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帝神微凝,細不可查地搖了搖頭。
太后這些年吃齋念佛,幾乎很出現在這種場合,皇族大大小小的活已經許多年不參加,誰也沒想到今日居然會來貴妃的千秋宴。
不過怔愣只在一瞬間,眼見太后在宮人簇擁下緩緩走近,宗親王爺和大臣們很快袍跪地,恭恭敬敬地叩行大禮:“參見太后娘娘,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崇明帝攜貴妃起走下臺,與眾人一起迎接太后。
“母后怎麼也沒派人通知兒臣一聲?”崇明帝恭敬笑道,“兒臣若知道母后要來,方才跟貴妃應該親自去迎母后一起過來才是。”
太后著一襲厚重的玄繡凰紋袍,頸間掛著一串名貴的佛珠,姿態沉穩,氣度沉冷,深居簡出多年,也毫不減眉眼間那一居高位的威嚴氣度。
“哀家只是忽然想起今日是貴妃千秋宴,意識到自己許久沒出來熱鬧熱鬧了,臨時決定的事,就沒通知你們。”太后淡淡說著,看了吳貴妃一眼,“貴妃不介意吧。”
吳貴妃連忙笑道:“太后娘娘說的這些哪里話?太后愿意來增福添彩,臣妾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介意?”
不管說的真心還是假意,太后都坦然下了這份恭維。
反正今日也不是沖著貴妃來的。
在皇帝親自攙扶下,太后踩著木梯走上臺,不疾不徐地在椅上坐了下來,坐下之后,皇帝和眾妃才落座。
底下的宗親王爺和大臣們也才開始一一坐下。
“太后娘娘怎麼會過來參加貴妃的千秋宴?”閣樓里,貴們行禮之后起落座,有人發出疑,“聽說太后已經許多年不問外事,宮里各種活都不愿意參加。”
“太后那些年一心敬佛,確實不太管事,所以后宮大權才全權由貴妃掌管。”
“不過太后以前一直喜歡皇后,偏皇后,好像是皇后崩了之后才……”
“噓,不要命了?胡說八道些什麼?”
云子姝聽著貴們竊竊私語,表淡定平靜,對落在臉上的眼神視而不見。
“皇上一直想立貴妃娘娘為后,礙于太后阻撓,才一直沒能立。”寶珠郡主看向云子,忍不住猜測,“這次貴妃娘娘千秋壽誕,太后破天荒地出席,是不是改變主意,答應讓貴妃娘娘做皇后了?”
不管是真是假,這句話顯然說到了云子的心坎上,面上浮現些許笑意:“承你吉言,若真是這樣就好了。”
“九公主殿下。”旁邊一個貴探過頭來,看著云子姝,“聽寶珠郡主說,您在寶閣買了一套價值萬兩黃金的冠,準備獻給貴妃娘娘做賀禮,是真的嗎?”
“假的。”云子姝語氣淡漠。
貴一懵:“呃?”
剛才沒去長春宮,所以并不知道這套冠已經引起了一番爭論。
席間其他人紛紛朝看了過來,眼神著幾分古怪:“假的?可是那天明明很多人看到了,也聽到了九公主跟寶閣掌柜的談話……”
“東西是真的,談話也是真的。”云子姝目微抬,“可是本宮并未說過,那套冠是送給貴妃娘娘的。”
“九妹為何如此?”云子表冷了下來,剛生出的好心瞬間一掃而空,“該怎麼送就怎麼送,不就一套首飾嗎?至于你一再否認?方才在長春宮偏殿時我就說了,沒人會抱怨你搶風頭,你何必這麼犟?”
已經跟母妃說了此事,那麼多郡主貴也都知道了這件事,云子姝若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反悔,讓們母丟臉,一定讓好看。
云子姝目清冷:“那麼是誰告訴你,本宮買的那套冠是要送給貴妃的?”
“你——”云子一噎,隨即冷冷說道,“那天在寶閣,那麼多人看到你買了冠頭釵。”
“那又如何?”云子姝語氣漸漸冷,“我何曾說過那套頭釵是要送給貴妃的?你眼睛沒問題,可耳朵似乎出現了幻覺?”
云子聞言,表一點點僵住,心里依然認為云子姝是在撒謊:“冠頭釵雖不是正式的冠,卻也不是誰都有資格戴的。母妃如今掌管后宮,除了你還能送給誰?難不你要留在自己戴?”
云子姝冷道:“我愿意給誰就給誰,我的東西還需要你來安排不?”
話音落下,空氣一靜。
云子臉鐵青,其他人也不安地噤聲,顯然都未曾料到九公主脾氣這麼,毫不曾因為吳貴妃的生辰而對八公主客氣。
閣樓中劍拔弩張,氣氛降至冰點。
哪怕其他人如何討好云子,這會兒看見兩位公主如此爭執,竟也沒人敢摻和進來。
相較于閣樓里的凝滯,外面卻是一片喧鬧融融。
“聽說九公主給貴妃準備了一份極為貴重的賀禮,哀家想過來見識見識。”太后笑了笑,面上毫緒不,“貴妃不介意讓哀家開開眼吧。”
吳貴妃恭敬地笑道:“臣妾自然不會介意,不過小九還沒把賀禮呈上來,臣妾暫時也還沒有得見。”
“是嗎?”太后擰眉,像是有些意外,“哀家還以為方才在長春宮就獻上了。”
皇上心里也狐疑,不聲地說道:“不如子姝過來問問。”
“這是不是不太好?”吳貴妃端著貴妃該有的氣度,笑意矜持,“賀禮一事乃是出于自愿,哪有自己開口要的道理?”
云子姝那小賤人不知打的什麼主意,遲遲不把賀禮獻上,故意給添堵是不是?
“這怎麼能開口要?朕只是好奇,順便問問云衡最近怎麼樣了。”皇帝轉頭吩咐侍,“把九公主過來。”
“是。”
侍前去傳話,口諭很快傳至閣樓上。
云子怒火稍斂,眾位貴不發一語地看著云子姝。眾多眼睛注視之下,云子姝淡定起,跟隨侍一起走出閣樓,避開人群踩著幽的小徑走向臺。
冷月和冷霜跟隨在后,一路安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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