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針之時，最好是要心平氣和的才好，然而他覺著，若沈瓊真知道了這事，怕是沒法再心平氣和地躺下來。

沈瓊見他又拖，出些懷疑的神來，又半開玩笑道：“你這次可別再騙我了。今日你若是不將事給說了，就別想出這個門。”

華清年無奈道：“好好好。”

有這麽一件事牽掛著，沈瓊隻覺著這次施針耗費的時間要格外長些，簡直是度日如年了。等到華清年將最後一銀針取下後，便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快說。”

“這其實是兩年前的舊事了，”華清年仍舊有些猶豫，“按理說，我不該將這種事外傳的……”

那是他當年到恒家去診治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事，如今讓他在旁人麵前提起，總覺得有傷醫德。

沈瓊卻道：“我於晴姐而言可不是外人，比親姊妹還要親，沒什麽不能提的。”

華清年頓了頓，認命地歎了口氣：“兩年前，你那位晴姐有恙，恒二特意請了我過去給診治……”

華清年與裴明徹以及恒家兩位公子，都是自小相識，多年，再加上他又是個熱心的人，閑的時候時常過府去給人充當大夫。

“然後呢？”沈瓊催促道。

江雲晴從未對提過這件事，不知。

“我到了之後，才知道是了胎，雖說自己的命沒什麽大礙，可還是傷了。”華清年覷著沈瓊的臉，著頭皮道，“我診了脈開了藥之後，卻差錯發現，屋中先前用的香是被了手腳的。”

果不其然，沈瓊霎時變了臉：“你可曾告訴旁人？”

此事涉及恒家後宅的私之事，華清年一個外人不好貿然手，故而並沒有立時將事捅出來，而是悄悄地告訴了恒二，至於究竟要不要追究下去，由他這個當家做主的自己決斷。

至於後續之事如何，華清年就沒再多問過。

見華清年不提，沈瓊自顧自地說道：“是了，以你的份立場，肯定不會當著所有人的麵揭出來，畢竟萬一真有什麽不妥，傷的可是恒家的麵。但以你的格，又不會什麽都不說，必然是會私下裏告訴恒仲平的，對不對？”

華清年：“……”

他著實沒想到，沈瓊竟然能猜得這麽準。

“然後呢？”沈瓊咬牙問道，“恒仲平追究了嗎？”

華清年低聲道：“這我就不清楚了。”

“你不清楚，我就找清楚的人來問。”沈瓊氣得聲音都有些抖了，將桃了來，吩咐道，“去將軍府一趟，將紅杏給我過來。”

桃一見這模樣，先是嚇了一跳，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啊？”

要知道，就算是得了恒伯寧的允準，沈瓊都很上門去打擾的，如今卻不由分說地要將紅杏給過來，怎麽想都不妥當。

沈瓊卻不辯解，隻厲聲道：“快去。”

一年到頭，桃都未必能見著沈瓊生這樣大的氣，倒也顧不得再多問什麽，立時出門去了。雲姑聽見靜後，立時也進了房中，輕聲問道：“這是怎麽了？”

施針之時，最好是要心平氣和的才好，然而他覺著，若沈瓊真知道了這事，怕是沒法再心平氣和地躺下來。

沈瓊見他又拖，出些懷疑的神來，又半開玩笑道：“你這次可別再騙我了。今日你若是不將事給說了，就別想出這個門。”

華清年無奈道：“好好好。”

有這麽一件事牽掛著，沈瓊隻覺著這次施針耗費的時間要格外長些，簡直是度日如年了。等到華清年將最後一銀針取下後，便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快說。”

“這其實是兩年前的舊事了，”華清年仍舊有些猶豫，“按理說，我不該將這種事外傳的……”

那是他當年到恒家去診治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事，如今讓他在旁人麵前提起，總覺得有傷醫德。

沈瓊卻道：“我於晴姐而言可不是外人，比親姊妹還要親，沒什麽不能提的。”

華清年頓了頓，認命地歎了口氣：“兩年前，你那位晴姐有恙，恒二特意請了我過去給診治……”

華清年與裴明徹以及恒家兩位公子，都是自小相識，多年，再加上他又是個熱心的人，閑的時候時常過府去給人充當大夫。

“然後呢？”沈瓊催促道。

江雲晴從未對提過這件事，不知。

“我到了之後，才知道是了胎，雖說自己的命沒什麽大礙，可還是傷了。”華清年覷著沈瓊的臉，著頭皮道，“我診了脈開了藥之後，卻差錯發現，屋中先前用的香是被了手腳的。”

果不其然，沈瓊霎時變了臉：“你可曾告訴旁人？”

