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姜琳手：“你好，我是郭艷秋，學校醫務室的大夫。”

去年工農兵醫科畢業以后，就留在本校醫務室當了一名值班大夫。

姜琳和握手，“郭大夫你好，呂航他有點病，你幫他好好看看。”又對呂航道：“我們還有事，先走了，你好自為之。”

跟郭艷秋擺擺手不再管呂航如何就和孫清輝、曾泓潔走了。

三人留好各自宿舍的位置，約好以后有閑暇時間就在圖書館見，一起看書上自習。

姜琳背著書包去自己班的固定教室。

他們專業因為課程特點，有獨的繪圖室。

教室里已經來了一些學生，姜琳目測有二三十人左右，估計還有這麼多。

蘇行云看過來，立刻熱地打招呼，“姜琳，這里。”他已經翻過報名冊，把班里比較有名的幾個都認識了。有名包括漂亮的、學習好的之前工作單位有名的等等。

姜琳過去和他打招呼，聽蘇行云介紹一下況，他們班六十來個人只有五個同學，其中有一個要調專業，到時候就只剩下四個。典型的男多，單的男同學們私下已經哀嚎過。

很快，同學們陸續過來，屋子里擁起來。

這時候班主劉建武不不慢地走進來，他五十左右年紀，禿頂，帶著一副黑框圓眼鏡，穿著四個口袋的上，左口袋里著兩支鋼筆。

“先來幾個同學跟我去搬書。”他揮了揮手，蘇行云等十來個積極的男同學就跟著去搬書。

姜琳在一張大桌子旁邊坐下，打量一下周圍，他們建筑工程技專業屬于土木工程系，因為課業特殊所以教室比一般的更大，里面擺了七八張大桌子，還有一些建筑專業的繪圖、測繪工。

教室里的學生們年齡差別真的很大，有些勞十來年的，看起來格外滄桑，說四十歲都像。還有一些高中應屆生，十六七歲，頭小子熱青年，嘻嘻哈哈特別有活力。

這會兒教室里氣氛就有些微妙，也不是故意的，畢竟人以群分，工作過結了婚有孩子的就會自一堆，剛畢業的，沒結婚的，哪怕結婚沒孩子的又會一堆。

年長的比較安靜斂，談也是適可而止，輕易不議政，只說學習或者生活。

年輕的更加意氣風發，談起來眉飛舞，評論時事有一種老子天下第一，你們都是無知蠢蛋的派頭。

所以年長的覺得年輕的上沒，小破孩一群，年輕的覺得年長的老朽不堪，就該在家帶孩子還來上什麼學？

另外三個生看姜琳坐一邊，就過來和打招呼。

四人自我介紹一下，其中有個一眼就看出年紀很小，十六七歲，名姚振霞，應屆高中生考上來的。還有一個年紀比較大，看起來得三十多，朱彩萍，卻是沒結婚的。另外一個楊陸，市里來的，孩子4歲。

們聽姜琳說已經25歲，孩子都8虛歲，都不敢置信地看著。

朱彩萍驚訝地看著姜琳，大聲道：“姜琳，你真的結婚啦？孩子都8歲？你、你看起來好年輕啊，你是下鄉的時候嫁的人？”

其他正熱烈談的男同學全都扭頭看過來。

班里就四個同學，不管們干什麼都會惹人注意。們湊一起說悄悄話，本來就惹得他們觀察看看誰更漂亮，這下全都明正大看過來。

姚振霞有些不好意思，悄悄拽拽朱彩萍讓小點聲。

朱彩萍笑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實在是太驚訝。姜琳看起來真的好年輕，我看比姚振霞還年輕呢。姜琳，你真的在鄉下嫁人了嗎？”

嗓門卻依然不小。

姜琳本來就在報名表填寫了已婚，自然不怕人家知道，大大方方地：“是啊，有什麼問題啊？”

“沒問題。”朱彩萍忙搖頭，卻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居然嫁給鄉下人，而且現在都沒離婚？

