱怨過，但失明的影響還是很大的。

雖然有桃與雲姑寸步不離地伺候著，吃穿不愁，可什麽都見不著，著實是無趣得很。不管是屋屋外，還是到這鋪子裏，都仿佛沒有多大差別一樣。

而這樣的日子，興許還要持續好長一段時間，又或許……會是一輩子。

沈瓊不大敢想這些，愣了會兒，隨即自己轉移注意力，向桃問道：“明日便是端午了，京中可會有賽龍舟這樣的事？”

往年在錦城時，每逢端午，沈瓊都會打扮得漂漂亮亮出去湊熱鬧。有一年人太多，還險些被得落水，但仍舊沒礙著下次再去。

“這我也不知道，”桃這些日子滿心都是沈瓊的病，也沒心思去打聽這些，想了想後答道，“姑娘若是在家中待得煩了，明日咱們可以出去轉轉，哪怕沒有賽龍舟，想必也是要比平日裏熱鬧的。”

沈瓊雖看不見，但也不妨礙想聽聽音，總比整日裏悶在家中胡思想要好，便應了下來。

在鋪子這邊消磨會兒時間，等到天愈晚，桃忍不住催了起來之後，方才回家去。

雲姑早就準備好了晚飯與湯藥，沈瓊沒什麽胃口，喝了半碗綠豆粥，又著鼻子灌下一整碗苦藥之後，便自去睡了。

自打病後，沈瓊睡得越來越久。

一來是因為虛，總是覺著乏。二來，則是因為醒著的時候也什麽都看不見，倒不如閉眼睡覺省心。

及至第二日，沈瓊心心念著要出門逛，倒是一大早就醒了過來。並沒有桃，自己索著披上外衫，又將散落的頭發攏到前，慢慢地往外邊走去。

早年失明的時候，有時賭氣不肯要人伺候，沒磕磕絆絆。但也正因為這個緣故，算是攢下些經驗，如今哪怕沒有人在邊，也不至於什麽都做不。

沈瓊冷靜地索判斷著，繞過屏風，慢悠悠地出了門。

桃正在院中忙活，一見自己出來，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去扶：“姑娘今日醒得這樣早，怎麽不我？”

一靠近，沈瓊便聞著些艾葉的味道，笑了聲：“我想著自己試試。”

桃扶著在秋千上坐了，又道：“雲姑在廚房蒸粽子呢，應當再過不久，就能吃了。”

沈瓊攏了攏外衫，俯下去，將在腳邊繞著的湯圓給抱了起來。也不知是不是覺察出什麽來，湯圓這幾日格外黏，又乖巧得很，對沈瓊來說倒也算是個藉。

今日天氣很好，微風拂麵，還混著若有似無的清香。

沈瓊抱著湯圓發愣，慢慢地著它順的長，也不知過了多久，廚房傳來濃鬱的粽香，應當是蒸好出鍋了。

“端午安康，邪祟退避。”雲姑將沈瓊的手拉了起來，將早就備好的五線係在了愈發纖細的腕上。

沈瓊無聲地笑了笑：“今日有什麽口味的粽子？”

“是你最吃的紅棗粽和豆沙粽。”雲姑扶著到一旁樹下的石桌旁坐了，又道，“我昨日裏讓人打聽了下，京中是沒有賽龍舟這樣的事的，不過按著舊例，東湖那邊會有集市，也算是熱鬧。你若是想去的話，我讓人護送你過去。”

若是沈瓊無恙時，隻帶桃一人便夠了；可如今這樣，雲姑自是不放心，便想著挑幾個小廝護送。

沈瓊垂下眼睫，輕聲道：“算了，我還是留在家中吧。”

這種時候出門的確多有不便，萬一出了什麽意外，屆時又是麻煩。

怕雲姑會為此難過，沈瓊又道：“連賽龍舟都沒有，想來也沒什麽可看的，還不如在家中清靜些呢。”

雲姑隻覺著眼酸，強下哽咽，勉強笑道：“那就等趕明兒咱們回到南邊再看。”

依著沈瓊的計劃，今日該是花想容展出人圖，趁勢將招牌打響，隻不過如今這樣，也沒法再去料理什麽，便盡數付給了采青來料理。

沈瓊乖乖地留在家中，細嚼慢咽地吃了兩個粽子，幾乎耗了小半個時辰。畢竟沒什麽事可做，若是不消磨些時間，豈非是要無聊頂？

桃看著沈瓊這模樣也覺著難，出門去轉了一圈，回來同沈瓊道：“我聽人說，京中新來了個戲班子，有位名角兒，那戲唱得可謂是繞梁三日餘音不絕。今日得月樓特地請了他來唱戲，姑娘可想去聽聽？”

沈瓊總算是來了些興致：“好啊。”

雲姑也同意了下來，親自給沈瓊綰了發髻，又換了全新的天水碧襦，陪著出了門。

因著眼疾的緣故，沈瓊這次出門難得乘了次馬車。桃在旁坐了，又講起自己打聽來的事：“那戲班子也是從南邊過來的，唱的戲與京中不大一樣，再加上那位名角兒嗓子和扮相著實驚豔，故而名聲大噪。隻是那位名角兒隔三差五才一次麵，能不能見著都得看運氣。這次得月樓趁著端午花了大價錢將人給請了來，慕名前去的可不。”

沈瓊時不好，沒旁的事可做，倒是時常會去聽戲打發時間。年紀大了之後，莫名就沒了興致，反倒去得了。

如今閑得無趣，便又想著湊個熱鬧，隨口問道：“那位名角兒什麽名字？”

桃想了想：“仿佛是……春和。”

沈瓊略微揚了揚眉，總覺著這名字似曾相識，但想了又想，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

“傳聞這位雖是個男子，可模樣卻生得極好，說是男生相也不為過……”

桃仍舊在絮絮叨叨地講著，不多時，馬車在得月樓前停了下來。沈瓊尚未下車，便聽見了外邊的聲音，笑了聲：“可真是熱鬧啊。”

沈瓊是懷著湊熱鬧的心來的，卻不料湊熱鬧的人太多，已經沒位置了。

得月樓的小廝將上門來的都給攔了下來，陪著笑臉再三道歉。這得月樓背後的主人有權有勢，哪怕是心有不甘的，也不敢在此鬧事，隻得不不願地離開。

“來得不巧，”沈瓊同雲姑笑道，“看來今日是不宜出門了，回吧。”

雲姑對此也無可奈何，隻得作罷，小心翼翼地扶著沈瓊上了馬車。

可還未放下簾子，方才那小廝卻又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陪笑道：“姑娘且慢，方才得了消息，樓上還有個空著的包廂，您隨我來就是。”

沈瓊雖看不見他的神，可卻也不傻，若樓上一早就有空位置，這小廝豈會有不知的道理？如今急匆匆地過來改口，也不知是得了什麽授意。

雲姑自然也意識到不對勁來，征求沈瓊的意見：“還看嗎？”

“看，”沈瓊遲疑了片刻，隨後拿定了主意，“總不能白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