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知道哪裏還有更好的了。那舊扇子用這個太可惜了，把二爺送的那匣扇子拿來，那個還配得上。”

知雨便笑著將那扇匣子捧出來：“表姑娘這絡子打得真是好，依奴婢看，這個秋香的，配那把嫦娥奔月的扇子最好。”

連玉翹眼見知雨捧出一盒極致的扇子來，許碧拿著自己打的扇墜就往上掛，懸了好幾天的心才算落到了實，小聲道：“表嫂這扇子真好看。”在西北可就沒見過這麽漂亮的扇子，還有香味呢。

“表妹喜歡就拿兩把去。”六把扇子，許碧可用不完。再說現在天氣都要涼了，扇子也要用不著了。

連玉翹連忙搖手：“這麽致的東西，表嫂自己留著吧。”這樣好看的東西，也隻有這位貌的表嫂配用了，怎麽配用呢？

“這天氣眼看就涼了，我一人難道用得了六把扇子？”許碧慷慨地把匣子往連玉翹眼前一推，“回頭還要送兩位妹妹一人一把呢，表妹隻管挑就是了。”

連玉翹實在喜歡這扇子，最後小心翼翼拿了一把看著最素淨的。上頭繪的是青素娥，用的白描筆意，襯底的絹麵倒是做了舊書畫那種麻黃，有些雲紋，襯托著二也是若若現，仿佛隨時會消失在雲裏似的。

許碧就挑了個剛送來的淡青的祥雲墜子係上，笑道：“也就是表妹打的這個配得上，我瞧著這東西，就放外頭店裏賣也是不錯的。”

連玉翹忙搖手道：“都是表嫂不嫌棄罷了，哪有那麽好……”

許碧卻搖頭道：“我在京城的時候看過人家店鋪裏賣的扇墜子，也不過就是這樣的手藝罷了，一個能賣上二三十文，無非是用的線講究些。表妹這可是能謀生的好手藝，一般人比不上。”

連玉翹送了八個扇墜來，回去的時候還拿了一把致的扇子，直回到房裏都還有些興：“表嫂說我的手藝不比京城裏的人差，可是真的？”

青螺抿笑道：“表就是京城裏的人，見多識廣，定然不會說錯的。奴婢瞧著，表是真喜歡姑娘打的墜子，這麽致的扇子都拿來配。姑娘以後可別再胡思想了，多跟表親近才是真的。”

連玉翹手裏拿著那把扇子舍不得放下：“表嫂可真厲害，還要學箭呢……”

青螺也覺得表是厲害的。就是在西北那邊，也沒聽說幾家姑娘會箭的，表竟然想著要學這個，真是與眾不同。不過，最要的是表爺竟也不攔著呢，還邊小廝特意給尋來弓。

說來說去，都是表好福氣。這幾天除了陪著姑娘打絡子，就是跟這院子裏伺候的小丫鬟套近乎。沈府裏送來的點心，倒有一半進了這些小丫頭們的肚子。

不過吃了點心，小丫頭們也就願意跟說說府裏的事。雖說要的事打聽不出來，但表跟表爺親衝喜那麽大的事，自然是能聽到的。

“表嫂是有福氣的人……”連玉翹也想到了這個，神就有些傷。人家進門就衝了喜，表哥那麽重的傷都好了，可不是個帶福氣的麽？可呢？沒過門就克死了未婚夫，若是跟表嫂過於親近，還不知會不會帶衰了人家……

青螺就看著自家姑娘抱著那扇子，慢慢地坐到床上去，好像蝸牛要把自己進殼裏似的，小聲道：“以後，我還是出這院子罷……聽說表哥是要去打仗的，別，別衝克了……”

連玉翹這邊傷的時候，那邊許碧屋裏，知晴也端了茶過來，猶豫半晌還是道：“姑娘，這如今眼看天就涼了，也用不著扇子，還是把這墜子擱起來罷。”

“扇子是用不著，但可以用在別的地方啊。”許碧隨手拿了一個天青的：“這個配那個銀步就不錯。”

這會兒的規矩實在是有點多，比如說走路吧，就要行不什麽的。許碧實在沒這個意識，總是一邁步就想大步流星。並不覺得大步流星有什麽錯，但倘若在府外，一些飲宴的場合也這樣，外人會笑沈家沒規矩。

為了這個，隻要出門就會在腰上掛個步。據說這東西講究的可以用到二三十塊玉，用彩線串起來，走路時發出的聲音都要緩急有度、輕重得當，最好是能像奏樂似的那麽聽。

許碧自覺一輩子也達不到這個高度，隻要有個東西在邊上著，時時給個提醒就行了。所以常用的是一件銀步，由兩個空心小球組，大的有杏子大小，小的隻有大的一半，裏頭還可以填上香料做香薰用。中間以綠豆大小的銀珠子綴起來，基本上什麽的子都能配得上，而且不會發出太大的聲音。

這銀步自然也是沈家給備的聘禮，不過並沒有配墜子。許碧原先戴著也沒想到要什麽墜子，不過連玉翹打的這個蝙蝠形的結子實在是很致，正好兩個香薰球外頭雕的也是蝙蝠圖案，豈不是正好搭配嗎。

知晴看要往步上掛這墜子，更急了：“姑娘別用！”

支吾片刻，還是道：“姑娘，這位表姑娘可是克夫……”