這樣倒是打退了一部分未婚男學生們的綺念。

楊陸盯著姜琳像大夫觀察病人一樣仔細，驚訝道：“姜琳你皮真好，怎麼保養的？你看我爸媽疼老公、公婆都寵著，一直也沒風吹日曬，皮可比你差遠了。你快教教我。”扭頭對姚振霞笑道：“姚振霞，你說是吧，姜琳皮比你的都好。”

姚振霞正和朱彩萍說話，沒回應。

楊陸推了一下，“喂，跟你說話呢。”

姚振霞哎呀一聲，忙道：“是的呢。”也盯著姜琳看，夸了幾句，隨即道：“姐姐們，你們以后可以我小雨。”

“小雨？是你小名？”

“是啊，我們班就四個同學，大家親親熱熱的姐妹一樣。你們就是我姐姐。”姚振霞笑得一派天真。

很快，蘇行云等人幫老師搬書過來，按照班級名冊名字發書。

班主任喊道：“名字上前面來領書，順便做個自我介紹，大家認識一下啊。”

班主任先自己介紹一下，在黑板上寫下名字，然后開始挨個念。

十幾個男生以后，終于到朱彩萍，劉建武笑道：“不容易啊，咱們班沒打。我可聽說有班級打兒了呢。一個同學都沒有，哈哈。”

大家都笑起來。

朱彩萍自我介紹一下姓名家鄉等，最后笑道：“雖然我26歲，其實還沒結婚哈。我是個格大大咧咧，沒心眼的人，說話可能太直，希同學們以后多多包涵，多多鼓勵我。”

大家給鼓掌，尤其是年齡大又未婚的男同學。

姚振霞對姜琳道：“不是28了嗎？怎麼說26？”

姜琳笑道：“可能周歲吧。”

下一個劉建武又同學，倒像是要把四個同學都上去顯擺一下似的。

姚振霞介紹完加了一句，“請同學們以后我小雨，這樣我會覺得更加親切。”

“你小雨滴！”有男同學開玩笑。

姚振霞笑道：“好啊。”

到楊陸，介紹一下自己，從媽媽懷著，爸爸怎麼心照顧媽媽，到出生家里如何如何寵著，再到結婚公婆人如何如何。

第一個三分鐘大家以為結束，結果又一個五分鐘……

“我可能一直被家里疼著，所以看起來略氣一些。復習功課的時候，家里人都陪我，我讓他們休息，就是不聽，哈哈，這就是吧。”

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班主任趕道：“咱們以后慢慢聊，下一個姜琳同學。”

姜琳剛才聽得要睡著，起過去，“大家好，我姜琳，省城人，70年下鄉，已婚。以后和同學們一起學習共同進步。”

干脆利索一句話介紹完自己，然后去領書。

有人喊道：“姜琳同學，你丈夫是知青還是鄉下人？”

姜琳：“這個有關系嗎？他是下鄉村里的。”

鄉下人哦。有人很涵地哦了一聲，格外意味深長。下鄉的漂亮知青，肯嫁給鄉下人的寥寥無幾，嫁的基本就有原因，被迫、逃避勞或者換什麼好。

蘇行云見不得幾個男人哦的臉，高聲道：“哦什麼啊？有什麼好哦的？我國憲法規定，婚姻自由，止包辦。姜琳同學下鄉嫁人，是的自由選擇，誰規定不行嗎？工農兵三結合，誰也不能歧視誰。”

“沒人歧視，我們佩服姜琳同學的勇氣和眼。”有人笑道。

蘇行云：“不怕告訴你們，姜琳同學的人個子很高，相貌英俊，放到文工團都是最俊的那個，所以你們不用說風涼話了啊。”

“哎呀，沒人說，我們真的是佩服。”原來男人長得俊啊，這也可以理解了。

姜琳笑了笑，對蘇行云道：“蘇行云，謝謝。”

蘇行云：“我見過嘛，實話實說。”

