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東幽若當真一統天下,他們還怎麼和平相?大雍皇族權貴只怕一起淪為亡國奴還差不多。
“子姝。”昭明帝平靜地開口,“家宴結束之后,朕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談談。”
云子姝點頭:“嗯。”
這場家宴進行得顯然并不愉快,其間云子表郁,德妃臉難看,淑妃和賢妃各有所思,眉眼間卻都籠罩著一層郁。
畢竟們的兒子一個被關在王府,一個還在東幽沒能回來,擱誰上都無法舒展心。
一場家宴雖個個強裝出笑意,卻沒一個真心的,除了太后。
表面其樂融融,實則不歡而散。
家宴結束之后,云子姝隨昭明帝去了書房,司滄不放心也跟著去了。
即便昭明帝讓他在外面等,司滄也并不理會他,徑自抱著他的兒子進了書房——以前做暗影閣統領時,他都沒那麼聽話,如今恢復了份,當然更不必把昭明帝放在眼里。
“子姝,大雍是你的娘家,雖然以前朕跟你之間有些不愉快,但我們畢竟是父,太后是你的祖母,幾個皇兄也都是你的親人。”昭明帝輕嘆一口氣,開始之以,“朕還是希大雍和東幽能和平共,不掀戰火。”
云子姝角微揚:“父皇多慮了,我從來沒想過要讓大雍和東幽掀起戰火。”
“當真?”昭明帝神略松,“朕只是聽你口口聲聲說東幽要統一天下,所以才……”
云子姝語氣淡定:“統一天下是最終的目的,但并不是非要通過戰爭手段才能達到。”
昭明帝皺眉:“什麼意思?”
云子姝道:“我的意思是,大雍可以心甘愿為東幽附屬,這樣一來就不會有戰爭,不會有百姓流離失所,不會有將士戰死沙場,不必天下大,東幽依然能達到一統天下的目的。”
隨著一字一句落音,昭明帝的表變得極為難看:“子姝,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自然是知道的。”云子姝漫不經心地揚,笑意卻無端顯得涼薄,“父皇也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才是。”
昭明帝眼神沉:“你是故意報復朕?”
云子姝走到椅子前坐下,緩緩搖頭:“我只是想讓天下安穩,更想替我母后和年夭折的皇兄討一個公道。”
昭明帝表僵在臉上,面上驚怒、不安、恐懼、忌憚……像是在表演變臉似的,諸般緒一一閃現,最終恢復一片平靜木然。
“朕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的母后和皇兄早逝,朕也到心痛,這麼多年朕未曾冊封皇后,就是因為一直忘不掉你的母后,你——”
“如果母后還在世,聽到父皇這般虛偽的深,只怕會惡心得吃不下飯。”
昭明帝表僵住,死死地攥著手,眼底怒火翻涌。
“若皇兄還在世,這個儲位應該是皇兄的。”云子姝淡淡一笑,笑意卻未達眼底,“我跟皇兄才是一母同胞,既然皇兄不在了,那這個皇位就讓給我坐吧。”
“……你說什麼?”昭明帝表凝結,怔愕看著云子姝,一度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云子姝,朕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云子姝當然不介意再說一遍:“父皇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母后的死,皇兄的死,都跟父皇有關,至于父皇為什麼迫不及待地除掉他們,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明白。”
昭明帝渾抖,是氣的,也是怕的。
在說什麼?
這個畜生!到底在說什麼?
云子姝從容一笑:“如今只要父皇冊立我做大雍儲君,我就可以讓一切被塵封起來,我不會告訴旁人,父皇上流著不純的脈,我也不會告訴滿朝文武,父皇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不惜對結發妻子和親生兒子下殺手,父皇還可以安安穩穩地在龍椅上坐著——”
“胡說八道!簡直一派胡言!”昭明帝霍然起,震怒而抖地指著云子姝,“你在胡說些什麼?荒唐!簡直太荒唐!自古以來從未有過子為儲為帝的先例,云子姝,你竟敢生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你對得起云家列祖列宗?”
云子姝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神從容,表波瀾不驚:“父皇不必如此怒,越是緒失控,反而越會落人把柄。”
昭明帝急促地呼吸著,他就知道這個畜生回來沒好事,居然敢打皇位的主意,怎麼敢?是怎麼敢有這個想法的?
混賬!
“大雍皇位我勢在必得,就如同東幽對一統天下勢在必得,無關父皇愿不愿意。”云子姝抬眸看著昭明帝氣得鐵青的臉,聲音清冷堅定,“父皇是不是很想殺了我?”
昭明帝眼神冷,肅殺之氣濃郁。
他何止是現在想殺?早在十年前,他就應該把溺死!
“若是沒做好準備,我不會輕易回來。”云子姝嘆了口氣,帶著幾分憐憫,“辭是我的人,此番回來他帶了一萬兵——請父皇聽清楚,他帶來了一萬兵鐵騎,不是步兵,也不是明重錦手下那些弱不風的林軍之流。他們日夜不間斷地訓練了整整十八個月,僅力就能讓林軍毫無招架之力。”
“云子姝。”昭明帝臉上一點點褪去,“你想造反?你居然真的想造反?”
“父皇誤會了,我不是想造反。”云子姝緒始終平靜,“我只是想讓父皇立我為儲,我不造反,也不會做出對大雍不利的事,還父皇息怒。”
昭明帝終于明白了一切:“所以景王是你故意留在東幽的?你就是不想讓他回來?因為你知道——”
“是,我知道景王才是父皇心里最中意的儲君,所以他暫時回不來。”云子姝如今毫不在意讓他知道真相,“至于云宸,這輩子都不可能清醒了,他會癡癡傻傻,不死也不活。齊王就好好在王府吧,只要他踏出齊王府一步,守在外面的影衛就會讓他首異,所以父皇別無選擇,只能立我為儲。”
砰!
昭明帝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臉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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