此事涉及恒家後宅的私之事，華清年一個外人不好貿然手，故而並沒有立時將事捅出來，而是悄悄地告訴了恒二，至於究竟要不要追究下去，由他這個當家做主的自己決斷。

至於後續之事如何，華清年就沒再多問過。

見華清年不提，沈瓊自顧自地說道：“是了，以你的份立場，肯定不會當著所有人的麵揭出來，畢竟萬一真有什麽不妥，傷的可是恒家的麵。但以你的格，又不會什麽都不說，必然是會私下裏告訴恒仲平的，對不對？”

華清年：“……”

他著實沒想到，沈瓊竟然能猜得這麽準。

“然後呢？”沈瓊咬牙問道，“恒仲平追究了嗎？”

華清年低聲道：“這我就不清楚了。”

“你不清楚，我就找清楚的人來問。”沈瓊氣得聲音都有些抖了，將桃了來，吩咐道，“去將軍府一趟，將紅杏給我過來。”

桃一見這模樣，先是嚇了一跳，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啊？”

要知道，就算是得了恒伯寧的允準，沈瓊都很上門去打擾的，如今卻不由分說地要將紅杏給過來，怎麽想都不妥當。

沈瓊卻不辯解，隻厲聲道：“快去。”

一年到頭，桃都未必能見著沈瓊生這樣大的氣，倒也顧不得再多問什麽，立時出門去了。雲姑聽見靜後，立時也進了房中，輕聲問道：“這是怎麽了？”

沈瓊不肯說話，華清年一臉生無可，隻覺著自己辦了件蠢事，他甚至不敢離開，生怕沈瓊氣出什麽病來。

要知道自打他知道沈瓊開始，就沒見這樣過。

雲姑走近了些，在床榻旁坐了，輕輕地攬著沈瓊的肩：“同我講講，為了什麽事氣這樣？”

沈瓊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努力平靜下來，將方才華清年所說之事講了。

雲姑也驚住了：“這……”

“晴姐不肯告訴我，可能是偏袒恒仲平。可紅杏從頭到尾都未提過此事，那就隻有一個原因——不知。”沈瓊雖是氣急，但竟還能有條不紊地分析，“所以說，這件事極有可能是恒仲平瞞了下來，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雖說很殘忍，但雲姑也不得不承認，事實極有可能就是沈瓊分析的這樣。

“多可笑啊，”沈瓊想起那些舊事，簡直要氣笑了，“當年恒仲平看上晴姐，想要隨自己回京，晴姐不計名分應了下來。我那時雖不願，但見恒仲平是真心喜歡，還擔保一定會對好，方才勉強認了。到頭來，他就是這麽對人好的？”

明知道胎事出有因，可卻偏偏不追究，也不知是想著息事寧人，還是袒護幕後兇手。

“這些個男人，隨隨便便就能背棄自己的承諾和誓言，狼心狗肺，誰若是真信了他們的話，遲早都得付出代價……”

華清年在窗邊站著，聽沈瓊這話勁，竟不知道這是罵恒仲平還是罵裴明徹。偏偏這倆還都是他的好友，一時間心中著實是複雜得很，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友不慎。

如果說裴明徹還能尋出些苦衷來，恒仲平就真是沒什麽可辯解的。但其實世家子弟中，如恒仲平這樣的也不，畢竟世家大族都講究個臉麵，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再常見不過的了。

這種事華清年見得多了，但他也知道，不管再怎麽常見，錯就是錯。

“沈姑娘，你別氣壞了。”華清年莫名心虛，但又真怕沈瓊想不開加重病，隻得著頭皮勸道。

沈瓊這才想起屋中還有個華清年，低聲道：“是我失態了。”

“不不，你生氣也是理之中的事，這事的確是恒二做得不對。”華清年代好友認錯倒是順遂，“他不日就回京城，屆時讓他賠禮道歉。”

可沈瓊卻不吃這一套，冷笑道：“我要他賠禮道歉做什麽？等他回來，我將事同他說明白了，就帶晴姐回南邊去。”

華清年愣住了，畢竟這話著實有些匪夷所思，但轉念一想，這的確也是沈瓊的作風。

尋常姑娘家遇著這事，興許會忍氣吞聲委曲求全，可沈瓊卻不是這樣的，隻會毫不猶豫地撇清幹係，真真正正是“你若無我便休”。

等到緩了會兒，華清年方才注意到沈瓊話中的另一消息，連忙問道：“你要回南邊？可你的病還沒治好……”

提及自己的病時，沈瓊卻很平靜：“恒仲平回來，應當還要月餘吧，若那時我的眼疾仍舊不好，也就算了。這些日子有勞你費心，隻是我這病來得奇怪，去得也奇怪，興許說不準什麽時候就好了。”

華清年比沈瓊著急多了，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同裴明徹提這件事，隻能勸道：“過幾日我會換個法子，沈姑娘你不必著急離開，若是不醫好你這病，我心中也過不去啊。”

“多謝你一番好意，”沈瓊仍舊未鬆口，隻是說道，“屆時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