劉建武在一旁喜滋滋地看著同學們，他看自己班上既有全校最漂亮的同學，又有績最高的，簡直不能再驕傲！他也要抓時間學習啊，可不能被這些學生笑話，畢竟之前十年他也耽誤了深造學習。

等介紹完以后，時間也晌午，劉建武道：“吃飯，下午來教室選班干部。同學們考慮一下自薦，歡迎為同學們服務啊。”

蘇行云就來找姜琳幾個，“一起吃飯吧。”

蘇行云今年25歲，未婚，相貌堂堂，個子也不矮，而且著干凈整潔穿著皮鞋，指甲修理得整齊干凈，沒有黑黑的污垢，一看就是家境也不錯的。

朱彩萍笑道：“好啊。”

楊陸道：“你們先去，我得回宿舍一趟，把書送回去。”一把拉住姜琳，“姜琳，你鋪位還空著，要不要一起去收拾一下？”

姜琳被拉得胳膊有些疼忙拽回來，“好。”得把書放宿舍去，全帶回家太重。

從教學樓到宿舍樓幾分鐘的路程，很快就到。路上楊陸對姜琳道：“咱們結了婚的一起玩兒，他們未婚的一起，這樣比較合適。我和你說，他們沒結婚的小年輕，很難弄的，不懂生活的艱辛……”

姜琳笑了笑沒說話，自己是來學習的，但是也不會因為已婚就故意疏遠同學們，畢竟人還是要朋友的。誰說已婚就不能和未婚的玩兒了？

楊陸自己說了一路，直到宿舍。

們宿舍八個人，自己班四個，另外還有一個轉系的，再有三個其他系。據楊陸說，八個人沒結婚就三個，其他都結婚有孩子的。

這個時間大家都去吃飯，宿舍沒人，姜琳的在下鋪，上面堆著其他同學的箱和一些雜。

楊陸：“幾個小姑娘不太會收拾東西，箱子盆子的滿哪兒丟。我可見不到，每天都要收拾一下。”

姜琳：“沒事，等我把被褥帶來就好了。”以后學習忙，也需要住在宿舍，被褥還是要拿一套過來。

楊陸開玩笑道：“姜琳，你來讀大學，你人沒意見吧。”

姜琳：“沒啊，我們家人支持的。我爹娘在家帶孩子，我人跑運輸，有時候也不在家。”

“跑運輸？”楊陸眼睛一亮，“司機啊，那可好得很呢。”開車的司機不只是工資好，福利好啊，能拿到很多別人拿不到的資呢。“他都去哪里啊？”

姜琳：“主要省吧，偶爾會去外省。我也不懂，很問。”

楊陸立刻一副語重心長的姿態提醒：“姜琳，你可別嫌我啰嗦。這男人出遠門，可得好好了解調查。我聽人說有個干部經常公干去外地，后來就有個人抱著孩子找上門來，他在那邊說沒結婚又找了個二房呢。不說遠的，就說近的好了。這些年多知青下鄉，現在恢復高考，有的能回城有的可以高考，像你這樣還跟著鄉下對象的可。大部分啊，都離婚回城，或者直接拋下男人孩子回城的，反正他們的婚姻也不保護，本沒人管的。我們家……”

姜琳笑了笑：“我會注意的，咱們吃飯去吧。”

楊陸卻還在講，“你可千萬別不當回事。你對象長得很俊吧，這樣的男人走到哪里都招人，他不主人家主啊。他一開始可能不在意，時間長了難免就心思活。這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給他個天仙，久了他也膩歪，總覺得外面的野貓兒更好耍。哪些我人那麼本分……”

姜琳：“謝謝，咱們去吃飯吧。”放好書就走。

“我和你說，這男人……”楊陸里不停地說著，見姜琳已經走到門口，也趕拿了茶缸飯盒跟上。

兩人排隊打菜，正好到宋玉羅，他喊著讓姜琳過去他那里不用排隊。

姜琳自然不肯，宋玉羅就跑過來和說話。

“今天沒看到你人啊。”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