許碧笑道：“又胡說了。什麽克夫，不過是那家人運氣不好罷了，這些個虛無縹緲的事你也信。”

知晴低聲音道：“姑娘，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不說別的，那神佛菩薩是不是有的？既有神佛菩薩，當然就有命數。大爺可是行伍裏的人，這萬萬沾不得的呀……”

許碧語塞。覺得神佛菩薩當然是沒有的，但都穿越了……

知雨咬了咬，也道：“姑娘，若不然這個步上就先別掛了吧，等大爺打完仗回來再……”這次很讚同知晴，往扇子上掛掛不要，反正扇子馬上也用不著了，但隨的東西就……沈雲殊畢竟是刀劍叢裏拚命的人，萬一真被沾上點什麽，可是後悔不來。

許碧長歎了一聲。若說自己，那是本不在乎的，但涉及到沈雲殊，就連這不迷信的人也覺得還是忌諱一點兒好：“那就都掛到扇子上吧。”

“要是掛到扇子上，姑娘也別往別送了。”知晴又道，“誰知道夫人那裏怎麽想呢。畢竟還有老爺……”沈大將軍也是一樣要打仗啊。

許碧無可奈何：“可這也是表妹一片心意……”

知晴在這種事上倒有主意：“姑娘給奴婢，就說奴婢拿著這個想學手藝。”當然拿回去就擱到箱子底下，別沾就是了。

“那就先這樣吧。”許碧輕歎了口氣，“先把話傳出去，別讓表妹再多想。那什麽克夫的話，絕不許往外說。”

知晴答應著，把剩下的墜子都收起來拿出去了。知雨看許碧一臉沮喪，以為舍不得那墜子，便道：“奴婢以前也會打一點兒，隻是沒有表姑娘手藝好。姑娘若是喜歡，奴婢去跟表姑娘學學。”

許碧苦笑著搖頭：“我哪是為了那幾個墜子。隻是表妹本來就是無辜的，倘若我也這般避諱著，就是來了沈家，又跟在自己家裏有什麽兩樣呢？”

知雨低了頭，半晌才低聲道：“可是如今府裏就有人在傳了，說表姑娘有些不祥，說不定會克到大爺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胡說！”許碧真是有點頭疼了，“就算表姑娘克夫吧，也克不到大爺上。”那是表哥，可沒人說連玉翹克表哥。

知雨把聲音得更低：“可有人說，當年前頭的夫人曾經想過跟娘家結親的……”

“更胡說八道了！”許碧皺起眉頭，“誰說的？”連氏夫人可是生下沈雲殊沒兩年就去世了，就算有過這種想法，十幾年前的事，現在這些下人們怎麽知道的？

“奴婢也說們是胡說。”知雨忙道，“若真是有這麽回事，大將軍怎麽會給大爺定下跟咱們家的親事呢？不過奴婢想，還是該早些給表姑娘找個人家，這樣就不會有這些閑話了。”

“找個人家哪那麽容易。”許碧有點頭疼地了自己眉心，“若是再聽見這樣的閑話，是誰說的你就告訴夫人去。”

“可說不定就是夫人傳出來的呢……”知雨聲如蚊蚋地道，“那青霜不就是……”給繼子房裏塞個人，這種做法在後宅太常見了，知雨從那些婆子們裏就聽過不。如今自家姑娘跟大爺這麽好，夫人八看不順眼，正好來一個表姑娘，不用才怪呢。

“若是傳出來的，就更應該告訴。表姑娘是大將軍都說了要好生照看的，現在照看這樣，是當家主母，不管誰管？”許碧冷笑了一聲，“大爺還不在家呢，不用這些人添！”

不過，沈雲殊剛走，家裏就有這樣的傳言起來……許碧不歎了口氣，向東南邊，這定海神針不在家，還是不大行啊。

定海神針現在正站在船頭上，手持一個黃銅千裏眼著前麵一無際的水波。在很遠的地方，能看到星星點點的黑，那是一塊塊礁石。

“那裏就是七星礁。”站在他邊的人瞇著眼睛道，“在水麵上的大礁石隻有七塊，可小礁石卻不，水下暗礁更多，大船本進不去。杜老七就是仗著這個才能在海上橫行。”連從前他父親都拿他沒法子。

沈雲殊收回目。秋日天短，黃昏會很快消失，夜將在海麵上鋪開，再加上水底的礁石，這老巢真可謂固若金湯，也難怪江浙水軍拿他沒法子。

“用小船雖然能進去，可是人，上了島就是仗。”海鷹側頭，打量著沈雲殊，“他那島不算大，可也有五六百人，而且都是銳。”

若論手下的人數，杜老七在浙閩一帶本就數不上數，可是他的特殊之就在於，手下全是壯漢子。這些人大都是亡命之徒，也不考慮什麽家立業生兒育，因此也就沒有肋，乃是塊一等一的骨頭，想啃下來，隻有磕。

“島上既沒人也沒孩子。”海鷹冷冷地道，“有些海匪搶了人會帶回老巢，他們不會。他們就在船上或岸上幹，幹完了就殺了。若是不到人，上岸嫖也一樣。不找那有名的姐兒，就是普通的窯子，幹完就走。”純粹發泄而已。

他就是在窯子裏遇到過杜老七的手下，然後監視多年，才找準了七星礁的所在之。這也全仗著他這副斯文的外表，幾乎沒幾個人知道，海老鯊的兒子像個讀書人，這使他在岸上